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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漸歇，多日來陰雲籠罩的通城終於迎來一絲陽光。
顧知舟出門時敏銳地感覺到身後有人一直在跟蹤他。
佯裝不知，照常去了圖書館，神態自然的在書架中穿梭。
在這安靜的環境下，他幾乎能聽到對方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噠、噠、噠”
步調保持一致，越來越靠近。
內心默默數著數，一個出其不意地轉身。
只見趙立明正站在他身後，匆忙間隨手拿了一本書。
《霸道總裁落跑的小嬌妻》？嗯，可以，這個愛好很獨特，很狗血。
顧知舟主動打招呼：“趙立明？真巧，你也來圖書館了。”
趙立明憨笑道：“是啊，挺巧的。”
顧知舟：“看不出來你還挺喜歡這類小說的。”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拿的什麼書，尷尬得耳朵都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繼續拿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顧知舟一邊找著自己想看的書，一邊不經意地說：“昨晚徐老師給我發資訊了，說最近兩天可能會回來。”
趙立明瞬間興奮：“你說真的？”
聲音有點大，被旁人提醒後，連聲說了幾句抱歉。
把手上的書放回架子上，幾步就來到顧知舟身旁，又小聲確認道：“徐老師真的要回來了？”
顧知舟淡定“嗯”了一聲。
“那他還能回來教書嗎？還能回去診所嗎？”
顧知舟看了一眼他激動的樣子，沒把話說滿，只說：“教書應該是不可能了，不是說學校發了通知說永不再錄用嘛，至於回不回診所，還得要等他先去重新提交資料進行稽核。”
“上面稽核透過，應該就還能回來。”
趙立明高興地一揮拳頭，“太好了！”彷彿徐清羽能回來就是天大的喜事。
細看之下，他的額角處有一道陳年疤痕，側面清晰得說明了他的過去。
顧知舟問：“趙立明，你認為徐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立明不假思索回答道：“當然是世間最偉大的最溫柔的人，是天使！”
顧知舟一顆心沉了下去。
看來這是個徐清羽的狂熱忠實追隨者。
從學校通知下來，到如今，班上同學好奇的有，質疑的有，八卦的有，甚至還有造謠的。
卻從來都沒有像趙立明一樣固執的相信徐清明並站在他那邊的。
沒再多說，拿了自己想看的書就先一步離開了圖書館。
他想，不用再試探了，趙立明一定有問題。
回去跟秦焱談了一下，結果他卻不以為然。
他說：“他這情況不就和之前的你一樣麼。”
顧知舟：“？？”
秦焱：“怎麼，不記得了，要不我幫你回憶一下？”
說著還特意清了清嗓子，矯揉造作地開口道：“徐老師比你好，人家不僅學識高，還溫柔有內涵，你有什麼？”
顧知舟：！！
忍不了了，毀滅吧！
憤怒之下錘了他幾拳，決定以後再也不要跟他講話。
……
趙立明聽到訊息後一直很亢奮。
徐老師要回來了！
他就知道，徐老師不會拋棄他的！
一定要趕緊選個禮物，等徐老師回來，第一個送給他。
在商場轉了一圈，沒有，都沒有，找不到適合徐老師的禮物！
迷茫無助之際，他看到了一枚紅色玫瑰樣式的胸針。
腦海裡不由得回憶起那年秋季——
“立明，你說，什麼花最好看？”徐清羽微笑著看他，陽光透過窗戶照耀在他身上。
他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如同天使降臨人間。
趙立明那一刻看呆了，他想，什麼花都沒有眼前的徐老師好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意中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徐清羽笑得十分燦爛，他說，“我最喜歡玫瑰。”
“那我以後看到好看的玫瑰都採來送給你。”趙立明保證到。
徐清羽卻搖搖頭，“傻孩子，玫瑰始於荊棘之上，你會受傷的，玫瑰也會枯萎。”
“我只喜歡鮮活帶刺的玫瑰。”
——
被採摘的玫瑰會枯萎，那眼前這玫瑰胸針總不會枯萎的。
買來送給徐老師，他一定很喜歡。
他向著那玫瑰胸針走去，門店營業員注意到了，熱情地招呼道：“您好，您看中這枚胸針了嗎？”
趙立明點頭，問：“多少錢？”
營業員眉開眼笑：“今日促銷價，2888！”
趙立明聽到這價格有點猶豫，他還是學生，一個月沒那麼多零錢。
營業員再接再勵道：“這是我們店銷量最高的商品，都賣斷貨了，就剩這一個了，真心喜歡就拿下它不要猶豫哦！錯過這一回可就沒啦。”
紅色的玫瑰胸針被很好的放置在禮盒中，燈光下的它閃閃發著光，就跟記憶中的徐老師一樣。
正準備咬牙看能不能跟同學借點錢買下它。
店裡這時又來了一對情侶，女的一來就大聲嚷嚷道：“老闆，今天的玫瑰胸針還有嗎？”
營業員有些為難，“有是有，但就剩這最後一個了，這位小男孩正要買。”
女人穿著鮮豔的長裙，一頭微卷的長髮披散著，斜著眼看了趙立明一眼，“正要買那就說明沒買唄，最後這一個賣給我，2888是吧，在哪付款？”
營業員看看男孩又看看眼前這位女士：“這……”
想想還是先問了站在一邊不做聲的趙立明，“您還買嗎？”
女人踩著高跟，長髮一甩，直接伸手連盒子帶胸針拿走，“問他幹什麼？我們可是為了這胸針大老遠從別的省坐飛機趕過來的，老闆，就賣給我們唄！”
盒子被合上那一刻，趙立明眼裡冷光閃過。
營業員見他也不說話，只好領著這對情侶到收銀臺。
兩人付了款又當眾調笑幾句，才慢悠悠離開。
趙立明冰冷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對情侶，尤其是在盯著那個女人。
營業員發現了，感覺很慎人，她勉強笑著說：“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們還會有，要不您明天早些來？”
他沒說話，揹著包也離開了。
“親愛的，你看見剛剛那男孩一臉傻樣沒有？站那一聲不吭的還以為我欺負他呢。”
“先來後到，他也要能先到先得呀！又沒錢還站那不讓別人買。”
女人把剛買的禮盒拿在手裡嬌嗔到。
邊走邊開啟盒子，將玫瑰胸針拿出來放在陽光下細看，“什麼嘛！看網上炒的那麼火，還以為有多好看精緻，也就這樣嘛。”
“可惜了2888了。”
男人安慰道：“也沒什麼，就一頓飯錢而已，而且也挺配你的裙子的，要我幫你戴上嗎？”
女人嬌笑道：“好啊，你給我戴上。”
隨便把禮盒扔進旁邊的一個垃圾桶，玫瑰胸針被男人細心地別在衣服上。
她轉了一圈，“怎麼樣，好看嗎？”
男人點頭，女人狀似害羞地撲進他懷裡。
……
“秦隊，接到報警電話，說郊區發現兩具碎屍，據現場初步看，似乎是一對情侶。”
秦焱迅速啃完手上的玉米，“出發！去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