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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行是個瘋子。
這是傅矜時很清楚的事情。
他甚至能夠做到在宴會大廳這麼人員密集的地方將資訊素投入到傅矜時手上的酒杯裡。
不僅隔著半個宴會廳，還讓同為超S級Alpha的傅矜時一無所覺，並且喝下了帶著沈斯行資訊素的酒。
——剛才傅矜時喝下的最後一口酒裡面摻雜著沈斯行的資訊素。
辛辣刺鼻，是比酒精還衝的味道。
沈斯行的真實資訊素等級大概遠遠不止超S級Alpha。
傅矜時現在身體內有兩股Alpha的資訊素，屬於沈斯行的那股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強硬地侵佔原本屬於銀色山泉的地盤。
大概是這兩道資訊素實在是契合度太高，即使在爭搶地盤也沒有表現出十分排斥對方。
傅矜時略微蹙起眉頭，再次抬起眼的時候恰好和沈斯行對視。
他看到了沈斯行眼裡越來越深的笑意。
“砰！”
輕微的一聲響動，酒杯被擺回長桌上，軍靴踢踏在地面的聲音隱在人聲中。
宴會廳內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上將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烏泱泱的精神力像是凝成了烏雲，磅礴廣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傅矜時一路走過，所有看到他的人在下一秒自動散開，給傅矜時留出一條路。
年輕的男人很快走到沈斯行面前一臂距離，停下腳步，淺藍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緒。
沈斯行站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上將似乎是落了霜的美人臉，輕聲笑了出來。
下一秒，上將輕輕抬起手，冷白的手指暴露在沈斯行面前，比例適中又賞心悅目。
上將的目光從自己的手上移開，最後落在了沈斯行的眼裡，輕聲卻坦然地開口：“沈先生很喜歡看我這雙手？”
“我想是的……”男人舔了舔唇，不加掩飾地盯著上將，開口的話並沒有隱瞞，“不過我想比起手我更……”
上將修長的手指已經落在了男人熨燙整齊的軍服領口，毫不憐惜地揪著沈斯行的領子將其拽向自己，然後抬起另一隻手速度極快地鉗制住了沈斯行的下巴。
他冰藍色的瞳孔平靜似海，精緻得無可挑剔的臉蛋慢慢靠近沈斯行，輕聲開口：“可我覺得沈先生您，冒犯了……”
上將擲地有聲的話成功的吸引了整個宴會廳所有人的注意，眾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望向姿勢怪異的上將和沈先生。
……不、不對？
外頭好像說這兩個人是宿敵來著？
雖然姿勢處於劣勢，但沈斯行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自在的表情。
他是比傅矜時高了一點的，超過一米九的身量簡直優越，此時還配合的曲起一條長腿任由傅矜時捏著自己的下巴。
似乎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愧疚，沈斯行認真地盯著傅矜時：“唔……”
他態度極其端正地想了想，這才極其認真的眨了眨眼，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法：“上將……您可以隨時標記回來。”
聯邦規定，任何讓資訊素在其他人身上留下印記的行為都統稱為標記。
入鄉隨俗。
沈斯行想。
上將不閃不避地和沈斯行對視，手指在他下巴上摩挲了幾下，片刻後終於在精神閾中感覺到一股畏頭畏尾的資訊素味道。
到了他這個等級，比他資訊素等級低的Alpha只要進入了他的精神閾裡，就完全無所遁形。
傅矜時急不可見地翹起唇，輕輕笑出聲，漂亮的眼睛看著沈斯行，張了張唇：“好啊。”
他手一鬆，後退半步，卡著時間開口：“到時候沈先生還得頂得住才行。”
傅矜時話音剛落，旁邊就響起了一道帶著顫音的聲音：“上將……陛下請您去大殿內。”
可是那人面前的兩個男人都沒有什麼表情，傅矜時也只是靜靜地看著沈斯行，沒開口。
“嘖……”最後還是沈斯行開口嗤了一聲，目光在傅矜時和那副手身上晃了一圈，這才低聲開口，“原諒你這一次，上將大人。”
“去吧。”他微笑著開口，“利息先記一筆。”
利用他沈斯行……費用可不低。
傅矜時看了沈斯行一眼，沒再開口說話，轉了圈小指上的銀戒，抬腿跟著那副手出了宴會廳。
沈斯行站在原地，隨意從旁人手上接過一支菸，夾著煙在旁邊人手上借了個火，吐出一圈菸圈。
“那個……沈先生啊……”遞煙的人弓著身子謙卑地開口打招呼。
沈先生的目光還停留在和副手出宴會廳的上將身上，上將肩上的金色肩章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質感，腰細腿長，軍裝穿在他身上貼身筆挺，逆著人流走出宴會廳，吸引了身旁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先生有沒有什麼看上的Omega或者？”那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沈斯行雖然平日不在忱日星，但是聯邦主星系流傳的關於沈斯行的傳言倒是不少。
說這人陰晴不定，難以琢磨。說他暴虐無常，有時候又稱得上是個好人。
這人是聯邦居民心裡“矛盾”的代名詞。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人確實權勢滔天，聯邦沒人不眼熱。
沈斯行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樣子，夾著煙耐心等旁邊的人說完，卻發現人家停住了嘴。
“或者？”他問。
“是……就是有沒有心儀的人？”
“有啊。”沈斯行毫不猶豫的開口，目光絲毫不掩飾地盯著上將離去的背影，偏過頭吐出菸圈，閒閒開口，“剛走那個，最近的目標。怎麼，要幫我追人？”
那人準備好的詞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一時間呆愣愣地看著沈斯行，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本來還在因為搭上話還沾沾自喜的男人呆在原地，看著越來越遠的上將，甚至還能看到上將肩上金色的肩章閃著細碎的光。
看著明顯被嚇得不輕的男人，沈斯行百無聊賴地彈了彈菸灰，轉身走了。
*
“上將，這邊請。”
宮殿裝修得輝煌大氣，副手代替傅矜時撩起面前礙事的流蘇，露出後方陛下辦公處的全貌。
當權的女王已經接近五十了，是個非常有能力和心計的女Alpha，不久前Alpha等級測評中得到的等級還是S級Alpha，據說離超S級Alpha只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