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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很順利,閉幕後像冒泡的火鍋一樣人聲鼎沸,經久不息。
倪敏掏出手機,發了帖子。
「所以說Q家粉絲到底在蹭什麼熱度?你們知不知道那小丫頭還未成年。
立刻就有人回覆。
「……也不能這麼說吧,畢竟ling先生也沒成年呢。
「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會知道Q還沒成年?她好像還沒釋出過任何個人資訊吧。
「喂喂別“她她她”的,萬一是“他”也說不定哦。老夫的腐女心.jpg
「為神魔這種明顯引戰的樓還會有人回覆?
「請區分開Queen庶和LQ黨OK?
星野久邇除了Q醬本人的部落格,刻意迴避了所有的論壇。
她不明白,怎麼就變得這麼烏煙瘴氣了呢?
真可惡啊。
明明什麼都不瞭解,怎麼就能妄自揣測?不知道本人意願就隨便拉郎配?她見不得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被人說三道四,可是又不能堵上別人的嘴,乾脆遮蔽好了。
西子沫還是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知道,在自己的一方淨土隨心所欲不逾矩。
▽
星野川是西北辦公室的常客,若不是他良心發現去天音附中應聘做了校醫務室的醫務人員,非成了常住人口不可。
西北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在白紙黑字間穿梭,臉上寫滿了“好煩”。
學校放暑假了,星野川沒事可做,就幫西北泡茶。
阿助的工作又少了點。
“誒阿北。”星野川湊到西北旁邊,叫他,頓了好久見他不理,就自顧自接著往下說,“這麼一放假,你們公司的營業額是不是極速飆升?”
西北還是不理他,就跟聽不見人說話似的,視線自始至終沒離開手上的檔案,還捏著一支筆,時不時圈圈點點。
星野川受不住了,上去摁住他正想在某個句子下面畫橫線的手,道:“你怎麼跟朱元璋似的?其實有些事大可不必親力親為,交給手下做不就好了?LT這麼大,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我看你助理每天都閒得發慌。”
西北挑眉看他,終於肯開口了:“說完了?”
星野川:“還沒。”
“別說了。手放開。”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這惜字如金的臭毛病什麼時候開始的?”星野川鬆開手,還是忍不住發了牢騷。
西北當然不會回答他,他只能在辦公室裡摸摸綠蘿,看看置物架上的擺件,細細研究滿屋子的北董夫人的照片。
其實星野川在這兒毫無意義,但是,他就是想陪著他。
礙事兒也好。
安靜不了幾分鐘,星野川看著相框裡做著俏皮表情的西北老婆,突發奇想,又湊到西北身邊:“誒阿北!我想到個好辦法!”
西北:“……”
“這不是放假了嗎!小女孩兒都抗拒不了約會的誘惑,你約你丫頭出來玩唄!”
西北圈點的手頓了一下,微微動容。
星野川見狀得寸進尺,和西北對視,那張秀氣的臉在西北眼前放大:“你——難道不想和她和好嗎?”
西北沒和他計較現下這奇怪得要死的姿勢,因為——他當然想。
非常想,日日夜夜都在想,不停地工作醉酒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去想。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桀驁少年心還未消退,他不慣於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不想去挖掘矛盾的初始。
而且,關於西子沫為什麼和他冷戰至今,緣由大抵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知道,小傢伙對他不理不睬,閉門謝客,拒人於千里之外,和多年後重新見面那天的利刃,還有隨便的別的男人的親密相處。
特別是——冷淡迴避的神情。
這冰結了太久,想要融化的時候,發現已經無能為力了。
▽
卓祁樂正抱著那本厚的要死的《西遊記》奮筆疾書,所以當他收到來自小理前輩的指令時,就像被判死緩的人得到了赦免一般欣喜。
小理是西北的助理,他所下達的指令肯定代表著西北的意思,所以米婭也不好說什麼,就當給小可憐放個假。
不過她還是要端起身為教導員的威嚴。
“一個小時。”
米婭這麼說,省略了超時的後果。
“謝謝您!”卓祁樂激動彎腰。
▽
卓祁樂在門外等著她。
西子沫抱膝坐在床上,裹在中央空調所製造的冷氣裡,與炎熱隔絕。
卓祁樂對她說,西北讓她去遊樂場等他。
西北約她出門,去遊樂場。
怎麼可能呢,惡作劇嗎?
空調溫度是不是有點低?她感覺到冷了。
很冷。
多年前那個夜晚所帶來的痛苦與絕望,至今陰魂不散,纏繞在她身側,鎖住她的心魄。
她很怕,很怕很怕。怕再一次等不到西北,怕再一次一個人痴痴傻傻,怕西北再一次跟她說:“我忘了。”
她本來就很脆弱,根本不堪一擊,矯情也好,嬌氣也罷,那徹夜加深的傷口,就是還沒癒合。
再也不能承受相同的打擊了,她受不住的。
要怎麼辦?拒絕嗎?
她還記得那天西北找人強行開啟她的房門,儘管久別重見的場面不是很友好,他還是耐著性子對她說:“換衣服,下樓。”
結果呢?結果,樓下什麼也沒有。
本來就是她自作多情才對吧。
也許這次是一樣的,西北讓她去遊樂場,就只是遊樂場而已,沒別的意思。
在那裡,一樣什麼也沒有。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拒絕好了。
可是,好捨不得。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難得,也許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
就算一次次傻乎乎地相信,一次次經歷被爽約的痛楚,千瘡百孔,也好過連被傷害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她把自己抱得更緊些,臉埋進膝蓋,冰藍色長髮宛如南極寒冷的冰層,就再……再傻一次吧。
沒辦法,西子沫渾身都是軟的,只要任何有關西北的輕微觸碰都能讓她顫慄,防線失守。
她心裡好像纏了無數絲線,它們混雜在一起,解不開,剪不斷,讓人覺得呼吸困難,卻又——
不得不呼吸。
卓祁樂在門外靜候了很長時間,終於,門開出了一條細縫,由於拉著窗簾還沒開燈的緣故,裡面很暗,他低頭看見了陰影裡的西子沫,長髮襯著眼睛,就像遺落在深海被冰凍起來的粉紫色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