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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位掌教離開之後，康毅乾和徐來財倒是鬆了一口氣。
“阿財，我怎麼覺著這大長老跟我不對付啊。”
康毅乾說著，看著徐來財。
“你說呢？”
徐來財白了康毅乾一眼。
“呵，綽，這麼明顯嗎？”
徐來財自己也拿不準康毅乾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姜家，便不敢亂給他出主意，思來想去，便沒做聲。
“算了吧，現在整個山門的功法你都可以隨便觀閱，也算是不小的便利了，你先想辦法把那百瓶丹藥解決吧，之後選擇一門適合自己的功法修煉，提升提升境界，年終大比可不會像比武場那般！”
康毅乾覺著徐來財說的有點道理，既然年終尾祭大家都如此看重，那麼年終尾祭的大比想來也一定很重要，是得好好準備一番。
無奈的攤了攤手，康毅乾決定聽從徐來財的建議，先去解決百瓶丹藥的事情，生怕有什麼坑等著自己。
玉子山門因為沒有常駐煉藥師，所以只有一間十分簡陋的煉丹房坐落在南脈。
得知康毅乾的到來，南脈的掌教徐楠封親自帶著南脈的三位天驕弟子前來出迎。
“哎呀呀，康小藥師光臨我南脈，真是難得啊，幸甚，幸甚。”
徐楠封這老油條，當著天驕弟子的面親自迎接不說，還大大的行禮，這便是對山門弟子的一個標榜。
自己一脈掌教尚且如此對待此人，幾位天驕看在眼裡，懂的，自然會帶頭對康毅乾禮遇有加，這就避免了西脈赤沙那種人鬧出的笑話。
“徐掌教太客氣了，弟子想要完成山門任務，一切都得仰仗徐掌教及南脈的眾多師兄弟們呢。”
既然徐楠封把姿態做足了，康毅乾自然也不是囂張跋扈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了，一陣客氣下來，令南脈的三位天驕多少放下了一些戒心，多了一絲好感。
行完禮，一行幾人也不做耽擱，在徐楠封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位於南脈山腳一個偏僻的小院內。
“康師弟，這裡便是我玉子山門的煉丹之所，雖地處偏遠，但好歹圖個清淨，往日裡山門邀請的丹師便也是在此處煉製。”
說話的是南脈的一位天驕弟子，看起來頗有些儒雅，一身華麗的氅袍給人一股輕便的感覺，但是氅袍上隱隱約約泛出的淡淡藍光卻顯得防禦力十足的樣子。
康毅乾不禁對這南脈的煉器之術產生了好奇，但是四下張望這下，確實有些失望，堂堂玉子山門，不談煉丹房吧，單單就是這院子，也太過於破舊了一些。
“清淨是清淨，會不會太過於…內個啥了吧。”
康毅乾面露難色。
“哎，康師弟你不知道，如今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丹師出現在咱們這偏遠小國了，就算是皇室，也是花費了具體的人力物力財力才將一名丹師留在皇室。”
“在咱們玉子山，這裡也就只有一名藥童還能在這裡待得住了。”
隨後，這名身著氅袍的尚師兄，輕輕的拍了拍手。
不一會兒，院門緩緩開啟，裡面走出一位須臾老者。
“康師弟，這位便是這藥坊的藥童，苦老。”
“尚大人說笑了，老朽不過一階藥童罷了，何德何能談得上一個老字呢，想來這位便是掌教提過的康大人吧。”
苦老連忙向著康毅乾和尚師兄兩人行禮。
“大人？”
康毅乾不解的看了一眼尚師兄，一頭霧水。
“啊，是這樣的，苦老的兒子原本是我南脈的弟子，後在一次任務重隕落了，我們這才把苦老接到玉子山來，可惜苦老沒有根基沒有修為，掌教便尋得這藥坊，讓苦老好生打理，也算有個歸宿吧。”
“原來如此。”
康毅乾這才明白過來，點點頭，雖然被一名老者口口聲聲喊大人稍稍有些不適，但是畢竟這是這個世界潛移默化的規矩，自己當年在下城的時候還不是這樣過來，忽然想來，不由得苦笑一番。
“康師弟，如今你帶著山門任務而來，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麼儘管問苦老，一切需要，都可以讓苦老來安排，他熟絡的很。”
看來尚師兄也有其他要事在身，不便再次久待，康毅乾也明事理，點點頭。
送走尚師兄之後，康毅乾這才緩緩走入藥坊的院子。
“康大人，請。”
康毅乾特意審視了一遍苦老，確定沒有問題，這才點點頭，步入其中。
走進這院子，康毅乾才發現，雖然此處地處偏遠，在外面看因年久失修顯得破破爛爛。
但是開啟了門，院子裡收拾的井井有條，跟隨著苦老走進了一間房，裡面竟是一塵不染，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歸置整齊，著實讓康毅乾吃了一驚。
“這些，都是苦老你收拾的？”
“康大人說笑了，小老兒別的本事沒有，在這裡做些收拾打掃的活還是挺利索的。”
“挺好，挺好。”
康毅乾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詞來誇獎，畢竟身份有別，生怕誇了兩句，讓苦老心中有隙。
“康大人請過目，這是今年山門所需要的補劑名錄。”
苦老也不墨跡，掏出一卷竹錄，展開放在康毅乾面前。
簡略的翻看一番之後，康毅乾點點頭。
這份所需補劑丹藥名錄做的確實給力，不光按照煉製難易度進行了排序，更是把每一種丹藥在煉製時所需要的材料，以及材料準備進展都一一詳述。
“帶我去看看煉丹房吧。”
“康大人，這邊請。”
來到煉丹房，跟康毅乾所想的大差不差，煉丹房正廳內，規整的擺放著九個藥鼎，看品相跟康毅乾在邊延城見到的那種制式藥鼎一模一樣，另外有一個單獨的房間，裡面擺放著一尊精緻的藥鼎，雖然有苦老精心的保養，但是還是能在上面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康毅乾檢視了一番，覺得很是不錯，隔音，隔熱，還有防護做的都挺好的，看得出來，當年修建這座煉丹房的那批人，確實是下了功夫，動了心思的，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現在的落敗。
就在康毅乾準備離開的時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破舊的小藥鼎，約莫是正常藥鼎的三分之一大小，康毅乾不解，看向苦老。
“呃…這個，小鼎，乃是小人所用，往日裡，有丹師來煉製的時候，跟著看，看著學一些，也就是一般的補劑還能看著一些，若是丹師煉製其他丹藥的時候，都在單間裡，有屏障。”
苦老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偷師嘛，只要別人不介意，自然也沒事，既然苦老會煉丹，不妨露一手看看？交流交流？”
康毅乾也是好奇，苦老全身沒有一點靈力流動的痕跡，更是在唸力上都沒有一絲波動，如何能煉製丹藥呢？莫非是跟自己一樣？有著特別的科學煉藥法？
“康大人說笑了，老頭子我只是照著模樣學罷了，沒有修為，根本不可能有丹火…”
苦老一面苦笑著回答，但是眉宇間的沮喪全被康毅乾盡收眼底。
康毅乾點點頭，不再多問，告訴苦老，自己今天準備先煉製一些準備充足的丹藥。
苦老拱了拱手，立馬轉身去準備去了。
康毅乾心裡沒底，內視一番，在體內喚起了兩位師父。
“子墨師尊，古仲師尊，在嗎？剛才那個老爺爺你們看到了嗎？到底有沒有問題呀？我真心看不出來…”
康毅乾畢竟沒有太多的經驗，但是知道自己的煉丹法子可是獨一份，生怕被有心之人算計，特別是姜家的。
“無事，那個老頭命不久矣，渾身的死氣，就算你現在用外力通了他的竅，助他入凝氣，也沒有辦法，大可放心。”
子墨慵懶的說著，讓康毅乾放心，知道自己的徒弟這麼謹慎，黑老子墨也是很滿意。
入夜，苦老已經把所需要的材料準備妥當，煉藥房門口靜靜地等待著。
康毅乾為了解開心中的疑問，帶著一壺酒，一盤小菜，走了進來。
十分隨意的坐到了那鼎原本苦老用來解悶的小藥鼎旁。
拍拍手，示意苦老一起坐下。
這下苦老受寵若驚，在凡俗之人看來，修真之人日後都將位列仙班，自己哪裡配與其同桌而席，更別談現在，康毅乾竟然是示意兩人席地而坐，那不就是平起平坐嗎！
苦老再三推辭，最後仍架不住康毅乾的熱情，只得小心翼翼的坐攏過來。
“苦老，你給我講講山門這煉丹房唄，我看也是有些年頭了，就當聽聽故事。”
康毅乾親自給苦老倒上了一杯酒，說道。
飲下一杯好酒，苦老也算是稍稍緩和了下心情，開始給康毅乾講起故事來。
“在我小的時候，這玉子山門還挺繁榮，每年都會從珍寶閣邀請煉藥師上山煉藥，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煉藥師越來越少，後來珍寶閣根本就不接山門的邀請了。”
“那時候的我因為是玉子山城出生，雖沒有通竅，但也在外門混了個雜役事做，吃喝算是不愁。”
“六十年前，我兒子隨玉子山派去皇城參加晉級試煉的弟子們一同去見見世面，哪知道，一去不復返，整個玉子山們沒有一個弟子能回來，就算是平日裡和玉子山不相上下的玄崇山，也沒有一個弟子能安然無恙，皇室更是損失慘重，咱們趙國也算是在這邊緣地帶又弱了一分啊。”
苦老說到難受之處，情不自禁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您兒子？”
康毅乾對這位老者展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哎…小老兒修為一身無法精進，無奈之下，傾盡家財用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娶了一個外城的小修真家族的庶女，過著還算愜意的生活，可能是天意吧…”
苦老說到此處，竟然將小酒壺裡的就端起一口全部喝完了，大大咧咧的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酒漬，嘆了口氣。
“我那可憐的妻子，仙凡註定有別，臨產之時天生異象，難產而死，她拼盡全力保下小兒。”
“我不是人啊！我對不起他們娘倆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苦老一頓捶胸頓首，看得出來，他對兒子和老婆的悔恨超過了一切。
“所以你煉丹…”
康毅乾猜到了個七七八八，若是當時能有丹藥救治，苦老的老婆也不會死，若是有足夠的丹藥，興許苦老的兒子也能從那兇險之地撿回半條命來，丹藥是他的執念，也是他的夢魘。
苦老點點頭，為了自己的能突破，小老兒放棄了姓，放棄了名，在山門這煉丹房裡當一個苦命之人，苦修之人，可是天不遂人願，再也沒有煉丹師的到來…
解開了防備之心，康毅乾掏出一個小瓶，放在苦老面前。
“這裡是一滴凝靈液，沐浴的時候滴進去，興許能助你突破，不過，你大限將至，是突破，是終焉，尤為可說。”
無論是哪個世界，哪個時代，這裡的人們，沒有修為的終究逃不過七十古稀，八十耄耋。
本以為會激動無比的苦老，在這一刻卻沒有展現出康毅乾預料中的那樣。
苦老的酒彷彿在康毅乾說完那一席話的時候就醒了。
面對能開悟的凝靈液，苦老苦笑一番，伸手，將瓶子推回了康毅乾的面前。
“康大人，小老兒雖然有煉丹之心，但是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苦老戀戀不捨的看著那瓶凝靈液，雖然充滿幻想，但是清醒。
“我不過是想找個可靠的幫手罷了，你要知道，山門雖然許我功法，但是百瓶丹藥也會耗去我不少精力，更何況，我還要準備年終尾祭的大比，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康毅乾再次將凝靈液的瓶子往苦老那邊一推，嘴角露出一絲淺笑，沒想到自己真的被黑老說中，想要助他通竅入凝氣。
苦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康大人稍等片刻。”
苦老緩緩起身出門，像是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似的。
康毅乾點點頭不做聲，這個時候，最是關鍵。
沒過多久，苦老帶著一個約莫八歲左右的小娃娃走了進來，從苦老緊緊的牽著小娃娃的手看來，這個小娃娃在他心裡很是重要。
不等康毅乾開口詢問。
苦老一把摁住小娃娃的頭。
“跪下，給康大人磕頭。”
小娃娃很是聽苦老的話，雖被摁著，但是看得出來，並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苦老，您這是作甚？！”
康毅乾面露難色，有些尷尬。
隨機苦老也應聲而跪。
“康大人心地善良，小老兒感激不盡，這孩子是小老兒一次在城外撿回來的孤兒，可憐之餘收留下來，已經八年了，小老兒把這娃娃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來照料，可是，小老兒知道，自己時日不多，陪不了他多久，原本希望山門能看在小老兒的份上，在小老兒走了之後，讓他在山門裡有所發展。”
“今天得上天眷顧，遇上了康大人，小老兒沒有其他所想，看的出來康大人是一個好人，小兒跟著康大人一定不會吃虧，所以，拉下這張老臉，希望康大人能收下小兒，無論怎麼樣，讓小兒跟著康大人，給口飯吃，不至於餓死就行。”
苦老的心思，康毅乾一眼看穿。
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苦老知道康毅乾對山門的重要，還有能助人通竅的靈丹妙藥，只要小兒子跟著康毅乾，不說飛黃騰達，起碼有個安生日子過活。
“我明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面，對於你苦老，我只是尋求一個幫手而已，可是這個小娃娃，若是沒有足夠的資質的話，你苦老的臉面，我一樣不給。”
說罷，康毅乾站起身來，抬抬手示意他倆跟自己來。
來到一塊收拾好的工作臺上。
康毅乾揮揮手，從儲物戒指中把早已準備好的科學煉藥法的器材一應拿了出來。
“對了，小傢伙，你叫什麼？”
康毅乾摸了摸小娃娃的頭，微笑的問道。
“松節！爺爺叫我松節！”
小娃娃說話中氣十足，很有氣勢。
“松節…呵，好名字，以後我就叫你小松節了。”
“嗯！”
“來，小松節，你仔細看，我只做一遍，你且看好了！”
康毅乾心中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煉製的金剛易筋丹。
當著小松節的面，康毅乾用科學煉丹法，將一枚枚金剛易筋丸搓了出來…
看著裝了滿滿一小瓶子帶著三色光華的丹藥，苦老眼睛都直了，簡直不敢相信，三階丹藥，眼前這個年輕人，僅僅是如此輕巧，連靈火都沒用，就這樣煉製了出來。
要知道，苦老好歹是見過煉藥師煉藥的，不光是靈火，一些一階補劑的煉製可能都需要些時候，更何況三階丹藥…
“這裡有三份材料，你若是做的出一份來，我便留你在身邊。那邊的藥方和材料都很齊全，你若是再額外將另外的丹藥做了出來，我便收你做我徒弟，傳授你煉藥之術。”
康毅乾蹲在地上，摸了摸小松節的頭，不露情緒的輕聲說道。
“呵，子墨，你這個徒弟跟你一樣變態，你喜歡把奇怪的三階丹藥給你徒弟考驗，他倒好，上來就讓一個小娃娃煉製三階藥，你們師徒二人真是怪胎。”
白老在一邊，狠狠的用手肘頂了頂閉目養神的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