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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三件道具獎勵的時候，李衛終於明白自己心頭的不祥預感到底是哪來的了。
系統說明裡頭有寫，這玩意兒是地府出品。
有地府，就代表有鬼、有魂魄。
自己既然繫結了這個陰間系統，那麼出現相應的陰間道具，看起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嘶。
他暗自抽了一口涼氣。
自己是個普通人，什麼怪力亂神的都不會，而且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拿到見鬼的道具，再厲害也恐怕是禍非福啊！
別的不說，萬一真的見到那些孤魂野鬼，他會跑得比普通人還快！
正在思考要不要嘗試解除系統繫結的時候，李衛耳邊再次響起那道機械音。
【恭喜宿主，新手大禮包正在開啟中……您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系統正在為您自動抽獎……】
李衛額頭上豆大的汗水頓時冒了出來。
什麼玩意？
還特麼自動抽獎？！
你有沒有考慮過宿主我的感受啊！！！
眼睜睜看著那個只有自己能看見的輪盤飛速轉動起來，李衛罵孃的心都有了。
抽到別的都還好說。
如果是那一半的錢，李衛樂意之至。
又或者，要是抽到功德香燭啊白事鋪這倆，他轉頭拿到家裡祖墳拜一拜、把店鋪裝修一下，都不是壞事。
可要是抽到了陰陽眼……
李衛一想到自己以後每天走夜路的時候都不孤單這種可能，渾身汗毛都下意識炸開了！
這不是普通的眼睛，這是王維詩裡的眼……呸呸呸，鬥音刷多了吧。
他從小就有個毛病，一緊張，就會不自覺地開始說爛話。即使後來長大了知道說話要分場合，腦子裡也會不受控制地無聲吐槽。
使勁甩了甩腦袋，李衛把雜念清空，拋開唯物主義者的尊嚴，無比虔誠地在心中默默祈禱——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千萬別抽到陰陽眼……要是保佑成功，我明天就去祖墳給各位祖宗們燒高香……”
不然呢，還能怎麼辦？
除了用唯心抵抗唯心，他難不成還要把自己切好片送去研究所嗎？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李衛腦內急轉飛過。
不多時，那轉盤終於緩緩停了下來。
指標，指向了……
“我艹你大爺啊！！！”
看到指標停在陰陽眼的那一格，李衛的眼皮子都不由得開始抽搐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狗屎運？
此時，一道金光從輪盤中飄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一頭扎進李衛眼中。
緊接著，系統面板的光芒隱沒於空中，李衛的視野恢復正常，面前仍舊是那條客流稀少的喪葬街。
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只是他的幻覺。
可李衛非常清楚，不是自己得病了，也不是白日做夢。
因為在現在的他眼中……
整條街上所有人，每人頭上都漂浮著形態不一的氣息！
那些氣息大小各不相同，顏色也不一樣。
有的人頭上是青色的，有的人頭上是黑色，還有紅色和金色。
總而言之，只要看人，李衛就感覺自己得了青光眼或者飛蚊症，到處都特麼是彩虹。
好在沒看見鬼。
有可能是現在正是大白天的緣故，他只看到這些氣息，但路上一個不對勁的人影都沒有。
李衛暗自鬆了口氣，下定決心，在沒有找到辦法控制住這對招子的情況下，晚上絕對不出門！
“得緩解一下壓力才行啊……”
他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些多得有些扎眼的氣息，埋頭又看向了手機。
剛才剪輯好的影片已經上傳十分鐘了，瀏覽量是不少，評論也有，花錢買了流量還是有用的。
但就是沒有人點贊。
再一看，評論區佇列很整齊，清一色的都是同樣的話——
“無意刷到，多有冒犯，死者安息！”
當然，還有零星幾個態度不大好的。
“臥槽，現在葬禮都敢拍影片發出來，這博主真踏馬晦氣啊！”
“你就不怕得罪人？”
“呵呵，我要是死者，今天晚上就去博主家敲敲門。”
“等會兒，這傢伙ID叫衛家白事鋪？準備靠買流量賺錢？誰教他這麼搞宣傳的，拉出去打一頓！”
“……”
李衛臉皮抽動幾下，心中跟評論區這些人一樣無語。
憑啥別人帶貨可以買流量，我不可以？
難道就因為我做死人生意嗎？
誰家能長命百歲不用上我們這一行？
你們搞歧視啊！
算了，不管，反正目標客戶刷到影片之後只會直接私信，或者加他主頁上標明的聯絡方式，評論區這幫人又不沾邊。
懶得再管，想著自己本來就是打算來衝浪，緩解一下陰間系統帶來的壓力的，李衛關閉了自己的影片，轉而刷起了同城的人。
刷了十分鐘，看了不少搞笑段子，沒什麼異常。
李衛感覺心態好轉了許多。
他甚至已經開始琢磨，以後乾脆出門就搞個墨鏡戴著，裝是裝了點，但戴墨鏡多半就看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
嗯，我真是個小天才！
自我肯（阿）定（Q）一番後，李衛心情大好，手指一滑接著往下刷。
然後他就僵住了。
新刷到的是個直播間，裡頭的女主播很出名。
黑紅的那種。
直播間裡，年輕女人正舉著手機，跟水友們興奮地展示著自己購買的東西。
而在李衛眼中看來，她腦袋上忽然出現了一行飄忽不定的金色字型，跟系統面板之前的一模一樣。
【檢測到目標：劉暖星，女，28歲，可超度。】
【死亡時間：明日午夜。】
【評價：多行不義必自斃，午夜時分斷舍離。】
看到系統給出的評價，以及死亡時間，李衛當即心頭一凜。
劉暖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這個有點陰間的最強喪葬系統，果然是有點東西的！
他刷影片的手頓住良久。
隨即在直播間裡留言評論。
【多行不義必自斃，午夜時分斷舍離。劉暖星，你可以提前安排後事了，地圖搜尋霧都衛家白事鋪，報我ID打七折。聯絡方式見主頁。】
李衛又用同樣的話給她私信了一遍，而後熄滅螢幕，輕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