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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董正在喝茶，被他這句話嗆得直咳嗽。
半分鐘後，李董喘過那口驚訝的氣。他抬起頭，左右打量了薄御一眼。
薄老三是像薄老爺子的，連性格都如出一轍。
野性、流痞、不服管教，且過分自信，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有缺點。
薄御接管公司三年裡，行事作風的確如此。
今天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開始挑自己的毛病了？
李董看著他，“阿御，你才二十八歲，老什麼老！”
站在一旁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江特助，低著頭不敢說話。
一整個上午，江特助聽薄御提了三次有關年齡的事，他都覺得先生要變成復讀機了。
-
兩點半。
SH娛樂公司送來了《戀愛吧》節目第一期的成片。
江特助傳輸進平板裡，拿給薄御看。
一期150分鐘，沈知意和陸琛的畫面不多，只佔了六分之一。
要不是江特助提前知道畫面時長，光看薄御的表情，他都以為沈知意的鏡頭有149分鐘。
先生真的是，越往後面看臉越冷。
江特助偷偷挪了步子，往平板那邊掃了一眼。
嘉賓正在做自我介紹。
剛好到陸琛沈知意兩人，其他人都是介紹見到CP的第一印象，陸琛則說：“我和知意從小認識。”
眾人紛紛打趣：“節目組太會選人了，竟然選了一對青梅竹馬的嘉賓CP。”
還有人笑道：“節目錄完這兩人十有八九要成對兒。”
江特助掃完這段影片。
偷偷地用餘光去打量辦公椅上的男人。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影片中的陸琛估計已經死了。
江特助攥了攥手，他試探般地說：“先生，會議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開始了，您現在準備去會議室嗎？”
薄御沉默不語。
辦公室詭異地安靜了半分鐘。
江特助後背都有點發涼，他雖然熱衷吃瓜，但還是很畏懼先生的。
“啪——”
平板螢幕朝下被拍在桌上。
薄御拉開椅子起身走，江特助拿起一旁的外套立馬跟上。
他以為薄御是要去開會了，出了辦公室的門，江特助就跟門外的秘書吩咐：“整理好會議檔案……”
前方的薄御吩咐：“江凱，開車去桃花嶺。”
江特助腦子靈活，接著交代秘書：“……會議照常開，整理好會上各部門經理的發言內容，先生回公司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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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訊息，《戀愛吧》導演杜普即刻暫停了手上的拍攝，宣佈中場休息。
他這個小導演，連Pink娛樂的管理層都沒見過。
更別說總公司執行長薄總了。
老話說：
人的閱歷沉澱出骨子裡的氣質。
所以，常居高位者往往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氣場和震懾力。
杜普只遠望了薄總一眼，便攥緊了手裡的臺詞本。他小心翼翼走過去，說話有點磕巴：“薄總您好！我是《戀愛吧》節目的導演。”
桃花嶺公園是山水園區。
薄御處在的位置是山腰，他正下方兩百米是節目組，包括嘉賓。
也包括沈知意那個死女人。
薄御的目光定格在沈知意身上，幾秒鐘後才偏頭掃了杜普一眼，“介紹一下節目內容。”
上面的人打電話來跟杜普說過，這位爺是來投資的。
杜普連忙點頭，仔細說：“薄總，咱們節目總共六期，場景分室內和室外。”
“雖然咱們是小公司出品的素人綜藝，前期流量不足。但您看……”杜普抬起手，指了一下下方草地上的沈知意。
“憑我十幾年的導演經驗來看，節目播出後沈小姐那一組CP一定會是流量中心。只要將噱頭做足，賺錢是很容易的。”
薄御喜怒不言於色。
他摩挲指腹，似笑非笑道：“流量中心？”
杜普則以為他是不相信他的推斷，積極解釋說：“是的薄總，咱們的嘉賓雖然都是素人，但沈小姐和盛夏小姐顏值高，撐得起來。”
“沈小姐和陸醫生又是青梅竹馬，只要刻意製造兩人的曖昧畫面，觀眾的反響一定會很強烈。若是節目播出後他們倆在一起了，收視率肯定會爆。”
杜普越說越激動。
彷彿沈知意和陸琛真的會在一起一樣。
他已經在幻想節目播出後登頂今年娛樂綜藝冠軍，他能在導演界混出名了。
絲毫沒去注意薄御的臉色。
杜普：“就是有一點我想不通，小蘇總吩咐縮減沈小姐陸醫生的鏡頭。不過沒關係，就算一期只有20分鐘，也能做出200分鐘的情侶氛圍。”
薄御眼底陰翳，沉冷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很搭？”
“豈止是搭呀！兩人往鏡頭裡一站，那就是觀眾眼裡的最佳情侶。”杜普拍胸脯保證，“薄總，您投資咱們的節目不會虧的！”
一旁的江特助默默看了眼杜普。
他都在心裡為他捏一把冷汗。
見杜普還要說，江特助先一步將他拉開，彎腰與薄御道：“先生，外景的拍攝任務重，先讓導演下去攝影吧。”
“沒事兒的小助理，薄總最大，我就是在這裡解說一整天都可以……”
“您先去忙。”江特助直接打斷他的話。
杜普看了眼江特助，又看了眼冷漠疏離的薄御。他一頭霧水，但隱隱覺得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這位小助理是在救他。
杜普連連點著頭，“那我先下去了，薄總您有吩咐隨時找我！”
說完，男人麻溜地離開了山腰。
桃花嶺的山不高，從山腰下來也就五六分鐘時間。
十分鐘後，錄製繼續。
薄御坐在椅子上看了全程，他們做了幾個小遊戲，他的視線全然聚集在沈知意陸琛身上。
如導演說的那樣，他們倆很搭，默契足。
俊男靚女的組合。
中途休息時，底下有人很大聲地吐槽了一句：“知意，你和陸醫生不會是偽裝單身參加節目，實際上是情侶吧！”
聽到這句話。
江特助驀地攥緊手。
他偷偷地瞄了薄御一眼，男人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江特助試探地說：“先生，只是玩笑話。”
薄御冷著一張臉起身離開，看起來毫不在意，“節目效果而已。”
江特助：“？”
先生這麼大方了？
下午薄御回公司處理了工作，傍晚收到沈知意的資訊，他又去桃花嶺接她。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江特助都有些驚訝了，照常理來說，先生應該很生氣。再不濟也會不悅，不至於這麼心平氣和。
直到第二天。
江特助接到SH娛樂目前的負責人蘇軟的電話。
蘇軟說：“陸琛多年前的博士論文被查出抄襲，他現在工作不保，一大早飛回紐約處理這件事了，沒辦法再繼續錄製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