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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劉小二的登門拜訪(小人物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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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陸軍軍醫醫院。

雖然此地被冠以陸軍醫院的名頭,但是,實際上,就譚言所見到的,在為數不多的單人特供病房中,屬於軍隊的傷員其實只佔到十之一二。

剩下的十之八九,更多的其實不是傷員,而是來體檢的達官貴人以及行政官員們。

至於,為何如此,譚言內心有數,但,對此,他無以為繼,也沒有方法。

因為,譚言也是其中的一員!

“師兄,這件案子,咱們真的沒有辦法奪回來了麼?”

盯著譚言略顯無奈的臉色,王星瀾也似乎明白了師兄的心意。

“呵呵,你好好養傷,二隊裡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對了,既然你有了上峰的嘉獎令,還升了一級,那麼我覺得,回來之後,二隊副隊長的位置你就可以擔任了。”

師弟啊!師弟啊!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要的回來的啊!

更何況,這可不是一件小案件,而是一件徹頭徹尾的大案子,老闆都盯著呢!而你能夠得到嘉獎令還是因為你弄死了松山二郎呢!要不是如此的話,估計,你受的傷就是個工傷罷了!

雖然譚言心中如此想到,但是,譚言還是沒有心中赤裸裸的把真相告訴王星瀾。

因此,臨走之際,譚言只是通知王星瀾傷勢好轉,出院之後,到行動二隊報到副隊長。

“來了之後,多向霍恩副隊長學習學習,而以後,你可得好好注意注意了。畢竟,不像學校,戰場上,能夠撿回一條命的好運氣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

臨走之際,看著纏裹的像個大白粽子的王星瀾,譚言輕聲輕語,囑咐道。

聽著師兄的囑咐的話語,王星瀾默默地點頭。

事到如今,王星瀾也意識到,昨天的行動的確是有些莽撞了。不過,話說回來,即使王星瀾知道昨天是松山二郎(日本中佐,特務頭子,武藝高強),但是,王星瀾還是會追上去,不為別的,只為二隊的戰友們不要無故受傷,只為了兇手能夠負罪依法,只為了師兄!

或許,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要是松山二郎不那麼衝動,他們兩個就能夠跑出去了,或許,要是王星瀾不那麼執著追逐,這兩人也能夠很輕鬆的就跑出去了。

當然,世界沒有假想中的偶然,有的只是現實中的必然。而必然導致的結果就是,王星瀾受了重傷,而松山二郎也沒有逃脫,成為了鬼魂。

啪啪啪啪,敲門聲陡然響起,譚言正準備離開,但是,看到來人之後,譚言卻是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緊盯著來人,臉帶威嚴,皺著眉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不是跟你說了,那件藍色教師的案子已經交給了行動記憶中的紙張一隊了,你以後就直接跟王瑞文交接就可以了!而,你還來此地,幹什麼啊?”

我草,我的師兄啊,你這眼神?

人家哪裡是來找你的?況且,哪有提著水果來彙報案件的?

“呵呵,師兄,我看,劉隊長不是來彙報案件的,而是來‘慰問’我的!”

來自王星瀾,爽朗的大笑讓劉小二剛剛緊張起來的心情陡然落下。

不過,看到譚言,劉小二還是垂著眼皮,將手中的幾顆蘋果和一筐籃子放在桌上,訥訥的低頭回答道。

“我不是來彙報案子的,聽說王長官受了傷,我非常擔心。裡面是我家婆娘糊的幾張大餅,還有我從鄉下帶來的幾件水果,希望王長官別嫌棄。”

吞嚥著口水,劉小二怯生生的瞥了一眼愈發不耐煩的譚言,心中委屈。但是,想到自己有求於人,想到自家的妻兒老小即將流落街頭,想到自己即將失去這份工作,劉小二還是硬著頭皮,迎著譚言嘲諷的臉色,將最後一句話說了出來。

“希望長官的傷勢儘快恢復,屆時,我請您上家裡吃頓飯。”

察覺到劉小二死皮賴臉的言語動作,譚言直接出口說道,臉色鐵青。

“你這小子,讓你說話是給你尊重,你還得寸進尺了,啊?”

顯然,只是見了幾面,劉小二便邀請身份懸殊的王星瀾回家做客,首先,這件事情就顯得不符合常理,其次,譚言也感覺到了劉小二來此是意有所求。

“師兄,你公務繁忙,別在這裡待著了,先回去吧!”

師兄啊,師兄,你這樣子,對面都沒有向我傾訴的慾望了。

其實,看到劉小二提著禮物來看望自己,王星瀾就知道劉小二的來意——求自己辦事。當然,之所以找自己,除了因為自己好說話之外,還因為黨務調查局的背景夠硬!

“行,我就不多說了,而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人際交往,事情輕重,你自己也應該心裡有些數了!對了,記得,出院之後,去一趟老師那裡,老師有些話找你談。”

摔下一句話,撞了一下劉小二,譚言提著公文包,就離開了單人特供病房,見狀,王星瀾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也暗自下定了決心。

至少,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我一定要好好地保住老師和師兄!

感恩的心情微微收起,看著侷促不安的劉小二,王星瀾揮了揮手,提溜著右胳膊。

“坐下來,別拘謹,我師兄其實是個平易近人的好人,只是,平時,他看起來比較兇悍,對外人比較冷漠而已。”

聞言,劉小二及時上前,幫助王星瀾擺正坐姿,嘴上卻是附和道。

“小的看得出來,譚長官對您可是一片真心,而這著實讓我羨慕得勁啊!”

呵呵一笑,王星瀾將手臂從床上拿起,直截了當,開了口。

“明人不說暗話,劉隊長,既然你來了,有事情就說,不用遮遮掩掩的。”

聞言,看著王星瀾亮晶晶,富含哲理的眼神,劉小二心中卻是打起了突突。不過,與此同時,一道來自自家小舅子李三的話語也陡然響徹在耳邊。

“姐夫,不是我說,你要是不找個靠山,估計,你的位置懸了不說,還得背上一頂大黑鍋子,畢竟跟日本間諜扯上關係,你想想!”

劉小二扭扭捏捏的,臉色侷促,見狀,王星瀾也故意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臉色。而察覺到了王星瀾的模樣,劉小二一咬牙,臉色一緊,直接跪在地上。

“長官,我一家老小的命可都在您手上了,這次,您可得幫幫我,而以後,當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我劉小二一定不推辭。”

盯著劉小二哭訴的語氣,激烈的動作,王星瀾一時半會也蒙了。

這小子,不會幹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情吧?要是如此,我這小身板也扛不住啊!

“因為那個日本人的事情,上頭要追究我的責任,撤我的職。但是,我根本沒有窩藏他們,還配合你們的工作,我很冤枉啊!而且,要是沒了警察的身份,我一家七口就要流落街頭了。”

結結巴巴下,劉小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只是,聽到劉小二的痛苦遭遇,王星瀾反而笑了笑,臉色也逐漸變得愉悅了。

“你是說,有人要取代你的位置?還讓你滾出警察局?”

聞言,劉小二急忙點了點頭,接著說出了取代他的人乃是警察東城總局劉處長的大侄子。

“他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吧?一有功勞,什麼關係就找上來了!這不是任人唯親嗎?”

淡淡一句,王星瀾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來自黨國官場的惡意了。顯然,劉小二之所以要被驅逐,是因為劉小二做出了成績,也正因此,因為成績,有人看不下去了,要派自家人拿走這份成績。

想到這裡,王星瀾表示:這件事,我王星瀾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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