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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綠燈路口。
這是一個相對偏僻的路口,是通往戚含秀居住地別墅的必經之路。
小區是高檔別墅區。
住的人少。
此時路上並沒有多少車路過。
曹予安伸出左手,接了幾滴從天上掉下來的雨水。
他撐開了自己手中的黑色摺疊傘。
緩步踏著雨水向前走著。
用帶著磁性的聲音,緩緩說道:
“下雨了,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變成了一塊大黑幕,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就連最耀眼的太陽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空的雲越來越低,眼看就要下雨了,路上的行人及時躲避,只剩下我一個人孤獨的撐著傘走在街頭上。”
“可是我卻相信總有那麼一個人是為你而守候的,只是她還在來的路上,緣深緣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我總會遇見。”
“而每一段相遇都是冥冥之中,每一段因果都是前緣所換,如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當你做好迎接幸福的準備,她卻早已扣入門扉,縈繞一世的暗香浮動,擱淺彼岸的繁花似錦,踏雪尋梅而歸,風雨皆不懼,若水飲三千,掬一瓢而共守一世琴瑟之傳奇。”
“我希望有一天,我的心可以清如明鏡,而我可以在鏡前,面對如雪華髮和老去的容顏,亦不再驚歎哀婉。”
“我亦希望,有一天,我坐在雲崖水畔,入定塵埃。”
“讓一生的寂寞都煙消雲散,而靈魂卻可以自由飛翔。”
“安靜的做著自己,讓牽念的人,依舊放在心裡,不去驚擾。”
“也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註定只能在夢裡相逢。”
“沒有來處,沒有歸途,只有我和音樂繼續流浪,來來去去,聚聚離離……”
曹予安淡淡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中,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的直擊戚含秀的內心。
那一刻她甚至感覺自己出現了一絲恍惚。
好像自己正和曹予安兩人,同撐著一把傘。
在雨簾中。
兩人相互扶持,走在一條青翠,幽靜的山間野徑。
想從年少一直走到白頭偕老。
可惜,現實卻讓兩人分開,從此天南地北……
她的眼眸出現了淡淡的薄霧。
這時前方的道路上亮起了紅燈。
戚含秀看見了一個人撐著傘,在雨幕之中,踏上了人行通道。
她輕踩了跑車的剎車,讓自己的跑車停了下來。
拿起了駕駛臺上的手機,輕嘆了一聲,問道:“予安……你現在在哪?”
“我在哪?”
曹予安撐傘的手,把傘拿開。
昂著頭讓那不大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
輕聲說道:“我在雨中……”
這個答案讓戚含秀為之一塞。
剛想追問,卻無意看見了自己車前,想要過馬路的人。
這人在自己車燈的照耀下,身影是那麼的清晰,也是那麼的熟悉。
這一刻,戚含秀感覺自己的心情就像冬季消融的冰。
語氣也變的輕快,調皮。
“我也在雨中……”
“是嗎?看來我們還真的有緣。”
“是挺有緣的,不過……這種天淋雨好像不怎麼好吧?”
戚含秀說著輕按了按跑車的喇叭。
“滴滴!”
兩聲汽車喇叭的輕響,打斷了曹予安昂頭淋雨的動作。
他帶著抱歉的笑容,對著跑車的位置,微微躬身點了點頭。
卻在抬頭的時候,曹予安呆愣住了。
跑車裡的戚含秀揉著肚子笑出了一連串的“鵝,鵝,鵝……”的大笑聲。
“上車!”戚含秀對手機吐出了這兩個字後,不容曹予安拒絕結束通話了電話。
曹予安無奈的聳了聳肩。
來到跑車的副駕駛座,收傘甩了甩雨水……
戚含秀側過身子,為他開啟了副駕駛的門:“不用理會傘了,快點進來。”
曹予安擠進了跑車中,跑車的空間相對狹小。
曹予安四下看了看,把溼淋的雨傘放在腳下:“抱歉,這是我唯一的雨傘,本想扔了,又有些不捨。”
這是一種暗示,暗示自己是個戀舊的人,並不喜新厭舊,為了討好什麼人而拋棄自己的東西。
曹予安這麼幹還有個原因,要是自己帶了傘出來,沒帶傘回去,被白迎菊發現,她肯定得罵自己,記性被狗叼去了。
“我也是這樣,很多以前的東西我都留存著,捨不得扔掉。”
戚含秀認同的點了點頭,看著曹予安一身的雨水,把一旁的抽紙遞給了他,擔憂的說道:“怎麼淋了這麼多的雨,會感冒的,快擦擦吧。”
“只是突然很傷感,莫名的想淋淋雨。”
曹予安接過紙巾淡淡的笑道。
那笑容裡帶著如同他笑容那樣淡淡的讓人心疼的憂傷。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
“我想……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我捨不得,卻又不得不離開……”曹予安繼續用憂傷而帶著無奈的語氣緩緩說道。
“為什……”戚含秀啟動跑車的手頓了頓,後面的話沒有問出來。
她猜到了原因。
如今曹予安正被警方通緝,到處流浪的他,如果繼續留下來,那麼被抓的機率會成幾何狀的增加。
曹予安看著戚含秀,把臉上的憂傷收起,又露出了一個笑臉,從自己帶著些被雨水打溼的衣服裡,掏出了一張用食品袋包著的簡陋紙張遞給了她:“我原本以為自己會帶著遺憾離開,沒想到老天爺會垂青我,讓我在走之前,還能遇到你。”
“這是……”戚含秀接過這簡陋的紙張問道。
“是我看見你後,突然想出來的一首曲子,這兩天我整理了一下,寫了出來。”
“什麼?”戚含秀睜大了眼睛,心疼的望著那一臉倦意,像是生病了的曹予安:“這兩天你一直在忙這事?”
戚含秀是知道那些藝術家會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絲靈感瘋癲到什麼地步。
兩天兩夜不眠不休,那只是小case,一週,十天,半月那都是正常。
只是,聯想到曹予安剛才說自己要離開的話。
戚含秀也明白曹予安為什麼會那麼拼。
“予安答應我,下次別這樣了,你這樣有人會心痛的。”戚含秀抽出一張紙巾溫柔的為曹予安擦著臉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