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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臨近七月二號，光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就會多出旁邊的紅色待辦事件。
可這被劃掉的事件從來沒刪過，似乎也沒有實踐過。
——在他九歲之後。
沈斯行又在房間裡待了一段時間。
他想到什麼，期間起身出了一趟門。
回來的時候，光屏上的時間已經緩緩跳轉到二十三點整。
沈斯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的冷凍儲存櫃中，站起身走出門，果然發現上將還坐在沙發上，眸子垂著，一臉認真。
上將回到自己的家裡自然沒有穿那身繁複的軍裝，像是剛洗了澡，此時身上只有一件睡衣，髮絲還滴著水珠。
傅矜時家的門質量挺好，沈斯行不用力開啟就完全沒有聲音，上將又離這邊遠，因此沒有察覺到。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頓了一下。
然後他抬眸，似乎選擇了個什麼東西。
“爸。”上將朝著光屏那頭喊了一句。
不知道那頭的松顏遇在說什麼，傅矜時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飄向遠處，半晌之後才慢慢開口：
“嗯，去。”
沈斯行瞳孔微微驟縮。
他大概……猜到了傅矜時要去哪兒。
其他的不好說，在選擇和想法這方面，上將和他倒是不謀而合。
……都選擇自己的生日當那人的忌日。
沈斯行抬腿走了出去，關門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麼輕。
端坐在沙發上的傅矜時抬眼望向沈斯行，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這才繼續開口：“去完了再去見您。”
“沒事的，爸。”
沈斯行走到傅矜時身邊的時候，傅矜時已經將通訊給掛掉了。
傅矜時的目光在沈斯行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轉過頭開啟維加斯剛剛傳上來的檔案。
“明天準備去哪？”沈斯行徑直坐在了傅矜時的旁邊，撐著扶手問他。
“……”傅矜時沒有回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慢了一瞬間。
沈斯行沒有要上將回答的意思，目光盯著他的側臉，一字一頓的開口：“是叔叔的墳墓麼。”
分明是個問句，但沈斯行這次很罕見的在上將面前沒有上揚音調，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是。”
傅矜時的聲音一落下，沈斯行就沒了聲。
上將也不是一個多言的性子，沈斯行沒說話，他自然也不可能去主動搭話，專心的回覆軍部的函件。
“嗯……”沈斯行拖著調子跳過這個能夠讓兩個人都沉默的話題，開口喊，“上將。”
傅矜時手指停了一下，沒等到沈斯行的後話。
沈斯行還看著他，傅矜時只能“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家長。”
淡淡地嗓音在室內傳開，聲音有些漫不經心，尾音微微上揚，每一個字都像是落在上將的心上。
上將也沒再說話，手上回覆函件的動作也顯而易見的慢了下來。
見傅矜時不說話，沈斯行自顧自的開口：“上將您看，我們資訊素契合度都是百分之百了。”
“你都標記過我了……
“見個家長應該很合理吧，上將。”
傅矜時早在沈斯行說到第二句的時候就乾脆放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身看向沈斯行。
看了沈斯行半晌，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似的，又轉過頭。
“唔……”沈斯行有些遺憾的從喉嚨裡發出幾個簡單的單音節，聲音有些受了氣似的頹敗，“行吧，上將如果不願意帶我去的話……也沒關係的。我尊重上將的想法。”
傅矜時：“……”
實在是被磨得沒了辦法，上將輕聲嘆了一口氣。
“沒見過？”他問。
“那不一樣，”沈斯行糾正，“之前都是我自己見到的，不是上將帶我去的。”
傅矜時眼睛眯了一下，狹長的鳳眼眼尾帶起一絲無奈。
“況且現在我們的關係……”
沈斯行還沒說完，就看到上將關上了光屏，站起身。
傅矜時低低垂眼望向他，開口接過了話題：“什麼關係？”
沈斯行狠狠一愣，有些失語。
……錯了，好像還是宿敵來著。
“嘖……”
沈斯行輕輕地“嘖”了一聲。
怎麼見了松顏遇一面就以為自己和上將已經不是宿敵了呢。
傅矜時見沈斯行反應了過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緩緩移開，似乎是想走，但是片刻之後還是開口了：“明日我會先去聖亭克灣，在住處等著我。”
沈斯行目光一凝，盯著傅矜時看了半晌才點了點頭。
見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位了，傅矜時也點了點頭轉身想走，手腕再度被拉住。
他轉過頭，看著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的宿敵。
“有事要問你，上將。”沈斯行從這個角度略微抬頭來看傅矜時。
沈斯行的眼睛本來就是偏圓的狗狗眼，眼尾下垂，一帶點什麼情緒就會顯得十分明顯，特別是諸如委屈的情緒。
傅矜時停住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轉身坐回了原位。
“你們聯邦的抑制劑都是哪個公司做的？”沈斯行開口問，“我記得你們聯邦的抑制劑產處也是被壟斷的吧。”
傅矜時沒用過抑制劑，最近又都在羅伊星系坐鎮，按照聯邦科技發展和商人迭代的速度，恐怕是和他知道的早已不同了。
他搖了搖頭，調出光屏，片刻後才給出回答：“最近沒有十分確定的龍頭企業，幾乎是一個月換一次。”
“……難怪。”沈斯行開口，“我剛才看了你房裡的抑制劑成分，有致癮物，已經銷燬了。
“上將的資訊素穩定性很強，應該是沒用過抑制劑的。以後不要用聯邦的抑制劑了。”
連送到上將手上的抑制劑都能摻雜進來那種東西，聯邦的抑制劑生產公司一看就沒能多靠譜。
上將聞言，睫毛猛然一顫，抬眼看向沈斯行。
送到他住處的東西都是經過了好幾道工藝檢測的，送過來的人都是以東西完全無害為目的才會送進來。
他不用抑制劑的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頂了天就維加斯瞭解一點。
除去維加斯，也就沈斯行聞他的資訊素比較頻繁且瞭解，所以才知道傅矜時從未用過抑制劑的事情。
聯邦所有人都公認只要是Alpha都離不開抑制劑，哪怕是等級遠超他們的上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幫他安排清抑制劑，他也沒有特地去拒絕。
只是那些抑制劑他從來沒有用過罷了，因此從來不知道抑制劑中有致癮成分。
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權利，揹著人瞞天過海的將有問題的抑制劑送到上將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