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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算是頂著黑眼圈去上課的，他盼星星盼月亮想要玩的新遊戲終於公測，最近忙著刷級抽卡，然而這崽子也是真的非，他玩遊戲從來沒有這麼非過——新手池保底，還只出了強度最弱的角色；up池也歪了，折騰了一晚上有些頭疼。
早自習是絕佳的補覺時間。
林算慢慢合上眼，隨著耳邊催眠的讀書聲越來越模糊，他睡了過去。
還沒睡多久，一顆粉筆頭精準落在他頭上。
是語文早讀。
哦。那就說的通了。
季龍飛怒吼：“林算，你看看你什麼樣子！我女兒要是這樣我打死她我！”
林少不滿地抬了抬頭，天生帶的懶洋洋的氣質襯得他更無所謂，季龍飛更是一肚子火。
他徑直向教室最後方走去。一把就把林算抓起來，從他身上還掉下來件衣服。
“你來這個學校到底是幹嘛的，你在學校能睡覺，那以後去上班，能睡覺嗎？啊？社會不像在學校一樣的，你以後開會敢睡覺？人家還不把你開了？……”
早讀的氛圍被季龍飛扯了這麼幾嗓子全無，聽到他說這句話，有人小聲說了句：
“他還被開，他不開別人都不錯了。”
誰知道季龍飛耳朵這麼好。
“繼承家業怎麼了，誰家裡沒幾個錢，你這樣，你家的錢遲早被你敗完的，你旁邊就坐了個榜樣怎麼不好好學學淨整有的沒的，我看你這樣乾脆不要走讀好了，滾回學校睡。”
季龍飛漲紅了臉本來還想說幾句，結果下課鈴響了，“其他人去吃早飯，你給我留下！”
聽完季龍飛的訓話，早飯時間都已經進入了尾聲，林算睏意全無，不僅被迫讓耳朵受罪聽了“社會論”、“家庭論”，還要寫一份三千字檢討。
他又開始肝遊戲，一想到黃羲那小子十連出金得瑟的樣子，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嘖。”
右眼一瞟，注意到了在地上的衣服，拿起來抖了抖灰，順手想放進書包，結果手碰到了自己的外套，一時間，他沒辦法確定這件校服是誰的。
“嗨嗨嗨你爹我回來啦。”
這欠揍的聲音，是黃羲沒跑。
“你在此地沒動吧，我去去就幫你買了點早飯。”
林算給他了個白眼。
“老樣子，雙份糖豆漿，黑米糕，烤紅糖薄餅，林少，你吃這麼多甜的，不怕糖尿病啊？”
林算正啃著手上那個餅，輕聲說了句“滾”。
“真可惜你今天沒去吃早飯啊，你同桌沒穿校服被柯兵兵抓了你知不知道？像這種好學生為什麼還會不遵守校紀校規啊，暈倒哥還真是鐵面無私，抓著人在操場罰跑咧。”
暈倒哥就是柯兵兵，是南亭中學的政教主任，因為走在走廊上突然暈倒得名。
林算聽完蹙了一下眉，現在他知道身上這件衣服是哪裡來的了。
他嘆了一口氣：“走吧。”
黃羲：“？不是，大爺，你又去哪呢？我辛辛苦苦給你買回來的早飯你也不吃了？”
“操場。”
“？”
不等黃羲再講話，林算早就邁開流星步出去了，在教室裡喊根本聽不見，他只好一路小跑跟上林算。
到了操場，果然看見暈倒哥在監督幾個人跑步。
一眼就看到了柯幸納。
他確實挺出眾的。
林算到外圈終點等人，看見一個女生，有點印象，好像是他們班的，叫什麼倒是不記得了。看樣子是在等人，林算估計十有八九是柯幸納的小迷妹。
他應該，不會接她的水吧？
林算被自己腦子裡冒出的這個想法嚇到了。
為什麼我會這麼想。
我和他不熟啊。
管他呢。
黃羲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喂，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想嘲諷人家，這樣做不好，咱還是回去吧。”
林算不說話，眯著眼看柯幸納到終點。
他接了。
林算略帶不悅，往兩人那邊走去。
“喂，不是，你真要去啊，他跟你什麼深仇大恨啊……不是，你拿著那件校服搞什麼……”黃羲還在唸叨。
可惜林算充耳不聞。
“柯神也會違反校紀校規啊。”他上來就這麼一句。
林算雖然平時也很冷，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這是真的心情不好了。
柯幸納莞爾：
“你不是也沒穿校服麼，柯主任就在那邊，你也想跑十圈，減減脂？”
南亭對校服其實沒管那麼嚴，穿了就行，只要最外層穿的是校服就行。
“……你不是說你不接女生的水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神使鬼差地說了這話，一下就後悔了，柯幸納的事跟他有屁關係。
“……”
“我就隨便問問。”
“為什麼不能接？”
林算：“？！”
“你女朋友？”
站在旁邊的女生一下激動起來：
“不……不是的，是我沒穿校服，所以小柯才把校服借給我……”
林算一怔：
“你借的？”
“是啊，我可是助人為樂的代表。”
在一旁的黃羲看出來了不對頭，找了個藉口把林算拉走了。
“……你不會以為校服是人家小柯的吧，那他媽是我的，少爺。”
“……”丟人現眼的滋味林算第一次嚐到。
第一節是化學課，化學老師是個快要退休的有口音的搞笑小老頭。就連林算有時候都不睡覺起來聽聽小老頭說話。
“蝦面，我們清位同學上來面，我們清位同學上來默歇幾個化學方程瑟，我們班有多少個人啦？”
“4646！”
總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覺得永遠抽不到自己。
“那就清46號同學來默歇一下。”
眾人齊齊看向教室的那個小角落，林算一身戾氣。
不知是誰帶的頭，發出了帶有掩飾意味的笑聲，最後變成了全班鬨堂大笑。
“老師，我不會。”
特別慵懶的聲音從教室後方傳來。
“他是真的敢啊。”
“成績這麼差怎麼進的南亭。”
“你也不看看人家家庭環境，進來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
“很簡單的，都是基粗方程瑟，來試試。其他同學na出草稿紙來寫。”
林算捏了一截粉筆，化學老師說一個，他寫一個，全憑聽過一些課才勉強默下來。
化學老師上去批改，除了漏了一些條件，其他沒什麼大問題。
因為被點到過，林算也不敢玩手機了，但這也不代表他會好好聽課，腦子七想八想，繞回到柯幸納接那女的水這件事。
“草。”
等到下課，林算爆了一句粗口，當然是在柯幸納不在的情況下。
“又怎麼了，少爺請講。”
“你不覺得他很莫名其妙嗎。”
“誰啊？小柯？”
“這麼受歡迎，你說他是不是給大家下蠱了？”
林算一邊憤憤地咬下一塊餅乾，一邊抱怨道。
“說明人家性格好唄，誰像你啊，一天天的就知道躲在自己這個陰暗的小角落。我看小柯來了是好事，你們不是酸和鹼嘛，中和中和嘛。”
“和他？我怕自己變燒起來。”
林算和黃羲這邊正聊得好好的，柯幸納突然跑回來一趟，打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同桌，季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林算尋思自己最近好像也沒犯什麼事，事實上，他還是比較規矩的，重大錯誤不會有，只會有小錯誤，不過還是因為不學習的緣故，每個老師都會感慨一句：“這孩子是很聰明的。”
林算走在路上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日期。
8月17日，開學第二天。
他大概知道是為什麼要把他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