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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張起靈不知道怎麼著，停下腳步，說了一句。
“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莫雲高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眼中的希望破碎。
隨即看著兩人走的方向，冷笑起來。
巫祈感受著身後化為實質的惡意，心中很不舒服，這種感覺像是被一隻毒蛇盯上了一樣。
對於張起靈的提醒，巫祈也沒有說什麼，人各有各的行事風格。
而且，他也不覺得張起靈是一個聖母性格的人。
張起靈可是屬於，該下手時乾脆利落，不留活口的人啊。
看著這越來越近的山體縫隙，巫祈掩去眸中思考。
兩人走入這山體縫隙，周圍瞬間變的很暗，只留橘色的黃昏從頭頂傾瀉而下。
抬頭望去，頗有些一線天的美感。
不過，這裡應該經歷過一場戰鬥，空氣裡瀰漫著，很淡的一股硝煙的味道。
而且，山石縫裡和腳下，有不少的彈殼。
甚至還有火藥炸出的痕跡，碎石塊都散落在一旁。
都在說明當時戰況的激烈。
這個山體縫隙應該是貫穿了幾座大山，巫祈和張起靈走了兩個多小時才走到另外一邊。
結果剛出去，就聞到一股惡臭和血腥味。
巫祈對這些有了免疫力了，甚至覺得這股血腥味在哪聞過。
出口處，是一具具臉部朝下的屍體，看他們的動作像是奔跑中，突然死亡。
巫祈用刀尖劃開一具屍體背部，上面長滿了白毛，和紅色斑點。
和謝紳士所在村子的症狀差不多，看樣子，兩處是真的有淵源。
無數的蒼蠅圍繞著屍體，嗡嗡叫。
用腳翻過屍體，屍體臉色驚恐，可能是因為朝下，所以儲存還算好，不像背部已經高程度的腐爛。
巫祈站起身，看向離縫隙不遠的土匪寨，扭頭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張起靈要不要進去。
張起靈用行動做出了回答，他直接走了過去。
土匪寨的情況，比外面那群人的情況還要糟糕。
還沒有進去就聞到了，比之前那群人強了十倍不止的惡臭。
裡面基本上都要成了蒼蠅窩了，漫天飛舞的全是蒼蠅。
蒼蠅所籠罩著的，是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上，已經生蛆，屍體下也有了黏糊糊的屍水。
巫祈煩不勝煩的拍打著這些蒼蠅，越往裡走，蒼蠅越多，都往他臉上飛了。
張起靈在一個大坑前站定了腳步。
巫祈湊過去一看，這就是個屍體坑，一具屍體挨著一具屍體，跟疊羅漢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一塊地方沒有蒼蠅，而且這坑裡像是一個血池。
坑下面，甚至能看見一部分，被融化的骨架，看起來像人骨，又有點像什麼動物的屍體。
巫祈看張起靈沒動作，就自己圍著這個不招蒼蠅的坑，轉悠了起來。
這坑看著不太對勁，四四方方的，到有點像下棺材的埋葬坑。
巫祈心不在焉的思考著，一個沒注意，被腳下什麼東西絆了一跤。
是一塊凸起的方形石塊，巫祈瞅了兩眼，覺得這玩意不太對勁。
他記得，剛剛路上有看見挖坑的鏟子。
巫祈跑過去把東西拿過來，對著腳下這塊凸起的石頭挖掘起來。
張起靈雖然不明白他在幹什麼，但也過來幫忙。
兩人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挖出來一點點。
巫祈看著這露出的半塊石頭，拂去上面的泥土。
這是一塊石碑，看上面腐蝕的痕跡，年代不算太久遠。
應該是最近一百年的東西，巫祈準備一鼓作氣，把這塊石碑全部挖出來。
兩人忙活到天黑，才徹底的把石碑挖出來。
費力把它抬上來，把上面一些泥土清理乾淨。
汙濁的地方太多了，巫祈舉著火把，只能辨認出中間的幾個大字。
“皇******張啟平”
再次看見這個名字，巫祈一愣，又是這個名字。
那無名女屍的虛墓，都蓋了那麼大一塊，沒道理這個張府之子的實墓，落魄至此啊。
而且在幻境裡，他記得，張啟平死的時候，張府還是鼎盛時期。
如果說女屍是陪葬墓，虛墓，那這個地方怎麼著，也是女屍的實墓。
怎麼這兩人的墳墓離這麼遠？
十分奇怪的巫祈，跑到土匪寨子的房間裡，弄了些水和布塊。
重新清理了一下石碑，這下中間的幾個大字越發清晰。
至於旁邊的一些小字，因為太小了，被腐蝕的模糊不清。
“皇清待贈登仕郎張啟平”
看著這行字，巫祈頓時明白，兩塊墓地離的這麼遠了。
這塊碑，壓根就不是張府立的。
這是一個與張啟平政治立場不同，且認為他客死他鄉的人，所立。
他看見張啟平三個字就下意識的以為，是張府所立。
碑文最上端會出現"清"、"皇清"、"皇明"、"中華"、"民國"、"皇清待贈"的字樣。
這些都說明客死異鄉，且政治立場不相同。
更甚者，清朝的反清復明組織領袖，他們的碑上也會被刻上"皇清待贈"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