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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好狗不擋道(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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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翎在簾外焦急的來回踱步,一點都不知道早上還胃口特別好的皇祖母,怎麼會忽然在散步的時候暈倒了呢?

錢信是拉著孫令丞他們一路跑進來的,氣都沒喘勻就忙指著垂簾道:“快去給太皇太后瞧瞧……”

“好,好,微臣這就去給太皇太后瞧瞧。”孫令丞是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了,忙帶著小徒弟進了垂簾後。

侍候在床旁的慈姑一見孫令丞來了,便忙吩咐忙東忙西的宮女讓開道,讓孫令丞先上前給太皇太后好好診診脈。

孫令丞可是診脈診的很內心忐忑啊!畢竟太皇太后年紀不小了,而且在先帝去了的這兩年裡,身子骨可一直都不怎麼好,這回一暈倒,加之年紀又這麼大了,誰敢說不會是中風之兆啊?

上官翎在外乾著急,見錢信抬袖擦額頭上的汗,他便小臉嚴肅的皺眉道:“錢宦者,皇祖母這一病倒還不知會怎樣,這事不能瞞皇姐,你快親自出宮一趟,去大將軍府給皇姐說一聲。”

“哎!老奴這就去,這就去。”錢信可是宮中的老人了,心知主子要是有了事,身為奴婢的他們,也是落不著好的。

所以,他真心祈禱太皇太后這次能有驚無險,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否則他們這些下人,非被而今怒氣正盛的太后,給藉機報復的全弄死不可。

上官翎在外焦急的來回踱步一會兒,終是忍不住的闖了進去,進去後見太皇太后躺在床榻上如同睡著的樣子,他心裡便是更害怕的走過去拉著慈姑的手,小臉上滿是擔憂的問道:“慈姑,皇祖母到底怎麼樣了?怎麼就忽然暈倒不醒了呢?”

慈姑對於這個乖順的孩子,一向是喜歡的,因有這孩子常伴太皇太后身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確開懷了不少。此時見這孩子焦急失措的樣子,她低頭慈祥的安慰道:“王爺別怕,太皇太后不會捨得你們姐弟的,等孫令丞給她老人家診脈後開點藥,你皇祖母吃了,也就會醒來了。”

“嗯!”上官翎再怎麼早熟,可也始終是個孩子,遇上這樣的大事,又怎可能不惶恐失措?此時聽了慈姑安慰的話,他看著那慈祥沉睡的祖母,心中在不斷的祈禱,祈禱上天能讓他家老祖母長命百歲,今後無病無災。

錢信出宮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宮裡,各宮的主子在得知太皇太后病了的訊息,全都一個個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是該去看望太皇太后,還是該站在太后這邊,對太皇太后的病來個視若無睹。

而皇后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卻第一時間擺駕去了未央宮,她早已對上官羽沒了情,而上官羽也真做到了對她無意,既然夫妻都不一心了,她還在乎那個無情帝王做什麼?不如現今表明立場,說不定將來跟著上官淺韻走,她還能晚年過的舒適一些呢!

未央宮

一聲尖細的通傳聲傳來:“皇后娘娘駕到!”

上官翎猛然一轉頭,隨之便轉過身去,舉步出來迎了上去,拱手彎腰,做揖禮拜道:“臣弟見過皇嫂!”

皇后之前來給太皇太后請安時,見過這位小王爺,此時再見他行禮,她自然要客氣的伸手虛扶一把道:“十七弟快免禮!本宮也是聞聽太皇太后鳳體不適,才急忙來瞧瞧的,這老人家一上了年紀,小病小災的就難免了,好在宮中御醫都個個兒本事,這樣的小毛病,也就是吃服藥就能好的事兒。”

“皇嫂說的是!”上官翎跟宮裡誰都親不起來,除了皇祖母和他家皇姐除外。

皇后見這孩子對她如此疏離,她也不氣,畢竟是吃過苦受過罪的孩子,那能誰對他好點,他就能對誰掏心掏肺的呢?

而床榻邊跪著給太皇太后診脈的孫令丞,在這個冬日裡,此時卻是急的滿頭大汗,因為太皇太后的脈搏除了虛弱點,可一點別的病症也沒有啊!

慈姑見孫令丞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轉身喚了其他隨行的御醫上前,她便不由得擔心的問:“孫大人,太皇太后是不是病的很重?”

孫令丞搖了搖頭,眉頭緊皺道:“太皇太后的脈象只是有點虛弱,並沒有什麼病狀。或許……敢問慈姑姑一句,太皇太后近來可有失眠多夢症狀?”

慈姑回憶了下,搖了搖頭道:“沒有!近日來因山都王殿下一直常伴太皇太后身邊,太皇太后倒是開懷了不少,吃得好,睡得也安穩,身子骨兒比回長安前好了許多,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孫令丞點了點頭,回頭就看到上官翎和皇后走了來,忙叩頭行禮道:“臣見過皇后娘娘!”

“免禮吧!”皇后走近前幾步,瞧太皇太后臉色確實是沒什麼事,便轉頭皺眉道:“太皇太后的身體若無大礙,怎會到現在還不轉醒?幾位還是再仔細診斷一番的好,也許有些隱患,並不容易發現呢。”

孫令丞聽了皇后的提點之言,便讓小徒弟取了一根銀針,抬頭看向一旁的慈姑,點了下頭道:“現在微臣需取太皇太后一滴指尖血,麻煩慈姑姑搭把手了。”

慈姑在床榻便雙膝跪下,伸出雙手託著太皇太后的手,望著孫令丞點了下頭,示意對方可以開始動手了。

孫令丞很是小心翼翼的用銀針刺破太皇太后的中指,伸手接過宮女遞來的白玉碗,見一滴血滴落無暇的玉碗中,他仔仔細細瞧著那滴血的顏色,是正常的鮮紅色,這也沒中毒啊?那導致太皇太后昏迷不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而錢信去大將軍府傳話後,便看到一向端莊的長公主殿下,竟然一甩袖一提裙的跑出了大將軍府。

而展大將軍更是讓人備了馬,帶著那位失了冷靜的公主殿下,策馬向著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等快抵達宮門口時,上官淺韻便奪了展君魅手裡的韁繩,微俯身,急速之下闖了宮門。

宮門的衛尉大人,一見是上官淺韻騎馬而來,後面還坐著展君魅那尊煞神,他哪敢強行阻攔啊?忙揮手讓人退下,反正這位長公主殿下手裡,也有著先帝和太皇太后賞賜的令牌,擋者絕對是死。

宮門的衛尉大人被駕馬闖宮的上官淺韻嚇的不輕,可這掌管宮殿警衛的郎中令大人,也被那狂奔而來的黝黑大馬嚇了一跳,揮手大喊一聲道:“快閃開!”

那些殿前侍衛,全都速度極快的閃開去,對於那瘋了駕馬的凝香長公主殿下,他們都嚇得額頭邊滴落一滴冷汗,這祖宗要是去戰場上衝鋒陷陣,絕對能憑這陣仗嚇退千軍萬馬。

上官淺韻到了長長的臺階下,便翻身利落的下馬,這樣子的她,那還有一點柔弱女子的樣子。

展君魅隨後下馬,見她提裙便跑向臺階,那一口氣上了幾十階的臺階,停都沒停的便衝進了宮殿裡。

而當眾人聞聲回頭時,便看到一個有幾分狼狽的美人,掀垂簾疾步走了進來,到了床榻便一揮袖推開了所有御醫,而她坐在床邊,纖指便搭上了太皇太后的手腕上,氣息不穩的她,如何也診不清脈,索性便收回了手,見旁邊孫令丞手裡端著的白玉碗中,有一滴鮮血,她便面色冰寒道:“把碗給我。”

孫令丞聞言一愣後,便忙跪起來,雙手奉上了那隻白玉碗。

上官淺韻接過白玉碗,伸手用中指沾了點血,在幾指間摩挲著,放到鼻尖聞了聞,本就冰寒的美人臉上,此時更是佈滿了陰沉之色,怒摔了白玉碗揮袖道:“全都給本公主滾出去!”

孫令丞一行人嚇得肝膽都要裂了,畢竟這樣盛怒的凝香長公主,誰也沒見過啊!這副吃人的模樣,看著可真嚇人。

皇后這後宮之主也被嚇的不輕,心道這位長公主殿下是怎麼了?怎麼忽然發這麼大的怒火?

上官翎在一旁拉了拉皇后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對方跟他一起出去,皇姐顯然是發現皇祖母血液裡的問題,恐怕接下來的事,都不適合外人在這裡看到了。

皇后也是個知分寸的,對上官翎無聲的點點頭,便帶著人一起出了去,心下還有幾分餘驚未消,只為這鳳女一怒。

慈姑可也從不曾見過這樣的上官淺韻,她揮手讓宮人退下後,她自然也一步三回頭的嘆氣出了去。

展君魅掀簾走進來,聽到出去的慈姑嘆氣,他心下便更是擔憂了。

等內殿裡再沒其他人後,上官淺韻才轉頭看向進來的展君魅,雙眼泛紅,聲音過分冷靜的道:“我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她竟然早在兩年前就在謀劃奪位之事,在父皇還在世的時候,她就膽敢給皇祖母下毒,真是其罪當誅!”

展君魅對於醫毒沒有什麼天賦,自然沒有墨曲對毒瞭解,可瞧太皇太后過分紅潤的臉色,的確不像是一個正常的老人家該有的氣色。

上官淺韻要不是早知她的血可以解世間所有毒,此時她早不能這樣冷靜的坐在這裡了,而是該拿著刀劍闖進椒房殿,去殺了那個狠毒的妖婦。

展君魅望著她問:“需要讓墨曲進宮嗎?”

上官淺韻閉上雙眼輕搖了搖頭道:“暫時不用了,這個毒潛伏在皇祖母體內已有兩年之久,就算墨曲來了,也無法立時解毒。而皇祖母年紀大了,根本等不了毒慢慢的化解,我只能……”

展君魅還是有些擔心的,鳳血的香氣太濃郁,如果要為太皇太后解毒,怎麼著也要小半碗,而這小半碗的血會飄香多遠,誰也不知道。

“你不必勸我,皇祖母對我不止有撫養之恩,更有多年愛護之情,她還是我在世上最後一個愛我的長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有事,而不……”上官淺韻說著便紅了眼眶,她這一生身邊愛她的人,全都被太后那個妖婦給害死了,現在這個僅剩的親人,她不能再看著她離開她,那樣……她就真是個孤兒了。

展君魅沒有再上前一步,而是轉身出了門,驅趕盡了宮殿裡所有的人,讓慈姑和錢信帶人守住四周,要是誰放一個活物進了宮殿,他便殺了所有的人。

這太皇太后宮殿伺候的人,少說也有幾百人,聽展君魅要殺光所有人,便有人不服的偷偷嘀咕了聲。

結果那名小宦者和旁邊與其交頭接耳的人,三個人,一瞬間便成了三具屍體。

眾人這回全都清醒了,他們面前站的可不是良善之輩,而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的活煞神啊!

皇后在一旁都嚇的白了臉色,就連上官翎也嚇的大氣不敢喘一個,心道這位姐夫可真嚇人,也不知道皇姐是怎麼和他過日子下去的。

而等上官羽去探望他母后之後,便聽郎中令來報,說展君魅闖宮了,不對!是他那位皇姐策馬闖宮了,此刻人已經進了太皇太后的宮裡。

而他見他母后也沒什麼大礙,便傳令擺駕離了椒房殿,前去他祖母宮裡瞧瞧,看看他這位年邁的祖母到底病的有多麼嚴重,竟然能讓他那位一向處變不驚的皇姐,這樣失態忘了規矩的闖宮。

可等來到這宮前,卻發現那宮殿外四周圍滿了侍衛,簡直護衛的整座正殿寢宮如同鐵桶,恐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皇后再對上官羽無情,可對方而今還是帝王,她這位皇后見了皇上,還是需要上前行禮的。

上官羽對於皇后的行禮,只是揮了下手,倒是在瞧見他那位小皇弟時,問了句:“你就是皇祖母收在身邊逗樂的小子?”

上官翎雖然心中很氣憤對方這樣有失君王威儀的話,可還是規矩的走過去,拱手行了揖禮拜道:“臣見過皇上!”

皇后聽這孩子對皇上是君臣,對她之前好歹還是叔嫂呢!可見她還是有點面子的,不像上官羽,這麼討人厭,連句兄長也落不著。

上官羽倒是覺得上官翎這樣稱呼他很對,他就是君,其餘人不是他的子民,就是他的臣子,沒一個配和他稱兄道弟輪親情的,除了他那位美名在外的皇長姐,才配被他當做骨肉至親。

展君魅就守在門口,上官羽想要進去,得先問問他的拳頭答不答應再說。

上官羽一瞧見展君魅這張臉,就恨不得撕碎他,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難怪在以往裡要戴面具了。

門窗緊閉的宮殿裡,忽然飄出香氣來,從之前淡淡的香氣,到後來能燻得人微醉的香氣,沒多久便飄香了數十丈之外。

上官羽是記得這股奇異的香氣的,他舉步便要闖進去,可展君魅卻橫臂阻攔了他,他不由得龍顏不悅道:“展君魅,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身為臣子就該有臣子的樣子,這般阻擋朕的路,可是放肆了。”

展君魅俊臉冰寒,眸光也好似覆了冰霜般與其對視道:“龍兒此時正在為太皇太后瞧病,若是此時皇上您忽然闖進去驚了龍兒,針錯下一步,太皇太后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皇上,您可就要背上害死祖母的大不孝罪名了。帝王不孝,可是會遺臭萬年的。”

“你……”上官羽以前就沒和展君魅說過話,因為展君魅從來不啟奏什麼,也從來不附議什麼,每日朝上只是那樣湊個人數站在那裡,不知道還以為他在宣德殿立了一尊魔神呢!

今日一聽他開口,呵!真是口才夠好的啊!這麼一會兒幾句話,就要給他扣上一項不孝的罪名了?

展君魅現在瞧著面前這位皇帝,他忽然心裡也想弄死對方了。

上官羽對於面前比他高大,還比他長得俊美的男人,他滿腹怒氣最後只化成了一句話:“我皇姐是公主,是君,你身為臣子,怎可喚她乳名?你……你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他犯上的事做的多了,全在閨房裡,他這當皇帝的想管也管不著。不過,展君魅還是面無表情的淡冷回道:“皇上說的對,以後臣不會在人前喚龍兒乳名了,而是要關起門來在鳳儀閣裡喚她龍兒。”

上官羽之前聽著對方的認錯的話,心裡還得意一下,可是後面……這個逆臣,他要殺了他,看他還怎麼在他面前得意。

展君魅聽到門後開門聲,便丟下氣的要撲上來咬他的狗皇帝,轉身走過去不顧人前的抱住那虛弱的人兒,低頭溫聲柔語的關心道:“你的臉色有些蒼白,還能走嗎?”

上官淺韻本就這段時間耗費心血消瘦了不少,剛才又放了那麼多的血,此時不止臉色蒼白的嚇人,身體更是虛弱極了。仰頭對上展君魅滿是心疼之色的眸子,她虛弱淺笑道:“我沒事,就是皇祖母這裡……需墨曲進宮守幾日了。”

上官羽一聽上官淺韻這樣說,他便有幾分急切的插話道:“皇姐要是不放心皇祖母的病,何不留在宮中小住幾日?反正昭陽殿也日日讓人打掃著,皇姐隨時回來住都可以的。”

上官淺韻本就氣怒的恨不得衝去椒房殿殺了太后,此時聽到上官羽噁心的聲音,更是氣的胸口起伏不定,虛弱的冷聲道:“皇上怎麼忘了?我已是外嫁女,就算在民間,也沒有外嫁女經常回孃家小住的規矩,更何況是注重禮法規矩的皇室,更是不能因我一人而壞了規矩了。若是這點皇上不甚明白,那便去椒房殿找你母后問問清楚,看看她對於皇上你想本公主回來小住的事,說的是不是不符合規矩。”

上官羽有點覺得心裡委屈,憑什麼她對展君魅就柔聲細語的,對他卻這般冷若冰霜的活似仇人?

展君魅對於上官羽這個在他面前都如此放肆的昏君,他真是恨不得一把扭斷他的脖子。身為一國之君,覬覦臣妻已是有失德行之舉,可他覬覦何止是臣子之妻,這更是他同父的親姐姐啊!昏君,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上官淺韻在展君魅抱起她之時,她便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頭,臉色慘白的她,虛弱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那些令她覺得噁心的人。

上官翎從頭到尾都沒能和上官淺韻說上一句話,在展君魅抱著人路過他身邊時,他便拉住了展君魅的衣袖,仰頭望著這個高大俊美的姐夫,他小臉嚴肅道:“姐夫,請你照顧好皇姐,等她身子好點兒了,你和她記得來宮裡……看望皇祖母。”

“嗯!”展君魅對於這個孩子,他只聽上官淺韻提起過,說是個聰明的,今日一見果然是,聰明知進退,瞧著可比上官羽那個昏君順眼多了。

上官翎小手緩緩鬆開了展君魅的衣袖,望著他們夫妻離去的背影,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孤寂,皇姐是有駙馬的人,而且她還要記掛著皇祖母,可能根本沒空閒在關心他了吧?

上官羽是奈何不得展君魅和上官淺韻,可他收拾上官翎這個無依無靠的臭小子,卻是很輕而易舉的事。

上官翎本想轉身回去照顧皇祖母的,可是面前多了兩個笑的陰森森的宦者,他嚇得便向後退去,可是卻忘了身後是臺階,結果身子失衡的一個後仰,便從高高的臺階上滾了下去。

皇后大驚失色的喊了一聲:“十七弟……”

上官羽卻拉住了皇后的手腕,對於這個胳膊肘總往外拐的妻子,他皺眉一怒便把對方甩到了地上,揮袖單手背後,另一隻手指著對方道:“江涵秋,你最好給朕記清楚了,朕活著時,你是朕的女人,那怕有一日朕廢了你,把你打入冷宮了,你還是朕的女人。就算將來朕百年駕崩了,你也得給朕殉葬,因為你是朕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朕到什麼時候都忘不了你,上天入地,生或死,朕都會拉著你一起的,你放心吧!哈哈哈……擺駕回宮!”

皇后真是對上官羽這個昏君失望透頂了,對自己的幼弟下如此毒手,對她這個妻子更沒一點情分,還說什麼生死都不放過她?呸!昏君,你就算死了變成一堆白骨,我也會活的好好的,並且,會餘生活的恣意逍遙,找什麼男人都比你強百倍。

慈姑是在上官淺韻他們夫妻離開後,便急忙忙的進了宮殿,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而錢信倒是目睹了這件慘事的發生,可他卻沒敢立刻去察看上官翎的傷勢,而是等那個殘暴的昏君走了後,他才領著人急忙下到臺階下,抱起了滿臉染血昏迷不醒的上官翎,喊來沒走的孫令丞他們,來給這可憐的小王爺瞧瞧傷勢。

皇后在宮女的攙扶下,起身也忙跑下了臺階,來到眾人圍著的平地,便蹲下身來看著上官翎臉上的淤青,和額角上那個鮮血直流的血窟窿,她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這麼深的傷口,以後是不是會留下明顯的疤痕?孫大人,有沒有什麼好的傷藥,能把這疤痕去掉?畢竟十七弟將來是一方封地的王爺,頂著一個疤痕……會被人揹地裡取笑的。”

更何況這個疤痕還是拜上官羽那一國之君所賜,以後還不知道因這個疤痕,這孩子會被人怎樣奚落糟踐呢!

孫令丞一邊給上官翎清理傷口上藥,一邊回皇后的話道:“這疤痕太深了,再好的去疤藥,也難真的不留一絲痕跡。”

說道此處,孫大人和其他幾位御醫,都忍不住嘆惜一聲,好好一個相似先帝的王爺,卻不料被自己兄長破了相,以後……唉!管不了的事,他們還是不要多事惹麻煩了。

錢信一聽孫令丞說上官翎可能會因此破相,他心中更是惱恨自己,為何就不能勇敢點?竟然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孩子被傷成這樣?懊悔充滿了他的內心,也是從這一刻起,他豁出去了所有,發誓餘生要誓死保護這個孩子,已贖他今日懦弱之罪。

而太皇太后卻是在晚間醒來的,醒來吃了點東西,便在慈姑的侍候下又睡下了。

而墨曲這外男本不能留宿宮中,可奈何太皇太后這次的病很嚴重,整個太醫令的人都沒了辦法,只能仰仗這位得長公主信任的墨先生,來給太皇太后好好調理身子了。

持珠是奉命給墨曲帶路的,也是在宮中看著墨曲的。畢竟,天知道這個招蜂引蝶的花叢君子,會不會進一回宮,又禍害一眾妙齡宮女?

上官淺韻雖然是這樣和持珠說的,可其實她是怕墨曲在宮中有所行動不便,才會派持珠這個貼身侍女前去照顧對方的,畢竟就持珠這張臉,宮中可沒幾個人是不認識她的。

墨曲說是給太皇太后進宮調理身子,其實,是在滿宮裡跑找危害人身的毒物,不找不知道,找完嚇一跳,就太皇太后住的這地方,這麼多的毒物,沾上就算不死,那也是極其損害人身的,也就不難怪這太皇太后身邊的人,人人都是一副沒血色的憔悴樣子了。

而連著三日沒見到上官翎的太皇太后,這日說什麼都要見到上官翎,再不受慈姑的糊弄了。

上官翎這幾日在墨曲的靈丹妙藥治傷下,雖然額頭上的疤痕在,可傷口卻已癒合,肉粉色的疤痕,也被他用一些額髮給遮住了,人不仔細看,就瞧不見那額角的新疤痕。

太皇太后在見到這完好無損的孩子後,這心才安下來,然後瞧他把前面的額髮剪短了,便一皺眉呵問道:“你這是個什麼樣子?好好的頭髮,怎麼被你鉸成這樣了?”

上官翎低著頭拱手掩面回道:“回皇祖母的話,墨先生說現下民間許多公子哥兒都這樣剪頭髮,所以孫兒我……”

太皇太后一聽他竟然學民間那些紈絝子做派,便瞪了他一眼道:“好的不學,學他們那些么蛾子做什麼?要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

慈姑一見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又犯嘮叨毛病,便忙在一旁打岔道:“太皇太后,這補湯可快涼了,您還是趕緊的喝了吧!要不然,回頭持珠姑娘回報了公主,公主又要拖著虛弱的身子進宮來侍候您老了。”

上官翎也趕緊趁機會抬頭笑說道:“夫子還等著給孫兒上課呢,孫兒就不打擾皇祖母養病了,孫兒告退!”

“哎……哀家還沒訓完呢!你說這孩子,怎麼哀家一病沒糊塗,他倒是沒人管教野起來了。”太皇太后指了指那抹離開的小身影,見她這樣在後嘮叨,那臭小子也還是頭也不回的跑走了,她老人家更是心裡氣了。

慈姑對於老主子這年紀大了愛嘮叨的孩子脾氣,她只是笑笑說:“太皇太后,依奴婢說啊!這兒孫自有兒孫福,您這老祖宗就吃喝玩樂,好好享享晚年清福就好,何必去操那些閒心呢?瞧,孩子沒管了,您倒是又氣的不輕,何必呢?”

太皇太后心裡不是全然氣上官翎的不聽話,而是更心裡不安的擔憂那孩子,這孩子在她身邊不是一兩日了,想以往那麼懂事乖順的孩子,怎會一聲招呼也不打的,就把自己好好的頭髮……給剪成那個樣了呢?

慈姑也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可太皇太后身子而今有不太好,他們也實在不敢將這事說出來,要是這老祖宗聽了上官羽那些個所作所為,氣出了個好歹來,他們這些人可都要後悔了。

而上官翎一口氣跑出了太皇太后的寢宮,來到外面便遇上墨曲和持珠,他粗喘著氣望著墨曲,眼神悲傷的問:“墨先生,我……我這傷真的無法復原了嗎?”

墨曲走上前兩步,抬手拂起他額前垂至右眉眼的碎髮,看了看那疤揭後留下的肉色疤痕,他嘆氣搖了搖頭:“太深了,就算我給你用最好的藥,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不過你年紀還小,等過個十多年,說不定能淡化不少,到時候只要沒人湊近仔細瞧,應該是看不出這道疤痕的。”

上官翎抬手撫上額頭受傷的地方,他眼眶泛紅咬牙恨道:“都是那個昏君,他……該死!”

墨曲聞言微訝,因為這個孩子膽子很大,竟敢在皇宮裡咒罵一國之君,嗯!那個狗皇帝,也真是該死的。瞧瞧,好好的一個英俊小王爺,竟然被破了相,就算男人不似女人那麼在乎容貌,可誰也不想在臉上留個消不去的疤痕啊。

上官翎放下了手,任不薄不厚的碎髮垂下,他望著墨曲皺眉道:“墨先生,皇祖母今兒已有些懷疑了,若是再見我之時,定然會讓我上前……到那時,我額頭上的疤痕可就要瞞不住了。所以,求墨先生想個法子,將我額頭上的疤痕,暫時給遮掩過去吧。”

“這個……”墨曲對此還真是頭疼了,那疤痕他只能用上好的消痕藥淡化下去,可要是消除的肉眼不可見……那不是和完全復原一樣了嗎?他自問他是做不到的,否則君魅身上那麼多疤痕,也不會留到至今了。

持珠想起伺候公主沐浴時,公主背後忽然出現的那隻血鳳紋,她便在一旁淡冷開口道:“可以在傷疤上紋個花紋。”

“紋個花紋?”上官翎覺得持珠這主意不錯。

“不行!”墨曲一口否決持珠的爛主意,然後感覺到持珠身上散發出殺氣,他便忙賠笑解釋道:“這事真的不行,本來十七王爺你額頭就受了傷,這才幾日,內里肌肉還沒完全癒合,你要是這時候用針刺出一朵花來,那不是紋身美,而是要徹底毀容。到時候你整個額頭爛了,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上官翎見墨曲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便知紋身這主意是不能行的了。可,可那他該怎麼辦?總不能讓皇祖母發現他受傷的事吧?那樣的話,皇祖母一定會被氣的再病倒的。

墨曲見持珠瞪他,而且還亮出那把利劍威脅他,他苦笑的皺著眉,想了半天才一拍腦門兒道:“有了,我從西域帶來一種神奇的顏料,這顏料殷紅如血,很是鮮豔,最重要的,這東西沾上後,要一月後才能自行褪色,平日裡你拿水洗,用皂角搓,都是去不掉的。我,就用這種顏料給你在額頭給你畫朵花,保證太皇太后一點都瞧不出你受傷的痕跡來。”

上官翎是覺得這主意很不錯,可是……他看著對方皺眉道:“能不能畫點別的花紋?一個大男人,在額頭上畫朵豔紅紅的畫,很娘哎!”

墨曲想他都把那寶貝顏料拿出來了,這小子竟然還給他挑東挑西的,他這小脾氣一上來,便瞪眼來了句:“你那疤痕可是圓的,你不要花,難道還想讓我給你畫個太陽,或者猴屁股在頭上不成?”

上官翎腦中幻想出太陽和猴屁股……他忍不住頭皮發麻的打了個冷戰後,便忙點頭笑說道:“還是聽墨先生你的,咱們就畫花吧!不過,你到時給我畫的好看點,別太娘氣了。”

“這點你放心,想我曾經可給菩薩畫過金身容貌,這畫工絕對是一流頂好的,絕對不會讓十七爺你有損了顏面的。”墨曲笑打量著對方的小臉,覺得這孩子幸好年幼稚嫩,要不然,就他這眉眼英氣的樣子,配上什麼紅花……好看不會有,不倫不類倒是有的。

而如今宮裡的三大女主子,可都身體不適了。

太皇太后是年紀大了,小病小災的,大家都懂得,老人家這歲數難免的體弱多病嘛!

太后孃家一下子鬼使神差的莫名倒臺了,人家氣病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皇后自從去看望過太皇太后後,回到自己宮裡也病倒了,這一病便是形容憔悴的不成樣子。

上官羽幾次前去漪瀾殿想折辱皇后,都因皇后那形容憔悴的鬼樣子,而怎麼都下不去口,想他身為帝王,要睡厭惡的女人,那也得是有樣貌和身段的啊!像皇后現如今這副鬼樣子的,哼!他可不想倒胃口的噁心死自己。

弄箏在上官羽離開後,便揮退了所有伺候在殿內的宮人,而後轉身掀簾進了內室,走過去彎膝低頭行一禮道:“娘娘,他走了。”

床榻上躺著皇后,一改之前的病弱無力,坐起身掀開了幔帳,那張蒼白憔悴的容顏,仔細瞧來竟然是用脂粉畫出來的,她眸光藏寒光,唇邊勾起冷笑道:“他看到我這樣嫌惡,我看到他還噁心呢!既然決定和他恩斷義絕了,自然不可能還讓他碰我一下,我與他的夫妻,也就做到這裡了。”

弄箏低身跪在床榻便的腳踏上,對於這樣為躲昏君折騰自己身子的皇后,她滿眼心疼道:“娘娘,苦了您了。”

皇后倒沒覺得這有什麼苦的,比起曲意逢迎那昏君,她寧可用藥物糟踐自己的身子。

弄箏不知皇后站在上官淺韻這邊是對是錯,可她是皇后陪嫁的丫環,自小與皇后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看著皇后和那昏君走到而今這一步,她也覺得夫妻是沒必要再做下去了。

“弄箏,上官淺韻雖看著比太后都心狠手辣,可她至少還是個會在乎身邊人的人,她是有人情味兒的,可太后他們母子……”皇后說到此處,唇邊的冷笑變的諷刺道:“他們母子看到的只有權勢,就算是親母子,要是真到了那一日一死一生之時,他們恐也會為活命,而互捅對方一刀吧?”

“奴婢明白,奴婢只心疼娘娘您。”弄箏在宮裡也不少念頭了,又怎會不知宮裡人情有多薄涼?

正如這冬日的陽光一樣薄,那怕光明照耀人間,在這寒風中,人也感覺不到多少溫暖。

正如這看似人聲鼎沸的皇宮,熱鬧再多,也比不上人心涼薄。

五日後

上官翎是躲得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

這不,太皇太后一病好來了精神頭兒,便在未央宮小花園設起花宴,邀請了上官淺韻和展君魅夫婦,還有功臣墨曲,一起湊夠一桌,便飲茶閒聊了起來。

上官翎到來的時候,見這麼多人,還有些不好意思。

太皇太后一瞧見他到來,便收起臉上笑容,嚴肅的斥責道:“還杵在那裡做什麼?沒瞧見你皇姐來了,還不過來見個禮。”

上官翎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了過去,跪坐在塞了軟棉花的錦席上後,才拱手作揖道:“十七見過皇姐,瞧著皇姐氣色好了許多,十七和皇祖母也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本就瞧著上官翎這頭髮不順眼,結果見他低頭見禮時,那風一拂他額前碎髮,露出那朵紅色的梅花,還鑲嵌金邊帶金絲藤紋的……這孩子是要上天啊?

上官淺韻也瞧見了,她伸手拂起了上官翎額前碎髮,笑著瞧了瞧那驚豔的梅花紋,轉頭對太皇太后說:“皇祖母,這花挺好看的,翎兒要是喜歡,就讓他畫著吧!反正他現在年紀也還小,又不出這未央宮,想來也沒誰會說他不成體統的。”

“皇姐!”上官翎的臉都羞紅了,這個皇姐是幫他呢?還是在皇祖母面前給他火上澆油呢?他就為遮疤痕畫了多梅花,怎麼就不成體統了?

太皇太后一見他這對姐姐撒嬌的語氣,她就更是生氣了,伸手指點了他額頭一下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的,又是皇室王爺,竟然學民間那些個不成器的小子塗脂抹粉的,這……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皇祖母,孫兒沒有塗脂抹粉,孫兒只是……只是畫了朵花而已。�

�上官翎本來還委屈的想解釋什麼的,可是在太皇太后那威嚴的眼神下,他只能越發心虛的,越往下說聲音越小如蚊蠅。

墨曲被上官翎暗瞪了一眼,他端起茶杯裝作沒看見的閒雅品茗。他之前就說會給他畫好看的,現在這梅花紋不挺漂亮的嗎?嗯!如果這個人換成是上官淺韻,那真是花與美人相對襯,可換成這位少年英俊的十七王爺,嘖嘖嘖!看著可就不那麼花美人美了。

上官翎要不是看在這是他皇祖母的花宴上,他非得撲上去揍墨曲一頓不可,瞧他都乾的什麼事?讓他畫朵花給他遮個疤痕,他給他加什麼花邊啊?弄得自己這麼娘氣被皇祖母罵,他真是眼瞎的信錯人了。

展君魅在一旁瞧著那委屈得不得了的上官翎,端杯飲茶的他忽然來了句:“挺好看的。”

在眾人一愣一噴笑中,上官翎怨氣頗深的喊了聲:“姐夫,怎麼連你也欺負人啊!”

展君魅這回可是實話實說,墨曲的手藝是沒得挑的,而上官翎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那怕天生容貌再透著英氣,可在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也顯得清秀,清秀白嫩的少年郎,額角畫上金邊梅花紋,的確挺好看的。

上官淺韻一邊笑著,一邊有輕拍了展君魅手背下,讓他適可而止,可別把她這臉皮薄的十七弟,給羞的找地縫鑽進去了。

展君魅收回了打量上官翎的目光,側臉低頭笑對她說:“你要畫,會更好看。”

上官淺韻轉頭瞪他一眼道:“你要是畫上,會比我更好看。”

展君魅垂眸思量她這句話後,便抬眼盯著她看,認真的問:“我畫,真的會好看?”

上官淺韻被他這樣認真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忙搖頭道:“不!你畫一點都不會好看。”

展君魅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反覆的前言後語,然而不怎麼相信她的道:“你之前還說我畫會比你好看,現在怎麼又說不會好看了?”

“那個……那個是因為,我不想你再好看了,我怕你這株桃花開的太燦爛,會招來太多的狂蜂浪蝶。”上官淺韻這話說的一半真一般假,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一個塗脂抹粉的娘娘腔男人。

展君魅聽了她吃醋的話,心情一好,也就不糾結於這件小事了。

上官翎對於他家皇姐忽悠姐夫的事,他只是在一旁抬袖掩面裝飲茶,背地裡卻忍不住咧嘴笑,姐夫也太好糊弄了,就這樣好哄的姐夫,在家一定常被皇姐欺負吧?

上官淺韻一見太皇太后在哪兒頷首欣慰的笑,她便反應過來,暗中掐了展君魅腰側下,這人怎麼就這麼無恥奸詐,竟然故意在人前設計她中計?

瞧瞧,皇祖母那笑的深意,分明就是展君魅是老實溫柔的好駙馬,而她卻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公主。

在看看大家夥兒這些眼神,分明就是她好命嫁個老實人,讓她好好珍惜眼前幸福。

而墨曲低頭安靜飲茶,他鄙夷他那位陰險奸詐的師弟,這麼不要臉的事也做的出來,果然,之前他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他們夫妻倆,背地裡誰欺負誰,這樣一瞧便全都清楚了。

唉!可憐的小公主,狐狸再聰明,也註定被狼吃,特別是展君魅這樣的色狼,遇上了那真是甩都難甩掉。

太皇太后這裡有多熱鬧,太后的宮裡就有多冷清。

在太后砸了不下數件東西后,祟氏終是忍不住開口又勸道:“太后,您身子不好,就算心中有氣,也不該這麼折騰自己個兒啊!要不然,奴婢去讓人請皇上來,有什麼事,您母子倆還不是好商好量的嗎?”

太后這一生輸的最慘的一仗,就是上官淺韻這回給她的這場忽然間的摧毀,真是好狠的一個小丫頭,竟然在她毫無知覺下,就這樣一舉摧毀了她精心謀劃而來的所有朝中勢力,更是讓整個玉家一夕間全毀了。

祟氏揮退了所有人,才過去攙扶住了氣的渾身發抖的太后,柔聲好言勸道:“太后,玉家雖然沒了,可皇上還是皇上,只要皇上還在那個位子上坐著,您就不算輸。她再好心機好手段又如何?見了皇上和您不還得矮一頭,您不還是把她踩在腳下呢嗎?”

太后披頭散髮的在祟氏攙扶下,坐回了殿中正位上,聽了祟氏這些勸慰的話,她心裡好受了些,平復了下過激的情緒,她恢復了太后的威嚴道:“你說得對,只要皇上還是皇上,哀家還是太后,那個小賤人就得被哀家踩在腳下。”

祟氏見太后聽了勸,便暗舒了口氣,可算不鬧了,再這樣折騰下去,不用上官淺韻那小賤人來動手,太后就要把自己……唉!這短短不到兩個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別說太后無法承受了,就是她也心驚的難以相信啊!

你說,這一個痴痴呆呆十八年的小丫頭,乍一醒來,怎麼就這麼厲害了呢?

回想自從上官淺韻嫁人後,太后便一直倒黴,先是害人反害己,害得六公主再不能生育。

而後便又是玉婕妤小產,如今是整個玉家都一夕間毀了個徹底,連太后安排在朝中的那些官員勢力,也被人一下子全給毀了盡。

要說這些都是上官淺韻一個人做的,那這小丫頭也忒狠了些。

而且,她哪來的這些人手?

想那展君魅有的可只是兵權,太后孃家朝中人是不少,要說參舅老爺一本,讓舅老爺丟官抄家是好辦,可是一下子殺了太后安排的朝中數百名官員,這可就不像是朝中人能做得了的事了。

“乳孃,你去讓人查一查,看看上官淺韻是否和一些殺手門有來往。這回如此大的謀殺行動,絕對不會是展君魅和那老太婆的手筆,別說展君魅沒這麼大的勢力……咳咳咳!就算是老太婆知道了這件事,也定然會為顧全大局阻止那小賤人的。”太后在冷靜後,第一件疑惑的便是這次的事,若是上官淺韻幕後操縱的,那她一個深宮公主,又哪裡找到的這些人?

聽她的人回稟,說是殺人者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可見不會是一般草莽所為的。

“是!奴婢這就去辦。”祟氏見太后真的恢復了往昔的冷靜,她也就放心了。

太后寬大的袖子下,雙手緊握成拳頭,掌心被指甲刺痛的讓她渾身發抖,可卻還要逼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她不能倒下,她必須要和上官淺韻都鬥到底。

而上官淺韻和展君魅在留下來吃完飯後,便帶著持珠和墨曲一道離開了。

而今太皇太后的身子也無大礙了,身邊又有慈姑精心服侍著,還有上官翎這個小倒黴蛋,閒來無事拉過去訓斥嘮叨一遍,她老人家的精神頭兒,可是瞧著越發的好了。

而此時的上官翎,真想和他家皇姐出宮去將軍府住幾日,因為皇祖母一直特別留意他的頭,他很怕皇祖母會發現他額頭有傷的事。

可慈姑卻偷偷和他說,說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別看精神頭兒不錯,可這眼睛早花了,就算想瞧見,那也是瞧不仔細的。

上官翎聽了慈姑這話,那顆心總算回到肚子裡了,皇祖母老眼昏花看不清就好,這樣他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傷被發現了。

而這邊上官淺韻幾人正散步著準備出宮,可半道上卻猛地見一個人影跳出來,像鬼一樣披頭散髮的手握匕首撲了過來……

墨曲可沒看清楚那張牙舞爪如鬼魅的人是誰,他只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抬腳踹了對方一腳,當看到持珠拔劍而出要殺那人時,他便一驚撲了過去,自後摟住了持珠的纖纖細腰,嘴裡還嚷嚷道:“這裡可是宮裡,你帶劍入宮已是太皇太后給的特例了,怎能還胡亂殺人,你是不要命啊?”

持珠第一次出手被人阻攔,而這個阻攔她的人還敢抱她,簡直找死。

墨曲雙手摟著持珠的纖纖細腰,心裡正感嘆這腰真細呢!忽然,被他抱住的人扭頭就揮來一劍,幸好他身手敏捷及時撒手躲開,否則,這揮劍的高度,可是奔著他項上人頭來的啊。

持珠回頭狠瞪墨曲一眼,並沒有去提劍宰了對方,而是轉身去出手制止住了那行兇的瘋婆子。

上官淺韻被展君魅保護在懷裡,當看清楚被持珠按跪在地上的人模樣後,她便皺起眉冷聲道:“玉嫦,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是先送上門來找死了?”

玉婕妤雖然還穿著華服,可卻是披頭散髮的鬼樣子,當抬頭看向一身光鮮亮麗的上官淺韻時,她更是怨恨的怒紅了雙眼道:“上官淺韻,你如此歹毒狠辣,將來必不會有好報,死後也定然會下地獄永不超生。”

上官淺韻按住了展君魅要出手的手,面對此時狼狽不堪的玉婕妤,她只是勾唇冷笑道:“玉嫦,你所謂的地獄我早去走過一遭,可閻羅王不收我,還讓我帶著這滿身的血海深仇,回到了人間,為得,便是來找你們這些罪人,討回前世所欠我的債。”

玉婕妤望著這樣猶如從地獄爬出惡鬼的上官淺韻,她瘋狂的掙扎著怒吼道:“上官淺韻,你這個妖孽,總有一天,會有人收了你,為這朗朗乾坤的人間除害的。啊啊啊……放開我,我要殺了她,賤人,你如此害我玉家,太后不會放過你的,皇上也不會饒了你的,你等死吧!賤人,賤人……”

上官淺韻轉頭看向眼神陰鷙的展君魅,清楚的感受到了這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暴戾之氣,她纖弱的小手吃力的按著他緊握的拳頭,轉頭對著瘋了的玉婕妤冷聲道:“上天是有眼的,否則你也不會有此下場。玉嫦,在你要出手害我夫時,你就該能想到,若我不死,定然會讓你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玉婕妤聽她親口承認了自己害玉家的話,忽然安靜下來不發瘋了,而是轉頭看向牆一角喊道:“柳丞相,你聽到了吧?我父親沒有罪,一切都是這個賤人陷害他的,柳丞相,你一向正義凜然大公無私,聽到真兇認了罪,你可一定要拿下她,還我父親一個清白啊!”

上官淺韻眉心一皺,抬眸一看,果然看到角落裡走出來一位笑如春風的俊雅男子。

柳亭一身規整的丞相官服現身,路過玉婕妤身邊時,腳下步子停都沒停一下,來到距離上官淺韻三尺之外的地方,先是恭敬的拱手作揖一禮,方才直起身抬起頭來,看向對方笑容溫和道:“長公主剛才受驚了,臣……臣只是路過,什麼都沒聽到。”

上官淺韻都準備讓展君魅來個殺人滅口了,結果,柳亭居然來了這麼一句什麼都沒聽到?呵!這柳大丞相的節操呢?以往有關這人那些什麼大公無私的傳聞,難道竟然全是假的哄人玩的?

玉婕妤不敢置信的愣了半響後,便是更瘋狂的掙扎叫嚷起來:“柳丞相,你怎麼可以這樣,她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公主嗎?你怕她做什麼。”

展君魅之前就對柳亭有敵意,此時見到對方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聽著玉婕妤的話,他勾唇看著柳亭也道:“她說得對,我們都沒柳丞相你權利大,只要你想懲辦誰,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柳亭從未曾和展君魅接觸過,更談不上得罪過對方,可他這兩回見展君魅,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敵意,他對此很不解,只能淡淡一笑道:“展將軍此言差矣!我雖為百官之首,可能管的也只是下級官員,至於如長公主這般身份尊貴的皇族,卻只能是宗正來過問,我可不敢逾越了本分,壞了規矩。”

玉婕妤這時才清醒過來,對啊!上官淺韻是皇族公主,皇族中人犯了罪,那隻能由宗正來定罪懲處,外官是沒資格過問的。

上官淺韻只看了柳亭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了玉婕妤的身上,神色淡淡道:“既然柳丞相管不著本公主,那自然也管不著玉婕妤了。持珠,將玉婕妤送去宣室殿交給皇上,就說她的妃子欲行刺本公主,讓他看著處置吧!”

“是!”持珠不容玉婕妤再亂吵亂叫,便隨手拽了墨曲用的一塊汗巾,塞住了玉婕妤的嘴,壓著對方便向回走去。

上官淺韻見這事了了,身邊男人也不似之前殺氣騰騰的了,便挽著對方的手,一句告辭的話也沒和柳亭說,夫妻二人便恩恩愛愛刺瞎人眼的離開了。

墨曲倒是還算知禮的對柳亭拱了拱手,而後是一邊擔心著持珠,一邊忙去追前面走著的夫妻二人。

柳亭單手背在身後,佇立在原地良久,才搖頭苦笑一聲:“我這是怎麼了?就算是不想摻和皇家的事,那也不該偏幫長公主這麼明顯啊!”

每次見這位凝香長公主,他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奇怪感覺,好似他們在很早就認識了,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他忘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了。

持珠壓著玉婕妤,一路上招搖的去了宣德殿。

等上官羽接到訊息出來,便看到殿前臺階下廣場上,他曾經的愛妃被如垃圾的丟在地上,而那紅衣提劍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等他下了高高的臺階,來到廣場處,便看到玉婕妤拿掉嘴裡的男子汗巾,狼狽的向他哭訴。

“皇上,你可一定要給阿嫦做主啊!她們主僕合夥兒欺負我們父女啊!”玉婕妤哭的很悽慘,如果她還是以前那嫵媚嬌嬈的如花少女,這樣一哭,那就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可就而今她這跟街上叫花婆的鬼樣子,別說上官羽嫌惡的不想看一眼了,就連一旁的侍衛宦者,也是一個個的著頭,不忍看她那髒臭的樣子一眼。

上官羽就算再嫌惡玉婕妤,可自己的女人始終是自己的女人,這自己的女人身上出現男人的汗巾,別說他身為一國之君無法容忍了,就算是普通的民間男人,也是對此難以忍受的啊。

持珠見上官羽的眼神,一直盯著玉婕妤手裡握著拭淚的汗巾,她忽然心裡一明亮,難得多嘴一句道:“這是從玉婕妤懷裡隨手拿的,當時沒注意,現在才看出來是男人的汗巾。”

在場的眾人那叫一個汗,心想,持珠姑娘,您就算看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了,那也不能直說出來啊。這樣的事兒,任何男人可都覺得丟臉的,您這樣說出來不是啪啪打皇上的臉嗎?

上官羽的臉色此時的確變得很難看,鐵青著臉色冷聲下令道:“將這賤人拉下去,看在她是朕表妹的份兒上,便留她個全屍,賜三尺白綾。”

“喏!”兩名宦者應聲,便低頭彎腰走過去,欲拉走呆傻住的玉婕妤。

可玉婕妤那能甘願這樣被人誣陷死啊,跪在地上的她便抬手要反抗,可後脖頸一痛,她便翻白眼暈了過去。

持珠在打暈了玉婕妤後,便彎腰自玉婕妤手中,抽出了那條被弄髒的白色汗巾,提劍便要轉身離去,可卻被上官羽一聲喊住,她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道:“皇上要留著這汗巾做紀念?”

上官羽本來只是有點不解,為何持珠要拿走那汗巾,結果聽持珠這樣一說,他便嫌惡的揮手道:“你拿走吧!趕緊拿走。”

持珠順利的帶走了墨曲的汗巾,她就算要幫公主借昏君之手殺人,可卻不代表要賠上墨曲,雖然此人很討厭,可看在他是駙馬爺的左膀右臂的份兒上,她便饒他一條小命兒。

玉家倒臺了,玉婕妤忽然被皇上賜死了,太后這剛冷靜下的心,又再次揪了起來,這一犯病,又是咳血暈倒的,可忙壞了太醫令所有的御醫了。

而上官淺韻幾人的腳速也不快,到了宮門口,夫妻二人剛上了馬車,持珠就回來了。

墨曲已坐在高大的駿馬之上,當持珠翻身上馬後,忽然丟來一塊髒汗巾時,他便一臉嫌惡的道:“都這麼髒了,你還拿回來做什麼?”

“銷燬證據。”持珠淡冷的給出四個字後,便調轉馬頭,追隨上了行駛去的馬車後。

“銷燬證據?”墨曲看了眼髒汙的汗巾,也調轉馬頭追上持珠,疑惑的問:“你在宮裡做了什麼?怎麼我這汗巾就成什麼證據了?”

持珠本就煩墨曲,聽他這麼問,她還是言簡意賅的給了一句話:“玉婕妤因汗巾被賜死了。”

玉婕妤因汗巾被……墨曲手握汗巾,嘴角抽搐了下,心想這位冷美人也有壞的時候啊?竟然利用他這男人用的汗巾,誣陷玉婕妤一個不貞的罪名,讓昏君一怒之下不假思量的給賜死了?

持珠覺得上官羽本就不想玉婕妤活著,否則也不會那樣不問青紅皂白的,就隨隨便便的賜死了玉婕妤。

正如持珠所想,上官羽的確不想玉婕妤再繼續活著,既然玉家已經倒臺了,玉婕妤也就沒什麼大用了。而他的後宮從不缺少美人,何必要留下一個孃家失勢,且只會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給自己添晦氣呢?

馬車裡的上官淺韻聽車外持珠說玉婕妤被賜死了,她心裡雖然一點都不為對方覺得惋惜,可還是有那麼點不是滋味,也許是看到了上官羽的無情無義,讓她覺得有點噁心了吧!

展君魅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望著她憂愁的小臉,他覺得以後這皇宮能不來,還是不來吧!沒回她進宮一趟,總會出點大事小事,而這些事的發生,每每都讓她心情不好。

他覺得,她就是和皇宮犯衝,以後是能少來就少來,能不進宮就不進宮最好。

上官淺韻將頭靠在他肩上,垂眸微微輕嘆道:“以前就聽人說,天家無親,帝王無情。可而今當真見識到了,心裡……發冷的很。”

“心裡發冷?”展君魅低頭自上望下,看著她逛街的額頭,伸手放在了她的胸口上,一本正經的來了句:“我給你焐焐。”

“別鬧!你,你還能不能正經點兒?”上官淺韻本想靠著他睡會兒的,可這人卻這樣手腳不老實,她拍開他的手,抬頭就要去瞪他,可唇瓣卻被人含住,她一驚呼後,人便已被他抱坐在了懷裡。

展君魅低頭吻著她唇,感受著彼此間繚亂的喘息,為了怕她呼吸不暢,他的唇便擦過她的臉頰,來到她耳邊輕咬一口她圓潤的耳垂,低聲沙啞的說:“情到深處自忘憂!”

上官淺韻一條手臂勾著他的脖頸,一隻手卻與他十指相扣,當轉頭與他頭抵頭時,她望進他深邃的鳳眸裡,看到的是自己的倒影,彎彎的笑眼,甜甜蜜蜜。

展君魅見她笑了,他也就放心了。

上官淺韻與他相視而笑道:“都說情深者不壽,可你卻說情到深處自忘憂。那慧極必傷,是否也能來句反話呢?這反話……”

“慧加之一字成智慧,有大智大慧之人如家師,將世間煩惱皆看透,道一句鏡花水月,自然不會再有煩惱,又何來的心血耗盡慧極必傷?”展君魅只想勸她凡事看開點,不要什麼事都過於糾結於心。

上官淺韻望著他一會兒,忽而低頭笑出聲來道:“君魅,你這樣可真像一個說經講道的出家人。可我又不想你了卻塵緣就離去,只能用權利製成一副鐐銬,將你牢牢的捆鎖在我身邊,囚禁你永生永世,讓你的心裡眼裡只有我一人。”

“如你所願,我的公主。”展君魅笑意溫柔抱著她,在她耳邊情綿語柔道:“我願一生做你的囚徒,只要在那黑暗的牢籠中,有你這一絲光明照亮,我便縱無自由,也甘之如飴了。”

上官淺韻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麼溫情脈脈的情話,而這情話還如誓言般,她欣喜抬頭笑望他眉眼,紅唇湊上去,便與之纏綿的擁吻在一起,唇齒相觸,如心相連。眼神相交,唇舌相纏。情意綿綿,蜜蜜甜甜。

墨曲在馬車另一邊騎馬走著,一偏頭,便看到車簾被風捲起一角,而馬車裡的那對夫妻,竟然不顧而今在外,就那樣在馬車裡……咳咳!希望君魅能剋制住了,千萬別在馬車裡惹出了大火。

馬車裡,展君魅是真勉強剋制住了,在二人唇齒分開時,他呼吸微加重,沙啞的聲音透著情慾道:“公主,這可是在馬車上,鬧大了,你可不好給我敗火。”

上官淺韻臉頰緋紅水眸盈盈的笑望著她,小手一勾他脖子,便又把紅唇烙印在了他水色潤澤的薄唇上,一雙微眯的眸子壞壞的對上他無奈的眼神,她心裡越發覺得得意了。

展君魅一直大手扣在她後腰上,將她往懷裡緊摟了摟,另一隻手扣在她腦後,低頭加深了這個吻,讓懷裡這個之前挑釁他的小女子,潰不成軍的連連敗退,最後連她想逃走的機會,也給徹底掐斷了。

上官淺韻本來是因心裡有些鬱悶,才會想著大膽挑釁展君魅紓解胸懷的。可怎麼也沒想到,之前還對她柔情蜜意的男人,會忽然間化作了會將人拆吃入腹的色狼。

哼!她就知道,男人的話是不能全信的,說什麼如她所願,甘願成為她的囚徒,試問下,天下間有那個囚徒敢如他這般放肆的?

展君魅直吻的她渾身軟綿似無骨,他才放過了她,低頭眸含笑看著她,嘴角微勾起道:“還鬧嗎?”

“不鬧了。”上官淺韻此刻小臉上滿是鬱悶之色,瞪著笑的魅惑眾生的男人,她便又沒忍住的伸手要去掐他臉,可手到半空中卻被一隻大手扣住手腕,而她驚恐的看著陰影下壓,自己的唇再次被堵上。

展君魅似是找到了最合適懲罰她的辦法,在她不服輸不老實時,他這樣一個吻落下,可比說一車話和她爭論,或是對她又抱又哄管用多了。

上官淺韻對於這個變壞的男人,她以眼神狠狠的瞪對方,好似在威脅對方,再敢對她放肆,她就用公主的身份,押他下去打一百大板。

展君魅望著她亦嗔亦怒瞪大的眼睛,這威脅人的氣勢太弱了,倒是顯出了女兒嬌羞的風情,美麗的公主,看著賞心悅目,吃著更是香甜可口,想讓他放手,難!

馬車外臉頰都臊紅的墨曲,多想咳嗽兩聲提醒那夫妻二人下,這裡可是官道上,來往人就算不多,可那些什麼大臣車馬,可都是熟人,被那個眼尖的瞧見馬車裡這活色生香的一幕,總歸是不好的啊!

而另一邊的持珠雖然也偏頭看到了馬車裡的一幕,可她只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主子們夫妻間的事,她們就該做到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而趕車的車伕,那可是個練家子的大漢,本就老大沒媳婦兒夠慘的了,結果趕個車,還要忍受男女主子的……咳!將軍規矩大,每月就許他們大將軍府的單身漢,去逛一回歌舞坊。

可這一月一回那夠啊?他們男人這自身需求的事,又和女人葵水的事不一樣,那能一月就一次啊?

將軍美美的抱著香公主,可卻禁著他們的欲,這還有沒有道理可講了?

墨曲羞臊的都低下頭了,真是沒臉見人了,這些將軍府的護衛,可個個兒都是耳聰目明的練家子啊!就馬車弄出的那點嘖嘖聲,這些沒人疼沒人愛的漢子,絕對聽的渾身燥熱坐立不安了。

可馬車裡的夫妻二人呢?卻還在沒節制的繼續鬧,真是……

“哎呀,真是好巧啊!墨軍師,多日不見,你可越發貌美如花了。”穆齊爾騎馬從對面而來,那豪氣的聲音,簡直百丈之外的人都能聽到。

墨曲的臉色瞬間就黑了,騎馬上前,對於這個總挑釁他好脾氣的匈奴單于,他勾唇皮笑肉不笑道:“穆齊爾單于,你要是沒學好漢話,那就回去再好好請教下你的漢人夫子。這樣亂用詞兒,放在人少的地方倒沒什麼,要是在數日後的國宴上,您還這樣胡言亂語,可是會淪為中原內外的笑話的。”

“多謝墨軍師關心,本汗就說,還是墨軍師知道心疼人。”穆齊爾已經試過很多辦法,無論是金錢富貴利誘,還是高位權利相許,這位墨軍師,一直皆是不為所動。

所以他就想,既然墨曲有那樣的愛好,他何不用男人征服女人的法子,將這人也給壓倒身下,徹底征服對方,讓對方背叛展君魅,反投向他們匈奴的陣營呢?

女人,一般都喜歡強悍的男人,而這個喜歡雌伏人下的墨軍師,想必也是喜歡強悍的男人的,想他這威武雄壯的草原漢子,怎麼也比展君魅那個貌美如花的男人強吧?

墨曲要是此刻有讀心術,聽到穆齊爾的心聲,他絕對會一點都不顧及兩國邦交,非飛身抽出劍來,將這齷蹉的無恥之徒剁成肉餡餵狗不可。

呼嘯一陣狂風掀起,一名黑衣蒙面男子飛身而來,手中利劍直逼近馬上的穆齊爾。

上官淺韻本來是掀開窗簾伸頭看熱鬧的,結果一瞧見那黑衣人,她便眉心一皺冷聲道:“持珠,動手!”

持珠從馬背上縱身而起,飛身便將那黑衣男子逼到了一旁,她拔出手中的普通長劍,與對方凌厲的交手幾招後,眼角瞥見一抹白影飛來,她便空中來個後翻,一腳踢了黑衣男子胸口一腳,將對方踢給了那名及時趕來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提起黑衣男子便轉身就走,速度之快,簡直就是眨眼之間的風之速度。

持珠旋身落地,腳尖一點,便又飛回到了馬背上。

穆齊爾之前只顧著想怎麼征服墨曲,卻忽略了馬車裡的人,還有這個冷冰冰的紅衣小姑娘,中原女子多溫柔,像這紅衣小姑娘這樣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墨曲在一旁看的清楚,持珠根本沒下重手,她志在趕走那名黑衣男子,而非擒拿住這位屢次三番刺殺穆齊爾的刺客。

上官淺韻在想回身馬車內時,眸光一剎那與前方穆齊爾相撞,她心跳驟然加速,忙放下手裡的簾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心裡還在驚懼穆齊爾那一雙如猛獸鎖定獵物的眼神。

展君魅見她似受到了驚嚇,再想到穆齊爾在外,他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便起身開啟車門出了去,站在了馬車外軾板上,眸光冷寒的望著前方不遠處的穆齊爾,十分的不客氣道:“如無它事,就請讓開,中原有句俗話,好狗不擋道。”

穆齊爾因展君魅侮辱他的話,而動怒眯起了鷹眸道:“展君魅,你似乎是忘了,本汗可是承天國的貴客,你這樣侮辱邦國的汗王,就不怕會因此挑起兩國的爭端嗎?”

展君魅聽穆齊爾操著不純熟的漢話,給他將什麼兩國邦交的事,他只覺得好笑道:“你的漢話的確不怎麼好,漢文也學得不好,中原有句話,若想被人尊重,便要先自重。”

“你……伶牙俐齒!”穆齊爾漢話的確不咋地,憋了半天憋,也就憋出這麼一句又鬧笑話的話。

墨曲抬手扶額,對於這位匈奴單于,他多想揚天大笑特笑,你說你學不好漢文化,那就少裝模作樣拽文唄!結果,這個穆齊爾就是特別喜歡用成語,而每次用成語都會錯的引人發笑。

展君魅只是勾唇冷冷一笑,便轉身彎腰進了馬車,和這樣的野蠻人鬥嘴,他真覺得浪費唇舌。

墨曲見展君魅進了馬車後,他便打馬上前,望著臉色被氣的陰沉沉的穆齊爾,他挑眉勾唇笑說了句:“穆齊爾單于,好狗不擋道。”

哼!反正承天國又不是他家,他和君魅一樣不在乎承天會不會和匈奴開戰。

如果真有一日開戰了,那剛好!君魅便可以在戰場,報當日一箭之仇了。

穆齊爾面對墨曲時,是不怒反笑道:“墨君對嗎?你這個花叢君子,本汗是降定了。”

墨曲握著韁繩的手背青筋隱現,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破口就暴怒道:“穆齊爾,老子沒有龍陽癖,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就撕了你的嘴。”

持珠對於這個風度盡失爆粗口的墨曲,倒是意外的另眼相看了。原來,這人也是有脾氣的,不是天生就那麼風度翩翩的。

馬車裡,上官淺韻聽著墨曲的暴怒之聲,她神情古怪的轉頭看著展君魅,問道:“墨曲怎麼招惹上的穆齊爾?怎麼讓人家這麼糾纏於他?”

展君魅心下也很疑惑,墨曲什麼時候招惹上的穆齊爾?而穆齊爾又是什麼時候好男色了?

外面大道上的穆齊爾,騎在高頭大馬上,對於墨曲驟然爆發的怒氣,他有些意外,而且這人爆發後的脾氣真的很不好。

墨曲這回是真生氣了,他揮袖丟擲一隻毒蠍子,這次是真不管不顧的要毒死這個野蠻人。

穆齊爾手中緊握馬鞭,用力一揮出,打掉了那隻黑色的毒蠍子後,他便忙抬手製止對方再來道:“墨軍師,本汗今日的玩笑開過了,請你見諒!本汗還有事,便先走了,告辭!”

墨曲見穆齊爾一行人調轉馬頭離開後,他才怒收回了手,下回再讓他看見這個野蠻人,他一定毒死他,省得留著他礙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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