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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對,錯,對,錯,對,錯,對……”一條條成千上萬的評判 ,一次次將他擊殺,又復活了他。
起床,刷牙,搞科研,吃飯,搞科研,刷牙,洗澡,睡覺。
“這都是規劃!你若不從,我身後還有人。”
“浪費了……”
“唉,要是這一身才能給他剛剛多好啊,他哥又上進,頭腦又靈活,不像他……”
“嗤,不就幾個成品嘛,一點創新都沒有,還不如我程哥呢!”
“呵呵呵,跟程哥比他也配?”
“等這邊被野狗吞食吧!”
瘦削的身軀被一座座宛若高山的身體死死擋住,幾個年歲尚小的孩童肆意的嘲諷欺辱著他。
他不理解,自己明明也很努力,也很上進,為什麼自己活得像狗,又不如狗呢?是因為自己不夠善良嗎?是因為自己不夠慈悲嗎?還是因為自己不夠偽善呢!
那我都學著你們眼裡我該有的樣子去衝刺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來呢?
(下文為第一人稱)
我已經忘了我原來的名字,我現在叫禾裴。
我是懦弱的弟弟,陰暗的弟弟,永遠比不上“陽光”哥哥的弟弟。
又是一個早晨,我已經累了,我救不了他們了,哥哥已經來了,哼哈哈哈!
可,有個人我無論如何都要護住他。
我在空蕩的房間肆意瘋魔的大笑著,門外的人聽到了我的聲音,他破門而入,為我擺好了我的工作:
縣內一名女子,因換上自己的改裝飛行衣,導致空中飛車多輛爆炸,九死一生。負責人:禾裴。是否資助:是。
“這不都填好了嗎?”我痴痴的望向我曾經唯一的摯友——月莫。
“請您過目。”他恭敬的低下了頭,可我覺得現在,該低頭該磕頭的不是我嗎?
我揉了揉他的頭髮,被梳子刷得規整的髮型,一下就被我搗亂了,他下意識彈開,露出無措的神情,這才是他最初的模樣。
“你為什麼要來這工作呢?”我攤了攤被子,重新滾到被窩裡。
“錢。”
“死板,你可以說是因為我啊,我說不定還會給你獎金呢。”期望的目光掃向月莫,他避開了。
我苦澀的歪了歪嘴,又說道:
“給你次機會,你為什麼要來這工作呢?”
“錢。”還是同樣的回答,只不過他這次後退了幾步,離我好遠,好遠,我們之間的距離。
“該工作了,先生。”他畢恭畢敬的幫我拿來了鞋,套了外套,最後把我請出了房間。
臨走前,我回過頭叫住了他,鄭重又煽情的陳述著:
“你要記住,唯一支撐我能活著走下去的,只有你!只有你!”
他“嘭”的一聲就把門關上了,甚至都沒把我話聽完。
“愛你。”下次,這句話,我一定要在婚禮上對他說!
——
“來了啊。”對面坐著的是我許久未見的哥哥,程珂。
“多年不見,你變滄桑了不少啊。”
“哼,你小子說話依舊伶俐啊。”他挑了挑眉,眼神無不透露出一股狠勁。
“切,少給我裝,歸你了,我退位。”我依舊輕鬆,只不過內心有些悔恨。
“喲,這麼快就答應了,你不是要救全人類嗎?到頭來連家人都救不了的人,真的有資格嗎?”
“……”我沒法反駁,我確實無法在短時間內救所有人,但,只要我還有一顆堅毅赤忱的心,多少人哪怕上千億,我都能一一救回!
但,很可惜,我沒有一顆赤忱的心,也並不堅毅,我確實救了人,但也只是小部分,我之前都在奮力的研究新科技,讓人類能拋棄“定時炸彈”,新的科技確實出現了,可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選。
剩下的就要看他們自己怎麼抉擇了。
反正該保的人,我都保住了,其他,就隨緣吧。
“家人?我有必要救嗎?到頭來,你們不是也會像貪生的蠕蟲一樣,苟延殘喘的嗎?”我提高了音調,反正氣勢不能輸。
“唉,我還是不想說,帶著你的人滾蛋吧。”程珂揮手招呼了我以前的侍衛。
我被侍衛拖了出去。
在這之前程珂又叫住了我,
“星星呢?”他的眼神變得空洞,我知道他知道我帶走了星星,我也知道他不敢動我,畢竟他還不願意,因為一個實驗品破壞我倆之間的表面情意。
“哈?我怎麼知道,不是你一直在收著嗎?”
“他很強,足以殺了你我……”所以我會先下手為強。
後面半句我沒聽見,緩過神來,我身在門外了已經。
我與那侍衛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原來你早就叛變了啊。”我躺在光滑的地面上,雙腿被拉扯著,面板與地面的摩擦,使我的面板有些發紅發熱。
“……”
“不說話啊,我也沒有要怪你,只是我想問你一句,你真的甘心嗎?”他死在了英勇的軌道上,被生的慾望拖拽著。
“別管。”他的表情有一瞬的不甘與屈辱。
我輕輕的笑了
“跟我一起逃怎麼樣?”
他停住了,抬起了頭,結巴的說:
“你自己走吧,我不送了。”
我聽到了,他那微不可察的啜泣。
“再見。”
我孤身一人走過了金碧輝煌的長廊,最後停在了科技的大門前,我舉起手推開了門,月莫已經在門外等我了。
“嗨~”我小跑過去,邊跑邊招手。
“走吧。”他轉過了身,領先我幾步。
我衝上前,大喝一聲:
“可惡,別想超過我!”
他笑了,唇角微微揚起,像夏日的太陽一樣絢麗,把我都燒紅了。
我整個人紅樸樸的,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笑,但之前見都是在小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這樣的情愫呢。
——
一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苦難,畢竟我有他。
很快就到了那——鐵皮堡壘。
這本是我的建築,但奈何程珂非得逼迫我去空城,因此這裡就被程珂所管理了。
這裡本來都是一些居無定所的人或是小貓小狗的居所,但不知現在如何了,希望程珂有履行他的職責吧。
剛從小道鑽進去,就發現裡面灰塵漫天飄舞,一座一座樓房都被碾碎,化作一堆廢鐵,房屋的四周幾乎都被爬山虎爬滿了。
我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景象,七八年的苦心,都功虧一簣,自己反倒成了笑話。
我失神的跌倒在地上,縱使螞蟻在爬在我的腳上,我也無心知道。
“振作點,別擔心,我幫你。”月莫輕輕的撫摸著我的後背,安慰著我。
……
我挺起胸膛,抹去傷心的淚,邁開腿往裡面繼續探尋著,希望能找到以前的一絲絲痕跡,哪怕只有一丁點皮毛。
走著走著,我看見了曾經的陽光房,等同於溫室,我常常在那休憩。
可此時,我看見了一棵碩大的樹木。
在樹木周圍都是一具具像浪濤一樣的屍體。
月莫捂住了我的眼睛,把我轉了過去,不想讓我看見。
我拼命的眨眼,用睫毛掃他的手心,費力的挑撥他。
然後他便把我的眼睛輕輕的按住了。
我見無法接著挑逗他,只能無奈的掰開了他的手,一臉無所謂,你別擔心的模樣。
“我都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我甩開了他的手,去觀察那株植物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植物貌似在……呼吸?
我著急了,想跨過屍山血海,近距離觀察。
突然,身後的月莫一把把我抱起,在我耳邊輕聲:
“髒。”
說完就把我抱了過去。
被他放下後,我看見了一個怪人,他的下肢被樹木寄生,雙腿乾癟的不像樣,面板清暉霽月蒼白的像一張紙,輕輕拂過,不是碎裂,就是融化,太脆弱了。
但,此人的體格可不是一般的壯碩,比我都還要強壯上幾分吧。
“離他遠點。”月莫警惕的拉近了我與他的距離。
我看時機成熟,這不是調情的時候,什麼是!
“關心我?”
“……”
“你喜歡我,對吧?”
“……”
“不對。”月莫搖了搖頭。
“就是!你喜歡我!剛才那句你沒回我,這句回了,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月莫沒回答我,他看著我,沒說話。
忽然,一旁沉睡的人被驚醒了,他警覺的看向二人,惡狠狠的開口:
“你們是是誰!”
“!”這一開口嚇到了我們,月莫眼疾手快的抱住了我,把我往後拉。
我在月莫的背後,感受著他溫暖的脊背,探出腦袋,安撫著:
“沒事,你別激動,我們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做什麼。”
“滾!”那個人依舊像頭猛獸,對我們露出尖銳的牙齒。
“我叫禾裴,你叫什麼。”
月莫閃身擋住了我與那人的視線,扭過頭對我悄咪咪的說:
“不要隨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而且還是一個怪人。”
我們正說著,對面的男人突然又一激靈:
“你是禾裴?”
不知為何,對面的人突然變的更加憤怒、疑慮卻又警惕。
“是,怎麼了嗎?”
“我是萊安利。”
“是你?”
“對。”
我與這位叫萊安利的和那位叫厭鳩的曾經就有過不少交流,目的只有一個,在程珂最脆弱的時候一擊擊潰他。
“那是?”男人放緩了態度,眉眼也有所舒展。
“我的侍衛,月莫。”
萊安利拖著疲憊的身子,踉踉蹌蹌的站起,霎時間他就高了幾十厘米,他與我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