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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良久，戚七才聽到桌子對面譚歲晏的聲音。
似乎是在回答她剛剛的問題：“我不需要進食，就算從這張嘴裡吃進去，我也不會得到任何的能量補給，而吃下去的食物則會如同消失在黑洞，不會留下任何的存在痕跡。”
“不愧是高階生命，就連進食都不用了。”戚七不住感嘆，卻又有些惋惜，“不過。不能享受美食也是一種遺憾。”
譚歲晏淡淡開口：“我確實也不需要享受，我的生命實在是太長了，在這上萬年的時光裡，我早就已經忘記了很多東西，包括享樂。”
原來這個傢伙已經活了這麼久了嗎？可就算他的生命如此高階，存活時間如此長，他不也沒能逃脫“系統”的束縛嗎？
看來這個“系統”的存在超脫了宇宙的存在啊。
“這個蘋果派真的很好吃，你確定不來一點？”戚七從自己的盤子裡拿起了一塊切割完整的蘋果派遞到了譚歲晏的面前，並用一種希冀的目光看著他。
譚歲晏倒也沒有拒絕，直接從戚七手裡叼走了那塊派，並且似乎沒有咀嚼，一整塊就那麼吞了下去。
戚七合理懷疑他根本沒有嚐到味道。
“嗯，味道確實還可以。”譚歲晏面無表情地誇讚道。
戚七歪頭看著他：“你確定你這樣能嚐到它的味道嗎？”
“首先，我的味覺器官不止舌頭，”譚歲晏目光輕移，盯上了戚七蠢蠢欲動的手以及她手上的瑪芬蛋糕，“其次，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吃不完了，才想讓我幫你解決掉剩餘的食物。”
“你怎麼……”知道的？戚七眼睛瞪大了，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話都沒說完，譚歲晏就直接說出了原因。
“在我說到我吃下食物就像是消失在黑洞的時候，你的表情就變了，雖然很微小，但是我依舊可以從中判斷出來你的一些想法。”
對沒有錯，這個想法就是，戚七想把剩下的食物都投餵給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他的胃如同黑洞，並且這樣還可以讓食物不會被浪費。
戚七可不確定這裡有沒有“打包”的習慣。
“實在吃不完，我可以幫你帶走。”譚歲晏看著戚七被拆穿後，拿著手裡的蛋糕冥思苦想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只要你不介意我的攜帶方法。”
他這樣說著，戚七就看到了桌面一個小小的觸手探出頭來，一點一點的，如同在和她招手。
觸手的觸感很好，但是讓它碰食物又是另一碼事。
“老闆！我要打包！”戚七果斷扭頭對櫃檯的老闆喊道。
因此，她並沒有看到那小小的觸手焉掉了一樣縮回去的樣子。再看向譚歲晏時，依舊是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俊臉。
完全沒有發現譚歲晏周身氣壓稍微變低的戚七，還很慶幸地對著譚歲晏微微一笑：“真好，這個世界的食品店有打包這個概念，不然這麼美味的蛋糕就要被丟掉了，怪可惜的。”
“嗯。”譚歲晏從鼻子裡擠出了一個單音。
戚七並不在意他怪異的態度，繼續說著：“剩下的打包回去給他們嚐嚐，或許蓮寶和庫洛洛會很喜歡，你說呢？”
盯著戚七閃著光的眸子，譚歲晏有種不好好回答，就會辜負了這雙眼睛裡承載的星光的感受，淡淡道：“……或許吧。”
很快，糕點店的老闆打包好了剩餘的蛋糕，放到了戚七他們面前的桌上，滿臉笑容地說著“歡迎下次惠顧”的話。
是啊，像是戚七這樣出手闊綽的人，在小鎮上並不多。
“謝謝老闆。”戚七滿意地掂量著桌上兩個裝的滿滿當當的麻布包，順口問道，“老闆，你們小鎮附近有沒有什麼住戶啊？”
小鎮裡面他們昨天都逛完了，這個小鎮可以說是非常正經，似乎都是以勞動為榮的思想，以至於就連小鎮上最偏僻的巷子裡，都沒有什麼閒散人士，更別說什麼妓院賭場了，統統都沒有。
簡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小鎮了。
“這附近啊……”老闆用他那粗壯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絡腮鬍，思考了一瞬便有了答案，“有啊，蘇娜奶奶的毛毯店就在鎮外不遠的地方，你們從這邊走，有個岔路口，向山上走個幾百米就能看到她家了。”
說著，老闆抬手大概指了一個方向。
因為昨天有好好逛街的緣故，戚七望向那邊，看到了幾家眼熟的店鋪，很快就知道老闆指的是小鎮的哪一個出口——那是他們進入小鎮入口相反的方向，那邊也有一個出入口。
“她為什麼會住在鎮外？還是在山上？那樣不會有什麼野獸襲擊嗎？”戚七對於這個名叫蘇娜的人產生了興趣，或許這就是突破口。
老闆：“蘇娜奶奶的孫子以前是鎮上有名的獵人，他經常在山裡打獵到鎮上賣，他們住在山上大概是為了打獵方便，來鎮裡也不遠。”
“以前？她的孫子出了什麼事情嗎？”剛問出口，戚七就覺得這樣說好像不太好，有種詛咒別人的感覺，便趕緊換了種說法，“我的意思是，現在她的孫子是不再打獵了嗎？”
提到這個話題，老闆搖頭嘆氣，面容染上了惋惜的神色：“那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在幾年前就去世了，據說是因為去山裡打獵的時候，身後跟了幾隻鎮上的貓，在他埋伏獵物的時候被貓叫暴露了位置。”
“要是什麼小獵物也就罷了，它們或許只是會受驚跑掉，但是那一天好巧不巧是捕獵一隻黑熊……哎，屍首找到的時候已經被那熊開膛破肚，內裡臟器流了一地，身邊還有幾隻嗷嗷叫的貓，當時看到那場面的人都嚇得不輕，更何況年紀已經大了的蘇娜奶奶。”
“她只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本來鎮上的人是想讓她來鎮上住的，她的兒子兒媳早年在外做生意的時候就沒了蹤影，留下一個小兒子給她撫養，自她孫子死後，她便是一個人，在那山上住著又不方便又不安全的。”
“但是她固執地不想來鎮裡，她說因為鎮裡有貓。”
……
走在前往蘇娜奶奶屋子的路上，戚七稍微理清了糕點店老闆的話語。
簡單來說就是，蘇娜奶奶覺得是貓的緣故，才導致她唯一的孫子死去，所以她恨上了貓，便不再回鎮上住。
不知道這是不是個突破口，但不管怎樣，戚七還是決定親自過去看看，那個蘇娜奶奶不是還在賣毛毯嗎?她也不是不可以消費一波套取情報。
在這個遊戲設定的年代，就算是鎮子邊的山林，蛇蟲鼠蟻也不會少，甚至還可能出現害死蘇娜奶奶孫子的黑熊。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住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嗎？戚七順著老闆的指示，來到了那山的入口，望著蜿蜒向上隱入林中的土路，戚七忍不住內心狂亂吐槽。
“譚歲晏，你覺得這個山裡會有危險嗎？”戚七可不想一走進去就被什麼有毒的蟲子給扒上了。
“不會，那些低階生物都會繞開我。”譚歲晏說。
嗯？戚七再一次對譚歲晏有所改觀，帶著他比帶著蓮寶有用多了，甚至還可以驅蟲！
“很好，那我們去找蘇娜奶奶吧。”戚七心情愉悅地扒拉著譚歲晏的衣角，就這麼拉著往前走。
“不用這樣，你就算站在離我一米遠，都不會有那些低階生物靠近你。”譚歲晏垂眸看了眼被戚七捏皺的衣角，微微皺眉。
他話一落地，戚七就放開了他的衣角：“那就好，我們繼續走吧。”
意識到譚歲晏的驅散能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厲害，戚七再次在心中抬高了譚歲晏的地位，而蓮寶，已經縮在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裡了。
落在戚七身後幾步，譚歲晏緩緩走著，修長的手指似不經意間撫平了那被戚七弄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