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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隕是在一張床上醒來的。
她顫睫睜開眼，環顧四周。
“醒了？”冷淡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樓隕動了一下，渾身乏力，使不出一點力氣。
她只好直接轉頭，看向桌面的人。
“還真是你，凌、如、”她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而凌如則換了一身裝束，青白相間，又束了個高馬尾，正愜意地喝著茶。
看見那高馬尾樓隕就想到了昨天在她臉邊掃過的感覺，她轉回頭看天花板，狠狠地痛罵了一句。
“有病！”
凌如則在對面挑了下眉。
吹了一口茶，淡淡開口：“怨氣這麼大呢。”
“你被抵著脖子威脅、試、試、”
凌如瞥了她一眼，聲音涼涼的：“你也知道不好受啊？”
他爹的狗凌如！
她就知道這人跟她一樣小心眼！
她被凌如掐脖子，她就報復他給他潑髒水。
他被她抵過脖子，他也要報復回來又抵她的脖子！
狗凌如！
天殺的！
她一定要找機會殺了他！！！
“想殺了我啊？”凌如甚至笑出了聲，又說道：“哎，你眼裡的火都快把這個房間給燒著了，好啊，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過來殺我，我保證一動不動。”
“你有病吧！”樓隕破口大罵。
“我被你下毒動都動不了，還過去？我看你不如直接把脖子伸過來讓我一口咬死你！”
凌如恍然，張嘴故作驚訝：“啊，原來你昨日是想一口咬死我啊？”
他頓了一下，笑眯眯地看向她：“我還以為你想非禮我呢，我這不是被嚇著了才給了你一針嗎？”
樓隕：“……”
她真的要殺了他！她一定要！！
樓隕直接閉上了眼，眼不見為淨！
“怎麼，不想起來了？”凌如問。
她閉著眼，甚至還向裡面轉過頭，只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她現在跟案板上待宰的魚有什麼區別！她有什麼話語權！她張嘴還浪費口舌！
“前兩天還牙尖嘴利嗆我，現在怎麼任人擺弄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
凌如：“……”
衣襬帶過一陣風，樓隕被他掐著臉，被迫轉頭跟他對視。
凌如倒是規矩的坐在床邊。
“牙這麼尖，我替你拔了得了。”凌如手上用了些勁兒，還真把她嘴角開啟了一些。
樓隕盯著他，眼裡要是能淬毒，凌如肯定比她先死。
“你給我下的什麼毒？”
凌如捏著她的臉，聽到問話也不著急回答，眼神落到她的嘴角，似乎真的在思考怎麼拔她的牙。
直到樓隕眼裡的火真的要噴出來，他才不緊不慢地回道：“放心，死不了。”
樓隕皺著眉：“乘雲也中了你一針。”
聞言，凌如對上了她的視線，在她厭惡的表情裡緩緩勾起了嘴角。
“啊——他就沒你這麼幸運了——”他故意拉長了聲音，一副欠打的模樣。
“你給他下了什麼毒？”
凌如眨眨眼：“一針下去，輕則半身不遂，重則一命嗚呼吧。”
“你……！”樓隕用力地掙開了他的禁錮，試圖抬起手，卻使不上力氣，又無力地落了回去。
凌如看了一眼她的手，不著痕跡顰眉一瞬。
他按住她的手，語氣不鹹不淡：“毒素剛排出來，你若是想繼續攤著，氣血再逆流幾次就可以攤一輩子了。”
樓隕還在死死地瞪著他。
他撇嘴，說道：“也死不了，死了我拿什麼跟你談判啊，你說是吧？”說完話他又笑眯眯地看向她。
樓隕才暗自鬆了口氣，給他翻了個白眼。
凌如也不惱，他起身走回桌前，拿了一碗湯藥又返回來。
“喝。”他遞到她眼前。
“這什麼？”樓隕皺著眉看著碗裡黑乎乎的湯藥。
“排毒的，你要是想一直攤在這裡也可以不喝。”
他無所謂地晃了晃碗，湯藥差點灑樓隕臉上，她煩得瞪了他一眼。
說實話，她有點懷疑凌如是不是個受虐狂。
別人跟他點頭哈腰堆笑捧高他看不上別人，而她整日裡對他冷嘲熱諷還巴不得他早點死掉，結果凌如不僅沒一刀殺了她，還好聲好氣的給她喝解藥。
她就說凌如有病吧！
“你這麼拿著我怎麼喝？你想直接澆我頭上嗎？”樓隕摸清了他的屬性，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他輕嘖了一聲：“麻煩。”
坐在她旁邊，把人一把薅了起來。
這個靠在他懷裡的姿勢，給她膈應的不行。
樓隕僵硬著身體，抬手試圖去端湯藥，結果剛抬手，手就在空中跟九十歲的老人似的瘋狂手抖。
“噗。”
耳邊掃過凌如的嗤笑聲。
她緩緩轉過頭，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他臉上！！
“行了，抓緊喝吧。”
他左手把她的臉掰了回去，右手的碗遞到了她嘴邊，就著碗沿給人餵了進去。
喝完藥樓隕就感覺到恢復了不少力氣，至少渾身沒那麼痠軟，抬手也沒有那麼顫抖了。
凌如又跟鬼似的回桌子邊坐著，樓隕靠著床背，沒一口好氣。
“說吧，你想幹什麼。”
凌如在桌子邊悠閒地喝茶，喝著熱茶，語氣倒是涼颼颼的：“你給我潑髒水的時候怎麼沒想一想我會找你幹嘛。”
樓隕莞爾一笑：“我哪知道大名鼎鼎的凌總管這麼小家子氣啊~”
他切了一聲：“少陰陽怪氣。”
樓隕眼咕嚕一轉：“開個玩笑嘛，凌大人何必這麼較真。”
“你這玩笑開得好，拿我在魏國皇宮裡的項上人頭做賭注。”凌如不緊不慢地回她。
“唉喲，您可是魏國長公主的師父，長公主哪兒能讓您出事兒。”樓隕語氣怪里怪氣，生怕凌如聽不出來她嘴裡的嘲諷。
凌如串出一口氣，冷冰冰的看了過來：“你說話正常一點。”
樓隕撇撇嘴：“你這不是沒事嗎？”
“有事的話，你剛好直接給我收屍是吧？”
聞言，樓隕捂著嘴驚訝一瞬：“這哪兒的話！收屍也輪不到我呀！估計魏帝給你一卷草蓆直接扔亂葬崗去了吧。”
凌如：“……”
“我真的會拔了你的牙。”他咬牙切齒。
樓隕摸了摸鼻尖，她覺得他才應該去看看牙，估摸著已經咬碎好幾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