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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意識恍惚間,只覺得有一件放在冰箱裡冷藏過的衣服蓋在自己身上。
怎麼,還覺得自己不夠冷是嗎?誰這麼好心。
蓋完衣服她身子突然騰空而起。
不多時覺得身處冰火兩重天。
左半邊身子是冷得咋舌,右半邊身子靠著溫熱的暖水袋,耳邊是沉穩地擂鼓聲,咚,咚,咚。
真吵,就不能停一會讓人睡個好覺。
她頭腦發沉,眼皮似有千斤墜,怎麼努力也睜不開,否則她非收了這人的鼓槌,看他還怎麼敲,簡直沒道德,打擾別人睡覺。
而且這床也不穩當,她都沒有翻身,怎麼老是動。
……
呼,終於身上的衣服被人拿走,人暖和了,床也不晃了,還有人給她喂水。
就是這水有點辣,像是蔥姜的洗澡水,還有一種刀切了蒜後沒洗乾淨的味道。
她忍了又忍,忍不住了,yue——
舒服了,睡覺。
王春花睜開眼,眼前的景象是她在考試救生員資格證書,考官宣佈她不合格,可以回家了。
看來她真的回來了。
這是她報名了青少年暑假游泳班的救生員,收入可觀,但需要證書,她就去考試。
可前面幾項測驗她沒有透過,速度不達標,後面心肺復甦的考試就沒有繼續。
雖然沒有成功把證考下來,但心肺復甦的要領她還是記得的,總歸是個知識,沒想到穿越的時候還真讓她救了人。
那時她猶豫覺得自己不夠格,救陸子非的時候多有顧慮,也不知道他在他的世界裡,好了沒有。
……
王春花睜開眼。
她不是已經醒了嗎?怎麼又醒了一次。
這裡好亮,白光好刺眼,等她慢慢適應視線清晰,才發覺眼前站著個人。
方大夫?
她震驚地愣住好久,直到久不眨眼,眼睛酸澀後,才接受這個事實。
看來,她沒有回現代,她還在有陸子非的那個世界裡。
方大夫見她睜眼,笑容和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春花嗓子像被火燎過後又吞了一萬個刀片,一旦想用聲帶發聲,那些刀片就在喉頭來回的摩擦,迫使她閉上嘴。
這樣的情景方大夫見得多了,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燒了兩天,還好沒有落下什麼病根。初秋的水涼,女子身子不比男人,更容易得病,你要好好養著,不然以後生育困難。”
聽到這話,王春花忍著乾屍一樣的聲音也要說出話來:
“還有這好事?”
方大夫一噎,這女娃是不是燒傻了。再次給她把脈,除了有些虛弱,倒沒別的,只當她在說胡話。
王春花可不是說胡話,她的基因沒什麼值得遺傳的,不需要傳承。
等到哪天真的想當媽媽,抱一個得了,無痛當媽。
方大夫反覆叮囑。
“年輕不是你任性的資本,年紀大了就受罪,現在就要開始多注意。”
王春花點點頭。
一看方大夫就知道他很注重保養,六十的年紀頭髮比她的還多還黑,讓前世受脫髮困擾的王春花著實羨慕。
“我聽你當家的說了,你是為了救他,小小女子勇氣可嘉,事後也沉著冷靜施救,真的不考慮認我做師父?”
那時的王春花怎麼可能不王春花那時又怎麼不驚慌,只是沒有時間驚慌,每一秒都彌足珍貴。
可看著方大夫眼中帶著希冀和認真她不忍拒絕,但又實在不願日後被人罵庸醫。
方大夫又道:“雖然我比不上什麼世家行醫的大家族,但你可以拿它當一門手藝,最起碼也能混個溫飽。”
方大夫不斷地勸解王春花跟她學醫,不說懸壺濟世的大道理,只說當個手藝,也是很誠心了。
方大夫看懂王春花的猶豫,只讓她好好休息,日後再說,起身離去。
王春花看著方大夫離去的背影,寫滿了失望,是不是覺得一個年輕人如此沒有鬥志,怒其不爭,不願學習充實自己。
可她對於生命充滿敬畏,她自認沒有成為一個醫生的擔當。
——
因為是病號,王春花在大院裡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
每天都能吃到送到手邊的飯菜,床前也多了個小姑娘照顧。
王春花認得她,她和賀三丫在一起洗過衣服,隱約知道她是陸子非的學生,叫……賀梅。
賀梅端著藥碗,坐在王春花前小心翼翼地吹著,再喂她喝下。
王春花皺眉,賀梅立刻拿出一顆紅棗餵給她。
“這是先生託了好些人才買到的,聽說還當了自己的藏書。”
賀梅的眼中有嚮往,沒有嫉妒,純粹乾淨。“我的男子不說是先生那樣博覽群書的,那也得是像他一樣的青年才俊。如果他像先生對師孃的一樣對我好的話,不是也行。”
賀梅面相稚氣未脫,就能對著王春花說這樣一番話,也是有些突然,遂問道:“你多大了。”
“過了年就十五了。”
王春花點點頭,那就是十四。
在她看來很小的年紀,在這可以嫁為人婦,她說這話也不奇怪。
王春花突然注意到她拿碗的手有傷,把她的袖子往上擼,纖細的手臂上新傷舊傷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看著像是棍棒或者柳條一類的東西留下的印記。
“你這是——”
賀梅絲毫不避諱,反而將這當成她的勳章,放下藥碗和王春花炫耀。
她把衣袖,胸口,大腿,毫不避諱地給王春花看。
“我爹孃讓我嫁給大我十五歲的鰥夫,我不願,他們就打我,打得再狠,我也不屈服。他們就敗下陣來,因為不能真的打死我,打死我就一個子都拿不到,他們的寶貝疙瘩就不能娶媳婦。”
王春花撫摸著那些疤痕,不敢用力。
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賀梅被家人當成貨物,一時間不知道兩個人誰更慘。
賀梅覺得師孃有些不開心,忙放下衣衫擋住傷痕,柔聲說道:
“打就打唄,總會長好的,這點傷不算什麼。他們快沒招了,家裡的東西都打過我,但就是沒用。我只要再堅持到過完年,偷偷跟著外出的人混出去他們就再也管不了我了,哈哈哈。”
明明捱打的是賀梅,她還要安慰別人別害怕。
王春花閉上眼,在系統裡翻找,可尋不到她要的東西。
她問系統。“你這有疤痕修復一類的藥嗎?”
系統回:“我沒有藥品經營許可證。”
“……”
王春花:“我真服了,你一個系統要什麼資格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