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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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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慧芸真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噩夢。

從出門買菜,到此刻傍晚醒來,中間經歷的事情,大部分都還在她的記憶中,

但此刻回憶起來,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

但又格外的不真切,像是從中抽離,旁觀了一個陌生人的舉動和心理。

她那時怎麼會那樣絕望和消極,乃至產生厭世的想法?

現在就像是豁然從噩夢中驚醒,先前那些奇怪冒出來的情緒又驟然褪去,只覺得有些莫名。

她工作穩定,待遇不錯。

夫妻和睦,丈夫和她結婚二十餘年依舊對她體貼。

兩個孩子也都已經長大成人,各自有著各的工作,偶爾也回來一趟,談不上孝順到怎麼樣的程度,但也算不錯。

她哪來那麼許多負面情緒。

可是那時候,偏偏就像是陷在泥潭裡,不能自拔。

古怪的,負面情緒就如同深淵一樣吞沒她。

現在想想,都還有些心有餘悸。

難道真得是受到刺激,嚇到了?

婦人諸慧芸頓了下動作。

“……慧芸,你吃點這個,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慧芸?”

在婦人終於恢復神采過後,中年男人和老人,一時都沒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是說著些輕鬆的事情,先前婦人的狀態都不敢多提,生怕再對婦人有什麼影響。

這會兒,一家人做了些菜,本來中午該吃的菜,這會兒都做成了晚飯。

中年男人望著自己妻子,一直都還有些放不下心,又不敢表露出來讓婦人看到,

於是臉上帶著些笑容,眼裡帶著些小心,對著妻子一直在說著話。

從那噩夢中驚醒的婦人也一直應著,只是這會兒,婦人又再頓了下動作。

這讓中年男人一下再有些緊張,

“……慧芸?”

中年男人忍不住再喚了聲,老人也停下了筷子。

婦人重新抬起了頭,看向自己丈夫和公公,

“宏達,爸,咱們鄰居家屋裡吊死了個人。”

沒有了那詭異地影響,雖然眼裡有些驚恐,但婦人還是將這事兒說了出來。

中年男人頓了下,然後摟住了妻子,

“沒事兒……咱們報警。”

中年男人和老人,一下都想到婦人是先前受到了刺激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雖然裡面還有些事情說不通,但也顧不上想那麼多了。

中年男人安慰著妻子,同時拿出電話準備報警。

婦人看了看自己丈夫臉上的疲憊,還有些紅著的眼眶,也有些心疼。

剛才她突如其來的那變故肯定是將她丈夫嚇壞了,

先前她丈夫不停對她說著的話,她其實也還有印象。

“嗯。”

婦人只是點頭應了聲。

不過,就在中年男人要報警的時候,他家客廳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

“你好,社群的。”

……

“……你感覺怎麼樣?”

另一處,三位拘邪處的拘邪者,正在從一處趕往另一處。

其中一位拘邪者,轉頭望向另一位拘邪者,出聲再問道。

“……還好,只是感覺偶爾有些疲憊,時不時有些負面情緒冒出來。但這種程度還能夠承受,也就和體內詭的影響差不多。只要不觸發它的規則,應該暫時沒事兒。”

另一位拘邪者,眼裡遍佈著不少血絲,臉上帶著些憊色,搖了搖頭。

“有什麼情況立即說明。”

“好。”

三人都直屬於北方拘邪辦事處,屬於同一個拘邪者小隊。

這兩天,拘邪處發現了一起新出現的規則類詭異事件。

暫時被命名為‘上吊詭’,其威脅性被劃為‘天級’,也就是最高階,具有極大的威脅性。

‘上吊詭’的特性,拘邪辦事處基本已經摸清。

這是一個可以移動的詭異事件,可以在任意地方發生。

而觸發的規則,則是一幅畫面。

即,被‘上吊詭’害死的人,吊死的畫面。

不管是直接現場看到,亦或者是以照片,影片的形式看到。

都會觸發這個規則性詭異。

隨後,看到畫面的人,就會逐漸陷入絕望和難以自拔的負面情緒中。

這個過程,直接現場看到的人,要比以其他方式看到的人更快。

最後,

如果這個人再觸發上吊詭的第二個規則——獨處。

‘上吊詭’的殺人規則就會徹底被觸發。

觸發規則的人必然死亡。

而這個規則性詭異事件最大的危險在於其幾乎鏈式反應的傳播方式,

只要一個受害者因為‘上吊詭’死亡,幾乎必然會再增加更多看到‘畫面’的受害者。

特別是,根據現在收集到的資訊,似乎受到‘上吊詭’影響者,還會下意識有傳播規則的行為。

一旦上吊詭害死的人多一些,那幾乎就意味著無法解決了。

而,

一般應對這種規則類詭異事件,拘邪處的處理辦法就兩種,

第一種,阻斷其規則被觸發的可能。

這點,拘邪處一直在做。

第二種,將規則性詭異拖住。

一些規則性詭異是一個個殺死觸犯規則的人。

而這時候,如果有個人觸發了規則性詭異事件的第一個規則,

然後始終不觸發第二個規則。

那詭異就會被拖在這兒,

相當於被卡住了。

這一次,

‘上吊詭’也是有被拖住可能的。

或許它不是一個個殺死觸發規則者,但一次能夠同時進行的,肯定是有極限的。

因為拘邪處已經確定,即便是同一時間觸發上吊詭的受害者,最終受害時間也不同。

這會兒,

小隊中那面容有些疲憊的拘邪者,就是這次負責執行第二種方法的人選之一。

在知道的情況下,他主動觸發了這起‘上吊詭’詭異事件的規則。

而他小隊的另外兩人,則是保證他不觸發獨處規則的人。

從此之後,直到他死亡之前,都需要保證他不能單獨待在任何地方。

“看開點吧。至少以後我走哪兒都會有兩跟班。”

面色有些疲憊的拘邪者,笑著開了個玩笑。

“誰你跟班啊。”

旁邊兩拘邪者配合著笑罵了句。

這面容疲憊的拘邪者本來再笑了笑,想再說句玩笑話。

只不過,突然頓了下動作。

“怎麼了?”

另兩位拘邪者立刻察覺,提起心,問道。

“負面情緒嚴重了?”

“……沒有。反而是感覺……輕鬆了一點。”

這位承受規則詭異事件的拘邪者,皺起了眉頭。

不是因為難受,而是突然地變化。

“好像是……上吊詭出了什麼變故?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雖然負面情緒依舊有,但是一下少了許多。如果先前是食無味,目無色,現在應該是能吃些食物的味道,能看到點顏色了。”

另外兩位拘邪者沒有因為變故看起來是好的,就放鬆警惕。

而是立刻用內部通訊,進行了上報。

“上面回覆,其他同樣承受這次‘上吊詭’的拘邪者也出現同樣類似感受,懷疑……‘上吊詭’規則詭異受到了重創……讓我們暫對你加強關注。”

三位拘邪者得到回覆,都有些沉默。

心中都有些疑惑,

規則類詭異事件也能夠受創嗎?

什麼是規則,就是必然。

它和尋常詭異都不太一樣,是一種概念性的東西。

無法對抗,觸之必死。

這才是他們的認知。

而現在,這顯然超出他們的認知。

三人再沉默了陣。

而這次,他們要到的地方已經到了。

“到地方了。”

那位拘邪者抬起頭,再朝著剛到了一個小區望去,重新出聲說道。

其他兩人也重新抬起頭,暫時放下疑惑。

雖然已經遏制住絕大部分傳播途徑,但還是有漏網之魚。

比如哪個倒黴蛋拿個望遠鏡,隔著一兩千米偶然望到那‘上吊詭’害死的人,拘邪處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然後,從這個倒黴蛋這兒,就會又分化出來一條觸發規則詭異的脈絡。

“走吧,上去。”

拘邪者小隊再動了起來。

對於‘上吊詭’事件的處理,自然是以已經觸發過上吊詭規則的拘邪者處理最好,

因為他們不會再觸發第二次。

……

“請問,貴舍就三位居住嗎?”

敲開俞叔和他兒子兒媳屋門的,自然是拘邪處的拘邪者。

婦人諸慧芸看著這聲稱是社群人員,看起來又像是警察的人,真出示了一份街道的身份證件,正要開口。

中年男人出聲回答了。

“對。”

“對於你們鄰居家的事情,你們知道嗎?”

“知道。”

中年男人如實回答,避免出現什麼誤會。

害怕自己妻子情緒再受到影響,幫妻子回答了,

“今天我父親剛搬來和我們住。中午的時候,我妻子出去買菜,回來的時候,看到鄰居家鑰匙在門上,門開著,屋裡沒人,敲了門沒人應,感覺有些奇怪。”

“就進了屋去檢視。結果在那臥室裡的時候,看到那臥室屋裡有個人上吊了。之後我妻子受到了驚嚇,直到剛才才回過神來,正準備報警,你們就來了。”

這話完全是如實說得,

但這些話對於常人來說,裡面問題還是有很多,

比如說,現在那戶人家屋門在他們來之前是緊閉著,鑰匙也沒在門上,而是屋內沙發上。

比如說,為什麼過去這麼久,才想到要報警,這麼久才回過神。

不過這些,

對拘邪處的拘邪者都不是什麼問題,已經確定那人是觸發詭異規則死的,其他很容易想通。

“嗯。”

領頭的拘邪者只是應了聲,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婦人諸慧芸身上。

“發現現場的,就是這位女士對嗎?”

“對。是我。”

“這位女士之前看到那一幕,應該受到驚嚇了吧?還好吧?”

中年男人,婦人,老人都逐漸感覺到這三個所謂街道人員的態度有些奇怪。

他們好像對鄰居家那位死者的死亡原因不關心,

更關心婦人回到家裡之後發生了什麼。

而語氣,也不像是在懷疑婦人和那鄰居家吊死者的死亡有關。

“還好。回到家裡過後,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一個人在屋裡待了很久,才豁然驚醒。”

“一個人待在屋裡?您的丈夫沒有在一旁陪著您嗎?”

“我那時候情緒不好,就一個人待在了屋裡,我丈夫一直等在門外。”

這種旁枝末節,似乎毫無關係。

但三位拘邪者聽著婦人的話,卻都沉默了下,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

在敲開這道門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一些心理準備。

比如這家客廳裡吊著好幾具屍體。

現在情況,顯然是有些出入。

“能再向您確定一下,您當時進入那邊屋子的時間是多少嗎?”

“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到一點。再菜市場的時候,我還看了下時間,怕買菜耽擱的太晚,午飯吃得也太晚。”

“嗯。你在屋裡獨處了多久?”

“兩個多小時應該有。”

“你能給我們描述一下,你當時在那邊屋子裡,看到的景象嗎?”

“那屋子的客廳,廚房都沒有人。我走到那家的主臥,敲了門,沒有人應。推開門,就看到一具屍體掛在天花板上,往下垂著。”

“嗯。”

聽著婦人的描述,再次確定婦人的確是看到過那屍體和上吊繩,觸發了那‘上吊詭’的規則,

但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三位拘邪者互相再看了眼,都想到了,先前那關於‘上吊詭’事件的變故——觸發‘上吊詭’事件第一個規則的拘邪者突然感覺輕鬆許多。

“你說你突然有種如夢驚醒的感覺?那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二十幾分鍾前?”

“嗯……”

拘邪者再望了眼這一家三人,看起來都是普通人。

“……還請恕冒昧。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領頭的拘邪者一開口,才赫然發現一件事,

他們一直下意識待在門口和這一家人進行交流。

回憶了下這交流的整個過程,好像,有些潛意識的不想進去這屋裡……有些,難受?

不過三位拘邪者沒有再互相交流,只是望向這屋內的老人一家。

老人,中年男人,婦人三人都感覺到這自稱街道人員的三人有些奇怪,問問題的方向格外奇怪。

倒是老人,想到了些事情,有些微微低下頭。

“可以,請進吧。”

和妻子對視了眼,中年男人還是讓開了身。

“冒昧打擾了。”

領頭拘邪者抱歉一聲,和其他兩位拘邪者一起進到屋裡。

進屋後,三人並沒有來回檢視,而是循著已經感覺越強烈的,一種牴觸,難受的感覺朝著一個基本確定的方向靠近。

那是老人的房間。

“這是我父親的臥室。”

中年男人看著三人簡單轉了下,就靠近他父親的臥室,跟在旁邊,說了句。

“老先生,我們能進您屋裡看看嗎?”

拘邪者始終保持著客氣。

“可以。”

老人抬起頭,望了望三人,然後點了點頭。

三人進了老人的房間,轉了轉,就自然往著桌上那幅顯然的字幅靠近了。

“老先生是今天才搬來的?”

“嗯,兒子兒媳婦孝順,把我接過來,和他們一塊走。”

“老先生享福了啊。老先生之前是住在哪兒?”

領頭的拘邪者,已經靠近那字幅邊上了。

老人看著,想起了先前餘光看到的,那一抹光芒,一時有些沉默。

中年男人看了看自己父親,再看了看三位拘邪者,代替父親回答了個比較大範圍的地方,

“之前我父親在榆城那邊。”

“榆城?”

“對,榆城。”

拘邪者望著這幅字畫,已經感覺到強烈的不適,

自己體內的詭怪,好像僵住了一樣,詭氣的調動變得格外滯怠。

眼睛有種嚴重刺痛的感覺,如同無數根毫毛細針在不斷往眼睛在扎。

聽著榆城這個地名,三個拘邪者都頓了下。

然後,即便是強忍著眼睛的萬般疼痛,依舊將目光鎖定在那幅字上。

“平安喜樂”

領頭的拘邪者念出了字幅上的是個四大大字。

他不太懂書法,但也能感覺到,這個字很好。

像是能夠直觀地感受到書寫著在其中投注的情緒和意志。

而隨著他的話出口,那四個字,好像在逐漸變大,

變得如同煌煌大日,要將他吞沒。

趕緊轉過頭,不再去看。

但還是對著那位老人再客氣地詢問道,

“老先生,我能不能,將這幅字拿起來看看。”

這三個拘邪者的行為,在從進屋開始,中年男人和婦人就感覺有些越來越奇怪。

怎麼突然就對這字,變得格外好奇。

這字和之前說得事情有關係嗎?

只有老人,隱隱有些感覺,沉默了陣,之後只是點了點頭。

“拿吧。”

領頭的拘邪者得到允許過後,才伸手。

但是,卻沒能夠將這幅字拿起來。

這四個字,對除了被允許拿起它的人來,

真正的一字千斤。

即便是拘邪者融合詭怪過後,身體異於常人,

拿起來也沒那麼容易。

更何況,

領頭的拘邪者將手放到這幅字上,直接就感覺如同捏住了一塊燒紅的鐵片。

兩隻手頓時有種被強烈灼燒的疼痛,而且還在隨著他拿著的時間越長,而越來越重。

也就是拘邪者對痛苦地忍耐程度真得很高。

咧咧嘴,領頭拘邪者將手放下了。

他能夠感覺到,這股字上的力量好像能夠將他身上承載的,那‘上吊詭’的影響抹掉。

他接觸這字幅的時候,雖然痛苦,但是負面情緒比之前還少了許多。

但是這力量總歸不是人在操控,

或許有一定分辨能力,但沒有那樣精細。

似乎連他體內和他融為一體的詭,也要給他抹掉。

“老先生,我們能和您單獨聊聊嗎?”

這時候,三位拘邪者都隱約有了些猜測。

作為北方拘邪處的直屬拘邪小隊,他們對榆城的事情略有耳聞。

畢竟,那一劍太明顯了。

但也知道的不多,相關訊息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保密。

所以一位拘邪者將這裡的資訊,上報給了總部。

讓總部去判斷怎麼處理。

而很快,

玄武直接越級給了他們回覆。

他要和這位老先生直接交流。

老人抬起頭望了望這三人,再望了望那幅字。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小楚送他的這幅字,明顯很特別。

其他三位拘邪者也望著老人,客氣地再詢問了句。

這幅字,明顯是有人送給老人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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