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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沒有奇蹟的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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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早上,我剛要準備送丁屹川去上學的時候。

突然,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是大哥打來的,我連忙接起來,只聽到電話那頭的大哥,語氣非常焦急,

“小妹,趕快來醫院的重症病房,爸,他快不行了!”

我被嚇的一驚,連忙和丁屹川說我沒法送他了,讓他自己去上學,我有急事。

丁屹川看見我不同尋常的語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趕快先去處理事情。

我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去醫院,每當遇到堵車和紅燈的時候,我都焦急的啃手指甲,

“快點,快點呀!”

我這兩輩子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這麼著急過。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我看到病房外,來了很多平日裡不常見的親戚。

那一瞬間,我感覺,爸爸真的快要離開我了,我手腳冰涼,顫抖著開啟病房門。

我看到陸老頭,嘴裡插著管子,肩膀上的預留針輸著液體,手指上夾著生命監護儀,整個人的膚色晦暗,一點也不像往常的他,媽媽和哥哥們都面色沉重的守在旁邊。

二哥見我到了,招呼我趕快和爸爸說說話,說爸爸一直在等我,我瞬間聽懂了這句話,急忙來到病床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嘴裡喊著,

“爸,我來了。”

我的聲音裡滿了顫抖,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

之前,一直沒有反應的陸老頭,突然間眼皮輕顫,似乎要睜開眼睛一樣。

但是,到最後也沒有睜開,只是流下了一滴淚。

突然,一旁的生命監護儀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我抬頭看到那些代表生命的數值都在飛快的下滑,

“不,不,爸爸,爸爸,不要啊!”

我一時間崩潰到無法接受。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大夫和護士飛快的跑了進來,大哥忙將我扶到一邊。

只見大夫拿出小手電,扒開爸爸的眼睛照了一下,然後就開始做心臟按壓。

我不知道大夫究竟按了多久,我只覺得那段時間裡我悲痛的無法呼吸,最後,大夫停止了心臟按壓,轉過頭問我們,是否要進行電擊和氣管切開術再試一下。

我抓住醫生的手說,

“做,立刻做!”

大哥卻在這時候,對著大夫搖了搖頭,我很是不理解。

搖晃著他的身體說,

“為什麼不試試,一旦。。。一旦有用呢?”

我已經哭到泣不成聲。

“小妹,放棄吧,讓爸走的有點尊嚴,他在五年前就差點因為腦出血去世了,自那後,他就留下了遺言,如果遇到這種需要電擊和切氣管也才有一點點存活機率的情況,他都不同意做這種維持手段,他這次腦出血的血量非常大,不僅腦疝還壓迫了腦幹,萬分之一的機率活過來,也只是植物人,你覺得這是他想要的嗎?”

一時間,我無言以對。

這世間是沒有奇蹟發生的,我眼見著大夫撤除了陸老頭身上所有的儀器,肩膀上的預留針也被拔了下來,那圓圓的針孔還在一滴滴滲著血,我忙上前按住針孔,觸手可及爸爸的身體不再溫熱,如今的他,不再是我鮮活的爸爸了,他只是一具屍體,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哥哥們忍著悲痛給爸爸清理身體,穿好衣服,媽媽坐在一邊不停的抹眼淚,之後,殯儀館的人將爸爸接走了。

我麻木的跟著車去了殯儀館,爸爸安靜的躺在靈堂的冰棺裡,其他的人都在忙著和長時間沒見的親戚寒暄,彷彿忘了,這裡是一間靈堂,而只是親戚間的普通聚會。

入夜後,還有人打起了紙牌,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三個月前,還活生生的人,突然間就不在了

上一世,徐傾予沒了的時候,我只感覺自己的整個心一瞬間像是炸裂了一樣,而如今爸爸的去世,就像一把大剪刀,一直不停的在我的心上剪出新的傷口,它不致命,卻一直都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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