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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深重重地坐到炕沿邊,胸腔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他一拳砸在堅硬的土炕上,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專門來氣他的。
正常的女人聽到這件事,總該會問點什麼,就算是耍點小脾氣、生個氣,也是情有可原。
可她倒好,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不僅如此,還巴不得他別回來住。
虧得他絞盡腦汁,唯恐一句話沒說到位,惹得她胡思亂想,提心吊膽地來跟她解釋這件事。
感情到頭來,小丑就他一人,她半點想法也沒有,壓根一點也不在乎。
他越想越覺得氣憤,指關節捏的咔咔作響。
好半天過去,才緩過勁來。
緩過勁來後,理智也稍稍恢復了些。
他猛地意識到,自己今天有些失控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喜怒哀樂竟然會受到她的影響。
她是他什麼人,二人之間本就是一段孽緣,正因為是一段孽緣,所以很快就會分開。
等分開後,他就解脫了,就能徹底擺脫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本就不應該。
他強迫自己這樣去想,可不知為什麼,他並沒有感覺到解脫,反而心裡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心裡好一陣百轉千回,卻聽的屋外傳來一陣輕鬆愉悅的哼唱聲:“喲喲喲喲,戴上浴帽,唱唱跳跳,喲呦呦喲,我要洗澡,洗澡……”
奇怪的歌詞,奇怪的音調,他雖然沒聽過,也不懂她唱的是什麼,但他聽出,這女人心情很好,她很開心,開心到放聲歌唱。
他簡直快要被氣的吐血,他這頭愁腸百結,她倒好,開心到放聲歌唱。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女人她沒有心,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氣呼呼的一頭倒在炕上,將被子拉過來蓋在頭頂,試圖將她的歌聲隔絕在外,耳不聽心不煩。
沈清淺還不知道自己的快樂正建立在傅廷深的痛苦之上。
此刻她正就著灶膛裡的餘溫,將洗澡盆放在一旁,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
洗完後頓覺神清氣爽,連腳下的步子都不禁輕鬆了幾分。
她樂滋滋的推開房門,準備進屋睡覺,就見傅廷深已經躺在床上,頭上還蒙著她蓋過的被子。
她先是有一瞬間的慶幸,慶幸她已經將被褥拆下來洗過,不然她真擔心他會被上面的味道燻暈。
而後又陷入到兩難中,他若是睡炕,那她睡哪兒?
她可不想和他共睡一炕,那樣她鐵定會失眠。
正進退兩難中,就見他突然拉下被子,露出一雙幽怨的眼睛。
這眼神讓她不由地想起,二人發生關係後的第二天早晨,他望向她的眼神裡,也是帶著三分幽怨,七分怒意。
沈清淺:??是你睡了我的被子,怎麼看起來像是被我睡了?
她正頭腦風暴中,想著應該怎麼友好地解決晚上的住宿問題,就見他又一骨碌站起身。
他抻了抻衣角的褶皺:“晚上你睡炕。”
說著,他看向她,眼神莫名的有些期待。
沈清淺不由地晃了晃腦袋,肯定是她看花眼了,他這時候期待什麼?
難不成是期待和她一起睡炕,這不開國際玩笑嘛!
“這……這……”。
她感到為難,她這算不算是欺負人,雖然他是男人,但謙讓並不是他的本分。
傅廷深見她猶豫不決,眼底劃過一絲亮光,隨即又板起臉,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死了這份心,休想我會跟你一起睡炕!”
他說的決絕。
沈清淺本來還有些過意不去,但聽到他這兇巴巴的語氣,不由地怒了。
他以為他是誰,又不是軟民幣,誰稀罕他。
“那行,那我先睡了。”
說完,幾步跨到炕前,將捲起來的被褥攤開,迅速鑽進被窩裡,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含糊。
留傅廷深一臉震驚的愣在原地:??這就結束了,不再拉扯拉扯?
他冷哼一聲,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炕燒的很熱,沈清淺舒服的長舒一口氣,沒一會兒功夫就沉沉睡去。
傅廷深走到廚房,燒水洗漱。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氣息,香香的,很好聞,他貪婪地吸了吸鼻子。
想起或許是因為,他剛剛蓋過她被子的緣故。
想到這裡,他不由地又心中一陣腹誹:沒良心的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明明前一秒還猶豫不決,下一秒就迫不及待獨佔整張炕……
他帶著一肚子怨氣洗漱完,再次回到房間,就見炕上的人已經睡熟了。
“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低聲嗔怪,眼神卻柔的似一汪水,望向炕上的女人。
安睡時的她,少了些白日裡的靈動,多了些恬靜安寧,讓人不禁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或許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他嘴角上揚,悄悄走到炕前,將她放在被褥外面的手,掖進被褥裡。
而後又走到牆角,牆角放著一張行軍床,他小心翼翼地開啟,鋪上自己的被褥,將煤油燈熄滅,鑽進了被褥裡。
第二天沈清淺又是睡到自然醒,醒來後,就看見放在床尾牆邊的行軍床,床上的被子疊的闆闆正正,只是不見了傅廷深的身影。
她慢吞吞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就見傅廷深脫了外套,穿著毛衣,正在院中劈柴。
她想起來,家裡的柴火已經不多,難得他也注意到了。
簡單的洗漱過,她便轉身走進廚房。
廚房的兩口水缸裡,已經灌滿了水,想來也是傅廷深一早起床,去村頭的水井裡挑上來的。
看來他還挺顧家,她欣賞顧家的男人,昨晚他得罪了她,但看在他這麼顧家的份上,她決定單方面原諒他了。
這麼想著,她鑽進灶臺下,開始生火做早飯。
早餐她打算做個雞蛋液煎饅頭。
做法簡單,又營養豐富。
先將饅頭切成薄片,而後裹上雞蛋液,放入油鍋中煎,煎到兩面焦黃後撈出。
一時間,廚房內都是油香味和雞蛋的香味。
就連正在院子裡劈柴的傅廷深都聞到了,不禁深深吸了一鼻子,連忙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到她做的早飯。
等他劈好柴,再碼放整齊,走進屋,沈清淺已經將早飯端上桌。
忙碌了一早上,此刻吃到如此香噴噴又可口的早飯,他只覺得幸福感爆棚。
內心不由地再次冒出那個相同的想法: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