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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真相刺骨,婉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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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夢婉被送回楚家後,被關進了楚夢凝從前的藥房。

藥房在楚家書房下面的密室裡,楚夢婉從未來過,也從不知道家裡還有這麼一個地方。

楚夢婉被送進來的時候是暈著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黃昏了,密室裡一片黑暗,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有什麼東西爬行和咀嚼食物的聲響,黑暗會增加人的恐懼,而這份恐懼又被心虛的楚夢婉無限放大,她唯恐下一刻黑暗中那些會咬人的東西會爬到她的身上,啃食她的身體,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她快撐不住尖叫出聲的時候,密室的門開了,人影閃動,兩個下人過來點亮了密室裡蠟燭,讓楚夢婉看清了來人和她所想像的那些不存在的恐怖場景。

“大哥...”楚夢婉帶著哭腔喊道。

“大哥?你還有臉叫我大哥?你忘了一個月前你殺了你姐姐被楚家移出族譜了嗎!”

楚鴻風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她可是你的親姐姐!”

“不是我殺的她!是她自殺的!我沒有要殺她!”楚夢婉看著自家大哥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蒼白無力的解釋著,雖然她知道解釋沒用,可她還是忍不住解釋,萬一呢,萬一大哥會聽進去呢。

“自殺?若不是你處處逼她,她會如此嗎?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啊!你怎麼忍心!”楚鴻風忍不住甩了一鞭子過去,那鞭子是牛皮做的,為了增加被施者的痛苦,上面還有密集的小倒刺,保證一鞭子抽下去,皮開肉綻,疼痛難忍,若是施鞭之前,把鞭子泡在鹽水裡一宿,保證第二天讓被施者痛苦不已。

楚鴻風到底掛念著楚夢婉是他妹妹,所以,那沒泡過鹽水的一鞭子下去,雖不是十成十的力度,卻也足以夠嬌生慣養出來的她疼一陣子了。

“就是因為不忍心,所以我才沒有親自動手殺了她!”誰知道楚夢婉竟然抗住了這一鞭,還惡狠狠的吐出來這樣一句話來。

“不知悔改!”楚鴻風聽到她這麼說,頓時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這次,是十成十的力度了。皮開肉綻的聲音混著楚夢婉的慘叫聲在昏暗的房間內顯得越發的怖人。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我們一胞所出,為何你們的目光偏偏都在她身上?!就憑她背後那個胎記?火鳳血脈又如何?!還不是凡人之軀,死的乾乾淨淨!她搶了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她活該!是她自找的!”楚夢婉疼極了,可還是咬著牙說道。在她看來,身上的疼遠沒有心裡疼來的更甚,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偏心楚夢凝,可她還是忍不住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多疼自己一些,她是驕縱頑皮,愛耍心計,可她那也是為了把他們的視線從楚夢凝那裡轉到自己身上來,可這麼多年來不管她如何做,他們都是對她十分冷漠,從不肯把視線過多的轉移到她這裡,明明她也是楚家嫡女,明明是一母同胞,明明是一樣的父母兄長,可偏偏她就像是個被抱養來的孩子一樣,被忽視,被當成個透明人一樣,從沒人在乎她的感受。

“凡人之軀,好...好一句凡人之軀死的乾乾淨淨,你可知道她若不是一心求死,斷了求生的念頭,就算是割下她半身的肉,都會重新長出來,恢復如初!那一刀,根本就殺不死她!”楚鴻風怒極反笑,忍不住將楚夢凝多年來的秘密告訴了她。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這不可能的...不可能...一定是你騙我!”楚夢婉聽到這真相的一瞬間,崩潰了。

“不然你認為,火鳳血脈就是單純的一個胎記嗎?簡直可笑!”楚鴻風冷笑道。

楚夢婉聞言又是一愣。

她記起來了,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小時候有次她們調皮去爬後園的假山,卻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是楚夢凝護住了她,可兩個人體型差不多,楚夢凝比她還要偏瘦一些,就算是護著也難免還是會有疏漏,當時掉下來後她們兩個身上都有傷口,她養了一個多月才好,可楚夢凝卻不過半個月就好了,那時候她還認為是爹孃給楚夢凝用了上好的傷藥,所以她才好的那麼快,結果卻是......她自己癒合的...

看著楚夢婉雙眸失神的模樣,楚鴻風又忍不住說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她十數年來每月都要過來經受痛苦的地方,雖然名為藥房,可裡面的每一味藥材都是至毒。她每月都要泡在滿是毒藥的藥浴裡,來刺激加速背後的火鳳印記覺醒。那火鳳是救命的良藥,也是喪命的毒藥。你說我們偏心,可你若是受得來她的苦,我們也不會偏心!她每一次來這藥房,我們都害怕她撐不下去。可她硬是咬牙撐到了十六歲,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如果她死了,你就是下一個被泡到這毒藥裡的人!她怎麼捨得你疼啊?!我和爹爹每次把她抱出來的時候,她嘴裡都是喊著妹妹,可你呢?你又做了什麼?搶她的愛人,然後逼死她?!”楚鴻風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把尖刀刺在楚夢婉心上。她被突如其來的真相傷到心痛難忍,加之傷口疼痛不已,竟一時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楚鴻風見她暈了過去,也不再有多餘的動作,扔了鞭子,走了。

楚鴻風離開後不久,楚二少楚鴻毓也匆匆趕過來了。

“二少爺。”兩位把門的家丁行禮道。

“她可在裡面?”楚鴻毓問到。

“是,大少爺剛走。”家丁回覆道。

“大哥也回來了?”楚鴻毓還以為自己是回來的最快的,哪知道大哥居然快他一步回來了。

“人已經暈了,二少若有話要問,小的可以把她弄醒。”家丁問道。

不怪家丁這個態度對楚夢婉,實在是楚夢婉在楚家的確是囂張跋扈了些,府裡大多數人都被她或多或少的誣陷折磨過,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她平時的罪過的下人們,這次藉著她犯下大錯被開除族譜的機會,對於看管她,羞辱她這件事十分盡心。

“罷了,她醒了即刻差人來通知我吧,我沒來之前,不許別人靠近這裡!老三若是回來,讓他過去我那。”楚鴻毓吩咐道。

“是。”家丁有些不情願道。還以為二少爺會把她弄醒,結果還是放過她了。家丁們有些失落。

楚鴻毓出了藥房,頓了頓,最後還是拔腿向著東廂房走去。

“二少爺。”家丁行禮道。

“大哥在裡面嗎?”楚鴻毓問到。

“大少爺剛回來,二少爺直接進去就成。”

楚鴻毓抬腳準備進去,卻又退了回來,看著兩邊的家丁道:“你們先下去吧,沒事不要過來。”

“是。”

看著家丁們走遠,楚鴻毓這才推門進去。

“你回來了?”楚鴻風道。

“怎麼回事?他居然真捨得把她送回來了。”楚鴻毓問到。

“帝位不穩,他不肯也得肯。”楚鴻風放下茶盞,示意楚鴻毓坐過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爹孃那邊想好怎麼說了嗎?”楚鴻毓坐下來問道。

“她不是一心想要將凝兒取而代之嗎?那就如她所願吧。”楚鴻風道。

“她受得了?”楚鴻毓疑惑道。

“就是要讓她受不了。讓她知道了凝兒當初是如何受的苦,她才會知道她到底做了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楚鴻風越說越氣,竟是把手中的茶盞捏碎了,任由碎片刺進掌心。

“本以為她不過是性格差了些,誰知道,她竟會做出這等事來。”楚鴻毓嘆息道。到底他還是念著一些兄妹之情的。

“凝兒不是那種遇事就會退縮的人,能被她逼到自殺,她倒也是好本事。”楚鴻風道。

“你就打算這樣放過宮裡那位?”楚鴻毓問道。

“放過他?當然不會,只用一個楚夢婉的血來給凝兒暖那冰冷的黃泉路,自然是不夠的。”楚鴻風的眼神越發陰鬱。

“怕是凝兒自己也想不到吧,自己護了一輩子的妹妹,竟是最後逼死她的人。”楚鴻毓嘆息道。

“在她沒有被激發出火鳳血脈之前,我不會讓她就那麼輕易的死了。凝兒枉死所受的痛苦,我要讓她千百倍的償還!”

“大哥,你的手...”楚鴻毓見勸不動他大哥,便放棄了求情這個想法,轉頭關心起他的傷勢來。

“小傷,不礙事。”楚鴻風連看不看一眼自己的手,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的手。

“你既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只一點,她不能死在楚家,至少不能死在楚家人的手裡。”楚鴻毓道。

“我心中有數。”楚鴻風道。

“那我就先軍營了,最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西域三十六國那邊不知為何最近異動多了起來,軍營那邊離不開人,若他沒有把婉兒送回來,說不得哪天,我就反了。”楚鴻毓說著便起身走了。

藥房——

楚夢婉醒來後已經是兩天後了,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被處理過了。她輕輕動了動手腕,鐵鏈發出叮噹聲響,驚動了黑暗中的某人。

“醒了?”黑暗中某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愉悅。

“三...三哥...”可楚夢婉聽出來人是誰後,冷汗瞬間冒了出來,語氣間充滿了驚懼。

“呵,難為你還記得我是誰,還叫我一聲三哥。”楚鴻樰放下酒杯,示意家丁將蠟燭點上。

瑩瑩燭光照亮了楚夢婉慘白的臉色,身上止不住的顫抖,也照亮了楚鴻樰玩世不恭的表情,和手中拿著的準備用到楚夢婉身上的蟲蠱。

“許久不見,妹妹的膽子似乎小了不少,怎麼?是被大哥打怕了嗎?放心,三哥不會打你的,婉兒知道的,三哥最溫柔了,是不是。”楚鴻樰揚著一臉溫暖的笑意,愛憐的摸了摸楚夢婉的蒼白的臉。

“怎麼抖得越發厲害了?不怕的,三哥可是最憐香惜玉的,婉兒一會若是疼了,記得叫出來啊。”楚鴻樰說著開啟了手中的匣子,那雙修長白皙得不似男子的手,拎出了一隻奇醜無比的百足蟲。

“不...不要...三哥...求你...不要...”楚夢婉抖得越發厲害,一臉哀求的看著楚鴻樰。

可惜,楚鴻樰正在興頭上,並不想聽她此刻的求饒。

“既然凝兒是挖心死的,那婉兒妹妹就試試這鑽心之痛吧,放心,三哥可不會讓你死的。畢竟,現如今肯為我乖乖試藥的人,不多了。”楚鴻樰自顧自地說道。

楚鴻樰到底還是把那百足蟲放到了楚夢婉心臟處,那百足蟲倒也聽話,毫不留情的利用前面的兩個鉗子開路。

“啊!!!!”楚夢婉本來是不想叫出來的,她三哥最喜歡看人受苦,越痛苦他就越開心,他一開心,別人就會更痛苦。可那蟲子的鉗子十分有力,竟是可以直接將肉撕下來的。肉被硬生生的撕掉,再眼睜睜的看著那可怖的蟲子爬進自己的心臟處,楚夢婉到底是個被嬌滴滴養大的女人,受不了這個刺激,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叫了出來。

“啊呀呀,剛開始就叫的這樣慘可不太好,這才是個開始,那蟲子可還沒進去呢。婉兒妹妹得存著些體力,不然到了後頭,怕是要沒力氣叫了。”楚鴻樰有些不滿意楚夢婉的反應,直接點了她的啞穴。

“這蟲子不會影響後面的藥浴吧?”楚鴻風突然走進來問道。

“放心,這裡沒有人比我更懂這藥房裡的東西了。”楚鴻樰道。

“她就先交給你了。”楚鴻風道。

“知道了,大哥有事就先忙去吧,我會和婉兒妹妹好好玩兒的。”楚鴻樰開心道。

楚鴻風冷冷地看了一眼快要暈死過去的楚夢婉,沒說什麼,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了。

“真是便宜你了,大哥和二哥不肯動手殺你,也不想再看見你,所以,只能讓我來。不過沒關係,我們正好可以好好的溝通一下感情。畢竟我們五年沒見了,本來還以為你和凝兒都入了宮,這藥房就沒什麼用了,現在你回來了,這藥房也算是重新有了用武之地了。”楚鴻樰笑著說道。

可楚夢婉就沒那麼開心了,她三哥是個魔鬼,從小就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毒蟲毒藥,她小時候,可沒少被那些蟲子嚇,甚至有一次,他騙她吃過一粒藥,卻在她吞下去的那一刻告訴她那是毒藥,甚至為了不讓她吐出來,還被他卸了下巴。後來,她身上起了好多好多紅色疙瘩,被關在屋子裡養了兩個月才好。從那以後,她就不怎麼親近三哥了,總怕他隨手再喂自己一些什麼東西,又渾身起紅點。可楚夢凝卻從來都不怕,甚至在吃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藥丸以後,還會和三哥交流一下口感。

“你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麼凝兒吃了我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藥丸卻沒有什麼事吧?”似是看出了楚夢婉心中所想,楚鴻樰從袖中拿出一顆藥丸,在楚夢婉眼前晃了晃,而後滿意的看到了楚夢婉眼中加深了的恐懼。

“凝兒出生後特有的能力就是傷口加速癒合,百毒不侵。所以我的那些藥丸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是沒用的,可你不一樣,你沒有火鳳體質,我這藥丸吃上一顆,說不得會發生什麼反應。但你不用怕,我是不會讓你死了的,不過至於身上缺了什麼地方,恐怕是不能保證的。”楚鴻樰邊說,邊將藥丸塞進了楚夢婉的嘴裡,強迫她嚥下去後,一如兒時一樣,卸了她的下巴。

“聽說,你給那皇帝吃了斷情蠱,是從我這拿走的吧?你倒是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楚鴻樰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挑挑撿撿的又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楚夢婉的瞳孔一縮,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暈死過去,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對於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興奮。

“聽大哥說,你想接替凝兒成為開啟下一個開啟火鳳血脈的人,甚至還妄想著用喝下凝兒心頭血的方式來完成。不得不說這真是太愚蠢了。且不說那心頭血上有沒有毒,就算是無毒,凝兒的心頭血也不是誰喝了都能受得住的。不過想來你也沒喝過,不然你恐怕活不到今天了,你要她的血,只是為了折磨她,對吧。”楚鴻樰拍了兩下手,門便被再次開啟了,幾個僕從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帶著手套,全副武裝的將一桶不知放了什麼藥材進去的浴桶抬了進來。

“凝兒從前每月都要來泡一次的,藥材也都是我按著古籍裡的配方加的,你既然想要代替她,自然也是要泡的,不過你並非天生,年紀又不小了,所以,這藥也就加了倍,若今日你受住了,那七日後的藥浴,自然也能受得住。也說不得,你真的會夢想成真,開啟火鳳血脈呢。”楚鴻樰邪魅一笑,卻看得楚夢婉一陣心涼。

楚鴻樰微微揚頭,幾個家丁瞬間明白,迅速拆了楚夢婉身上的枷鎖後,便抬著她將她丟進了浴桶。

楚夢婉被丟進去的一瞬間疼痛就遍佈了百骸。她又吃了藥,疼痛感加倍,卻又暈不過去,只能被迫撐著,下巴被卸了,咬牙做不到,啞穴也被點了,喊也喊不出口。她用力撲騰著想出來,卻被那幾個家丁死死的按住。

她驚恐的看著那些隱沒在藥材裡的毒物爬上自己的身體撕咬,最後徹底爬進身體裡,甚至她還能從皮肉裡看到它們在爬。鮮紅的血隱入深褐色的藥浴裡,與藥浴混合,傷口被毒藥浸染的越發疼痛。

“嗯...不錯,看來你要比我想象中的堅強一點。”楚鴻樰對於她的反應很滿意。

“少爺,人暈過去了。”

“嘖,才剛誇過她,這就不行了,不過能挺到這裡,也是不錯了。把她帶過去鎖好,未來三天內,只喂水,不要喂其他東西。”楚鴻樰吩咐道。

“是。”家丁們目不斜視的將她抬出浴桶,鎖好檢查無誤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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