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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可能存在拉人成為接觸者的手段？”
小楊看見旺生點了點頭，於是‘嘖’了一聲，然後說：“那豈不是要世界大亂了。”
“這就言之過早了，具體還不清楚拉人是何種方法，但必須趁早弄清楚。”
“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手了，就等你狀態緩過來時幫我了。”
“小問題，不過就是舊城區而已，龍潭虎穴我也有膽陪隊長闖上一闖。”
小楊拍著胸口發出豪邁宣言，幾杯酒下肚所有的不適都已忘卻，與剛才無精打采的年輕人判若兩人。
旺生受其情緒感染，咧嘴大笑幾聲。
待心境平復，他從手邊煙盒取出香菸，菸蒂朝下放在茶几了敲了敲，叼在嘴裡點燃，啜了一口吐出菸圈，滿臉惆悵。
“我們上頭那邊是指望不上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了，唯一能作為證據的黑色手機正常人根本看不到。”
“眼下還不知道這座城市究竟有多少跟我們一樣的人，好多關於那個世界事情也沒弄清楚。”
“是啊。”
……
二人聊了很多，時間過得很快，酒過三巡後，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已經一片狼藉，酒杯碟子食物七倒八歪地鋪在上面。
旺生看了眼已經喝趴的小楊，轉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時順手拿起煙盒，發現裡頭空空如也，感覺心癢地難受，準備下樓買菸。
旺生看了眼熟睡中的小楊，先是從電視櫃裡拿出毛毯給後者蓋上，然後才出門，順手把門帶上，走樓梯從公寓後門離開。
客廳內一片死寂。
洗手池水龍頭滴落水滴啪嗒作響，天花板頂部溫度調節裝置發出風扇旋轉的細微嗡鳴。
一道朦朧的囈語自青年腦海深處響起，趴在雙臂上處於酒精狀態下深度睡眠的他，陡然睜開雙眼，支起上半身，緩緩扭頭望向窗外。
他的眼睛從朦朧變為澄澈，淡棕色虹膜邊緣那圈黑色變得深邃漆黑，伸出髮絲般細密不斷扭動的觸鬚。
懸在天空的一輪紅月，紅色妖冶的月光隨著雲朵移動，如血色潮汐般順著陽臺湧入客廳，將燈光下的空間全部侵佔。
他的身軀逐漸被紅色潮汐淹沒，腦海裡浮現遙遠處的呢喃，虹膜邊緣一圈色觸鬚好似得到了養分，不斷增長直至覆蓋整顆眼球。隨後，他的嘴角逐漸上揚，由迷茫轉為狂熱的喜悅。
他起身，來到陽臺上，伸出手，想要觸及天際那輪紅月。
……
自助便利店離公寓有點遠，旺生喝得頭重腳輕，根本開不了車，只能步行，花了好幾分鐘才到達。
之後買了幾盒胃藥，解酒飲料，空氣清新劑，清潔用具……等等東西。
旺生就這樣拎著大袋小袋離開了便利店，從出來時的後門回到公寓。
屋內還亮著燈，客廳卻不見小楊的蹤影。
“回屋睡覺了？”
旺生推開房門，掀開被子，還是不見人影。
一種不安的預感浮上心頭，一下子讓他酒醒了大半。
他拿起手機來到陽臺上撥打號碼，眼角餘光忽然瞥見樓下紅藍色閃燈，熟悉的警笛聲隨之出現，喧鬧嘈雜的聲音從下方緩慢飄了上來。
公寓正門不知何時出現了警車和救護車，由於小楊居住的樓層過高，旺生直到現在才發現。
旺生強行腦袋裡的胡思亂想壓制，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手機上，可小楊的工作生活手機仍處在關機狀態，而黑色手機卻一直無法接通。
旺生心如死灰地下樓，穿過人群，剛來到警戒線前，就被在場的警員認了出來。
“汪隊長，真巧啊，您居然會在這出現。”
“讓我進去。”
“您這都下班了，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這裡交給我們就行。”
旺生沒有搭話，直接邁過警戒線步入現場。
入眼是一大片受劇烈衝擊濺開的血漬，血泊中躺著一坨散架的血肉，已經不成人形，僅憑外觀根本無法辨識身份。
旺生卻認出了血泊中的服飾，還有那部黑色手機，沒有染上一絲血漬，安靜地躺在那，即便從數十層樓墜下，也沒有損傷分毫。
剎那間，一道驚雷劈落，將旺生腦子攪成了一團亂麻，佔滿胸腔的悲傷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他憑本能喘息著，木然地望著天空，直到被邊上的警員搖晃清醒。
“為什麼你玩意沒有報廢！”
旺生情緒失控地用力踩踏著那部黑色手機，卻不能使其沾染一絲灰塵。
悲憤交加之下，胃部傳來刀絞般的痛楚，食物殘渣伴隨著些許血液翻湧而出。
旺生跪倒在地，已經吐得不省人事，昏迷過去。
旁邊等候的同事趕焦急地上前檢視情況，並立刻命人將旺生抬上救護車。
臨近十一點時，楊邵等來了喬雨潼的簡訊。
‘我們明天準備帶馬儀文去看看心理醫生，今晚就先暫停活動。’
還看心理醫生呢，真是一點都看不清形勢。
看來喬雨潼也不清楚那條詛咒特性的存在，是馬儀文沒有將手機交出，還是說她自己也看不到那條詛咒特性呢？
不過對此他多少有一點心理準備，馬儀文那樣的狀態，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添亂，報仇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
楊邵躺到床上，蓋上被子，心想：“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夜深人靜時。
遙遠的深空中出現一聲短促的呼喚，細不可聞，卻清晰地迴盪地腦海中。
這一刻，楊邵的意識從深度睡眠領域的漆黑深海中甦醒，一瞬間便迴歸到海面之上。
楊邵猛地挺起上半身，大口喘息，不由地喊出聲：“是誰？!”
“怎麼回事？”
楊邵極力想回憶方才睡眠中的呼喚，但這才僅過了幾秒，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
睡意似乎被那聲呼喚驅散得一乾二淨，思維隨之變得清晰。
楊邵想起了什麼，趕忙拿出床頭櫃抽屜內的黑色手機，在個人資訊介面內，不出意料地看到了SAN值已經跌落到69。
果然，只要0時過後沒有參與探索，就會開始扣除SAN值，我記得在博物館之行結束時，SAN值是71。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影響，那應該能勉強忍受，根據一週目的經驗推斷，SAN值越高扣除數額越高，似乎存在一種隱藏負面BUF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