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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華華好似發現了新大陸，眼神中迸射出興奮的光芒。
“我知道流言是怎麼傳出去的了！”
她說著頓了頓，故意賣關子似的朝沈清淺他們看了一眼，而後回憶起了當時的情形。
她記得那天天色還早，知青點許多人還未起床。
她不過才起床沒一會兒功夫，何致柔就來找她，要拉著她一起去河邊洗衣服。
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何致柔竟然主動要求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她只覺得十分詫異，沒作多想，便相跟著來到了河邊。
……
想到這裡，陳華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致柔，這事確實得怪你！”
她毫不留情地說道。
何致柔聽到她的話，神色一緊，難道真的被陳華華看出了什麼？
她緊緊攥著手，瞪大雙眼，一臉緊張的望向她。
只是陳華華並沒有接著這個話頭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誤會！都是誤會！”
而後頓了頓，喘了口氣：“有關於你在縣城裡的那些謠言，是致柔傳的的，卻又不是致柔造傳的！”
她叉著腰，一副可把她能耐壞了的神情。
沈清淺聽罷一臉疑惑，不明白她到底要說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她擰著眉，沒好氣的說道。
陳華華聽到她的話也不惱，一隻手捏著下巴，在她面前踱起了小碎步。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謠言是那幫婦女們自己想象出來的！”
說到這裡，她再次看向了何致柔。
“致柔，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在河邊，你跟我說起這件事時，語氣吞吞吐吐，說到關鍵處，總是支支吾吾，一筆帶過。
那些婦女定以為你隱去的，是難以啟齒的情節，於是便自行腦補出，你沒有說出的情節，這才傳出如此不堪的謠言。”
她可清楚的記得，何致柔當時說話的語氣和神情。
她那時就有些納悶，沈清淺不過是在縣城遭遇到襲擊了，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她為什麼這般吞吞吐吐。
若不是她事後又詳細問了問，弄不好她也被帶偏了，以為沈清淺被那麼多男人給欺負了。
“所以這事確實跟你有關，但又不能完全怪你……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致柔你運氣也太背了！”
陳華華撓著頭，這事真是複雜極了，她能理順，已是耗費了不小的心力。
心中只將這一切看成是巧合，歸根結底還是何致柔運氣太差，不然說的話也不會恰巧被人聽去，又恰巧被人曲解了話中的意思，最後導致謠言滿天飛。
但許久沒開聲的沈清淺卻不這麼想，她腦海飛速運轉著。
這一切當真都是巧合？當真能歸結為何致柔運氣背？
何致柔明知清晨河邊洗衣服的婦女最多，在這裡說一件事，就等於昭告全天下知曉。
所以她為何偏偏要挑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說她在縣城裡發生的事？
又為何在說到關鍵處時，吞吞吐吐，故意惹人懷疑？
何致柔多聰慧的一個人，她能不知道這一番話所帶來的影響？
想到這裡，她不由地冷哼一聲，天底下哪有那麼的巧合和背運，極致的巧合，不過是有心之人的刻意安排。
“何致柔同志真是運籌帷幄，智慧超群！”
沈清淺嘖了一聲，冷諷道。
“沈清淺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明白……。”
何致柔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我什麼意思，你會不明白？這一切當真與你無關？”
沈清淺一針見血，直截了當地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剛才華華也說了，都是那幫婦女自行憑空想象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拼命搖頭，聲音裡帶著哭腔，眼角飛出一滴淚水。
而後幾步走到傅廷深面前，拉著他的衣袖，抬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
“廷深哥，這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幫我跟清淺同志解釋解釋。”
傅廷深站在一旁，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聽的清清楚楚。
以他對何致柔的瞭解，若不是有意為之，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巧合。
他只覺得面前的人變了，變得他都有些不認識。
他冷著臉，語氣也是冷冷的：“這事你該給清淺一個交代。”
說完，抽開胳膊，看也不看她一眼，幾步走到沈清淺背後，他相信她自有處理方法。
何致柔見傅廷深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對她完全不管不顧，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她咬著唇，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事已至此，必須要一口咬定，這件事並不是她有意為之，而是無意造成謠言滿天飛。
“清淺同志，華華說的沒錯，這件事我確實逃脫不了干係，真是對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錯！
若不是我在河邊說了你在縣城裡的事，又若不是我說話吞吞吐吐，斷然不會被有心人聽去，讓他們有機會添油加醋，導致今天的流言……”。
何致柔絞著手，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情。
沈清淺不由地佩服起她這隨意切換又精湛絕倫的演技來：“對，你說的沒錯，都怪你！”
她語氣嚴厲，即使何致柔不承認是有意為之，她也要讓她脫層皮。
難不成認個錯，一切就能一筆勾銷了？
必然不能！
雖然眼下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何致柔是有意傳播謠言，但她今天必須要給她個教訓。
“何致柔同志，到目前為止，你已經說了無數遍對不起，難道你就沒想過，應該怎麼彌補你犯下的錯？”
她說著看了一眼何致柔，只見她哭哭啼啼，眼眶泛著紅，明明是加害人，卻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謠言歸根到底是因你而起，並且謠言對我的名譽，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這樣吧，你立馬在村廣播裡，把這件事澄清一下。”
沈清淺不容置喙地說道。
何致柔聽罷，猛地抬起頭，顯然是始料未及：“這……這……不可以，這樣不妥。”
她使勁搖晃著腦袋，在廣播裡道歉，就相當於在全村人面前承認自己犯下的錯，這個人她丟不起。
“怎麼不可以？何致柔同志剛才也承認這是你的錯，有錯不敢認錯？
況且，我的名譽因你受損，由你來挽回我的名譽，不是理所當然嗎？”
沈清淺一字一句地說道，目光堅定的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