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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被撕裂一事事發突然，是以越拂寂一通知三人就連忙去補了界，但對此事仍覺得疑點重重。
遣散弟子後，四人聚在歸塵宗的議殿內，討論著此事。
“結界前兩年方才加固，怎會不知不覺被破了？”褚忘情的面色冷到了極點，這是近百年來從未發生過的事。
“忘情兄不是瞭然於心。”空淨仙人總是溫和地笑著：“如若妖魔強攻，勢必引起我們的注意。”
“是內部有人撕裂了結界，引來了妖物。”越拂寂說。
褚忘情面如鐵色，一言不發。
玉茗仙倒彷彿置身事外，品著新茶，道：“忘情兄只是不肯信罷了，畢竟歸塵宗百年秩序良好，從沒聽說出過什麼內鬼。”
“那諸位又以為，為何偏偏是這個節骨眼上破？”褚忘情厲聲問。
歸塵宗弟子，都是他們自己合乎“眼緣”挑選上來的，雖然看著選的隨意，但其中各種講究。又秉承一個“順遂心意”而活，因此上山時各種靈符法寶都無法帶上來，所有人都是隻帶一個人上山，弟子無從下手。
而仙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四位開創宗門的仙人，彼此秉性通透才能聚在一起。四人之下的也都是往些年修成的弟子，這麼多年都沒有出過事，怎麼偏偏今年出了事？
那就只有……
褚忘情冷笑一聲，視線從三人臉上掃過，問：“幾位，閉口不談可是串通一氣了？”
空淨仙人抬起頭，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緩聲道：“忘情莫不是糊塗了？我們三人怎麼可能開啟結界。”
“他說的不是此事。”越拂寂卻是淡定。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褚忘情看著越拂寂。
“你要問我的小徒弟的事。”越拂寂端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褚忘情又說：“越瑤到底是何人？”
聽到這一句發問，連事不關己的玉茗仙也抬起了頭。
“越瑤就是一顆靈果化形而成。”越拂寂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忘情果然是糊塗了。”
“那你怎麼解釋今日一事？”褚忘情問。
“今日有什麼事，我徒兒救了你徒兒一命，為何要揪著此事不放？”越拂寂饒有耐心。
褚忘情：“拂寂，你經歷過的事也不少了，你見過有人能用靈力將傷口一併抹去嗎？”
“你我是仙，她是靈。”越拂寂並沒有因為他的發問而失了耐心：“我看過這孩子的心性，並不壞，她自幼在我後院籬笆中生長，怎會與妖物勾結？”
“更何況她是靈體，易招妖魔，把妖物放進結界豈非自掘墳墓？”越拂寂將褚忘情說的無言以對。
“忘情。也正是她被心魔魘寐纏上，我才得以注意結界之事。”越拂寂說。
“是啊忘情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我看還真不是那越瑤搞的鬼。”空淨仙人連忙接話。
“哼。”褚忘情一甩袖，看來三人在越瑤一事上鐵了心不願說，於是他自顧自走了。
看到褚忘情走了，空淨一臉為難的轉向越拂寂，問：“這該如何是好？”
“沒什麼不好的。”越拂寂並不心急，說：“忘情既然懷疑越瑤，那便將她送出山去。”
“送出山？”空淨愕然，問：“你瘋了？她是易招妖魔體質，你想讓她死在外面嗎？”
“我倒覺得未必。”玉茗忽然開口，說：“忘情兄現在是鐵了心要查越瑤，將她送出去，確實是在保護她。”
“怎個保護的法子？她可沒有仙力。”空淨對二人的看法不置可否。
玉茗仙抬頭，說：“她既能引來魘寐，便也可以引來另一隻魔。”
“另一隻魔？”空淨愣住。
“要確定她的身份，只需要看那隻魔態度如何便是了。”玉茗仙點頭。
“你們這不是把她推入虎口嗎？”空淨不可置信。
“非也，歸塵宗近日正逢多事之秋，忘情對她懷疑很深，把她支出去，既可以保護她，也可以讓我們徹查歸塵宗。”越拂寂說。
“不會入虎口的。”玉茗仙肯定地說。
這種子是玉茗仙帶回來的，越拂寂也知情，他空淨只知曉越瑤身份不簡單，但其中萬般糾葛，他是不知的，這二人有何秘密，他也一概不知。
“那我便尋個由頭，將她送下山。”越拂寂點頭，做了最後的決定。
……
褚忘情走出議殿門後，越想越覺得不對，他頭一次感到，這三人與他不是一邊的，他們有秘密瞞著他。
他思來想去，回到客房，叫來了謖斐。
“師父。”謖斐來的很快，一如既往地恭敬。
“為師問你，你覺得那越瑤，是何人？”
謖斐思索了一下，說：“越師妹於我有恩，無她我今日還需躺在床上療愈。”
“今日補界，還發生了什麼事？”褚忘情問。
“回師父，並無什麼，弟子們都很努力。”謖斐終究心事重重，不知該不該說。
褚忘情卻是敏感的，他看著謖斐的嘴角抽動，卻一言不發，冷聲問：“怎麼？一個二個連為師都要瞞著？”
謖斐登時瞪大了眼睛，俯首認錯，說：“弟子不是有意為之。”
“說。”褚忘情耐心耗盡，今日一個兩個都這般，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
“我被毒蜂妖襲擊時，越師妹救了我，青焰燒死了蜂妖群。”謖斐艱難開口。
他不願說，但萬般蹊蹺，師父又在逼問。隨後他補了一句：“但弟子看她當時也是一臉愕然，弟子以為，那青焰並不是越師妹所為。”
“好，好得很。”褚忘情咬牙道，甩了袖子便出門去。
……
這邊，越拂寂剛回到空憫山居，就召來弟子二人。
“今日事發突然，歸塵宗要徹查此事，我近日裡忙，無暇顧及你們。玉茗恰好接了一樁槃城的委託，你們便跟著她去吧。”
越瑤頓了一下，越泠羽不知，但她心思細膩，已經能察覺一點苗頭，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她們下山。
越泠羽倒是興奮的不行，他一直想要師父帶他下山，奈何師父總覺得他實力還不夠，如今竟是鬆了口。
“槃城近日不太太平，皇家求了仙命，我便讓你們去調查一下。這是玉茗接下的，我無法保護你們，你們隨她一起去，也算是去歷練一番。”
“好！”越泠羽十分欣喜，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越瑤沒說話，她是知道的。結界已經修補好，留在歸塵宗比下山更安全，而現在卻忽然將他們送下山去，其中緣由，追究到底，還是歸塵宗有人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