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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賣來？姜依落瞬間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洛韻初，沒想到她只是輕輕笑了笑。
“姜姑娘不必如此，我被賣來的事情人盡皆知，早已習慣了。”
謝臨風喜歡待在青樓，無非是覺得這裡無拘無束，他不喜歡謝瑾年那傲慢的將軍氣質，如果能把洛韻初帶回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洛姑娘，你可願意隨我回謝府？”
洛韻初並沒有很驚訝，反而淡定的擺了擺手，“姜姑娘是謝府的婢女吧，我在這自由自在慣了，過不了那樣的生活。”
姜依落沒有料到她會拒絕，“可是你是被賣來的呀？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洛韻初是洛府的庶出小姐，洛家一向很大方，是大戶人家，但對庶出的嗤之以鼻，恨不得扔的遠遠的。
“阿孃說過，我能生在洛家，擁有這個姓，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不能貪心，如今就算被賣來，也是個營生。”
姜依落不明白，怎麼這兒的人都是這樣想的，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想要脫離命運，為自己活一次嗎？
“可是洛姑娘，這個營生不太光彩不說，還經常會碰到蠻不講理的客官，你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洛韻初笑著拉住姜依落的手，“那我就跟姜姑娘成為朋友，下次我要是被人欺負，就彈一首曲子，讓你來找我。”
姜依落從未見過此般執拗的女子，見她心意已決，便也作罷，青樓和謝府離的不遠，只要每次都拿謝臨風做藉口，應該很好溜出來見她。
“既如此，那便聽洛姑娘的吧，今日我也出來許久了，晚了怕是公子會怪罪，我就先回去了。”
姜依落走後，洛韻初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屋內，撫上琴，低頭不語。
“姜依落，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謝臨風早早就抄著傢伙在門口等著姜依落，他都回謝府幾個時辰了，姜依落竟才回來。
“遇到了幾個無賴，便與他們糾纏了一番。”
“無賴？你分明就是在與那洛韻初聊天，你們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姜依落不能牽連洛韻初，萬一被謝臨風知道她想要救她，說不定下次會找洛韻初的麻煩。
“公子，奴婢並不認識她，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洛姑娘，奴婢想要道歉。”
謝臨風見她說的也沒什麼漏洞，也沒有多為難，恰巧謝瑾年從宮裡回來，瞧見了他們聊天的場景。
“謝臨風，你是不是又去花澗樓鬼混了？”
“公子，大公子只是去喝茶了，奴婢出去買糕點時將大公子帶了回來。”
謝瑾年有些疑惑，自己還未曾說什麼，怎麼姜依落就急著要為謝臨風辯解。
謝臨風看姜依落還算識相，也附身應和，“我的確是去喝茶了，謝公子如今是聖上身邊的紅人了，這進宮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對大哥興師問罪啊。”
謝瑾年才不想與他做口舌之爭，正要離開突然瞥見姜依落別在腰上的玉佩。
他知道那玉佩，是青樓的，怎麼會在姜依落身上？難不成是……
“你過來。”
謝瑾年壓著怒氣拽著姜依落就往瑾倚閣走，姜依落想要掙脫，因為真的很疼。
“公子，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說嗎？”
姜依落被拽進房間，這裡安靜的出奇，她只覺得後背發涼，想要快點出去。
“為什麼要出去？去找謝臨風嗎？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
謝瑾年生氣的樣子和他平時截然不同，讓人害怕和恐懼，感覺下一秒就要把姜依落吃了。
姜依落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奴婢沒有瞞著公子，奴婢不明白公子在說什麼。”
謝瑾年氣急了，一把拽下姜依落腰間的玉佩，重重的摔在地上，“啪”的一聲，玉佩碎了一地，嚇得姜依落連忙跪下。
“告訴我，這個你哪來的？”
姜依落緊張的雙手摩擦著，她知道沒什麼能騙過謝瑾年，可要是被他知道這是為了給謝臨風打掩護，一切就都完了。
“公子，這是今日我去尋大公子時，在青樓看見了一個樂師，她說她是被賣來的，我看她可憐就閒聊了幾句，這是她給我的。”
謝瑾年根本沒有相信，青樓樂師？閒聊幾句？
“姜依落你別太過分！你一個奴婢有什麼資格去可憐別人？我說過你別再騙我，你到底跟謝臨風之間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
謝瑾年的這副樣子是姜依落來謝府這三年來，看到的最恐怖的樣子。
在她的認知裡，謝瑾年是威風凜凜的將軍，是朝堂上最有魄力的朝臣，如今這樣，他究竟還有幾面是她不知道的。
“我說謝瑾年，你對一個奴婢如此上心，你究竟對她是什麼感情啊？”
謝臨風突然闖進來，他看了姜依落一眼示意她走，姜依落也立刻從瑾倚閣跑了出去，她知道這麼做謝瑾年一定會很生氣，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出去！”
謝瑾年大吼一聲，謝臨風也沒有多待，晚上姜依落也躲著沒有見謝瑾年，想著等他消氣了再去。
次日朝堂上，魏言澈仔細看了他們的奏摺，與謝瑾年商量的那個計劃準備實施。
“聖上，臣有事要奏。”
“謝卿，但說無妨。”
“聖上，臣前幾日剿滅了南陽悍匪，卻意外的發現，先前每次行動，他們都能精確的知道我們的行動軌跡，所以臣有理由懷疑，這裡面有細作。”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瞬間不安，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林丞相也覺得不妥。
“謝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聖上，臣等認為此事有蹊蹺，細作之事還需時日查清啊。”
“林丞相急什麼，謝某不過只是推測，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先稟報聖上，查清也只是後續之事。”
魏言澈感覺林飛有很大的嫌疑，林飛是林伊寧的父親，若是真有什麼，怕是林伊寧也會受其牽連。
“林卿莫急，此事朕已知曉，查清細作之事就交給謝卿和林卿，朕相信二位。”
“謝聖上，臣等定竭盡全力。”
青樓內，夜晚時分，許多客官都已盡數散去，樓上樓下十分安靜，洛韻初正想將琴收起，卻在視窗聽見了有人的聲音。
“這位小哥，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
那個人沒有回答，好像很冷的樣子，身子不受控制的在抖，外面飄著雪，嘴裡還時不時呢喃幾句。
洛韻初也沒多想，拿著一件狐皮就跑了下去，這是她的客人給她的，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收著。
“小哥，你快披上，凍傷了這個時辰可沒有大夫。”
那人凍的瑟瑟發抖，裹緊了狐皮，隨後突然握住洛韻初的手，呢喃中好像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救救我……我叫池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