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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子談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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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沒想到劉義符會提出隨同北伐的要求,他原本以為劉義符是要提出一些珍寶駿馬之類的要求。

“你為何要隨我一起北伐而讓車士留下?你可知留守建康代表著什麼?”劉裕直接向劉義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回父親,兒子都知道,留守建康是因為兒子是世子可以有大義的名分。可是兒子認為北伐比留在建康更為重要。”

“哦?說出你的理由。”

“當今是亂世群雄割據,若想坐穩天下非得依靠武人不可,而要獲取武人的支援只有在戰爭之中變現出應有的能力。所以我想隨您一起北伐學習如何指揮作戰,如何駕馭眾將。”

“至於留車士鎮守建康是因為他聰明能幹又喜愛讀書深得諸多士人的愛戴,不像我一樣只喜好弓馬戰陣。”

劉義符知道只有說服劉裕才能參與到波瀾壯闊的北伐之中,但是理由卻不能照實說。難道要他說劉義真是個坑爹貨會葬送你的北伐事業嗎,若真的這麼說了估計劉裕會以為自己這個大兒子瘋了。

“你可知馬上得天下卻不能馬上治天下?”

劉裕在自己親生兒子面前到沒有避諱想要謀朝篡位的野心,他直接點明瞭將來治理天下要靠文而不是武。

“兒子知道,但是現在北方還有赫連、拓拔、姚氏等大小賊寇沒有平定,還不到偃武修文的時候。”

劉裕被劉義符語氣中的豪氣所震動不由大笑出聲,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好志氣!你是想把北方群雄掃蕩一空嗎?”

“既然你有如此豪氣那我就來考考你,你認為此次北伐可否一舉覆滅姚氏?”

見劉義符話語中充滿了自信,於是劉裕產生了考校他一番的心思,見他有什麼見解。

“當然,姚氏不過是守門之犬,以父親之神威,王師之強盛可以手到擒來。”劉義符毫不遲疑的答覆。

“不要泛泛而談,你說出這麼認為的理由來。”劉裕以為劉義符胡說八道不由有些生氣,畢竟後秦也曾經是雄踞西北的大國。

劉裕雖然有信心將其攻滅但是卻從來沒輕視過後秦,對於討伐後秦的戰事也一直盡心盡力的謀劃策略。

現在見劉義符如此說當然很不高興,於是便語帶責備的讓他說出理由來,要是說不出來劉裕便要教訓他一頓讓劉義符知道天高地厚。

“父親,兒子雖然年幼卻也聽人說過北方的形勢。姚氏在姚興之時確實是強國,但是他後來被拓跋珪於柴壁一戰擊敗之後便沉迷於禮佛喪失了鬥志。現如今的姚泓比起其父更是不堪,如今姚氏外有赫連勃勃、乞伏熾磐、沮渠蒙遜等虎狼之輩窺伺內部卻兄弟不和內鬥不止,可以說是一副亡國之象。更何況我大軍在您的帶領之下連戰連捷,此次北伐怎麼可能不順利呢?”

劉裕沒想到劉義符如此年幼卻說的頭頭是道,對於後秦面對的戰略劣勢更是看的如此清晰不由大喜過望。

他不由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面帶驚喜的看著劉義符,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以前那個頑劣的兒子。

要知道以前他不是不知道兒子頑劣異常,但是他自己在三十歲以前同樣是浪蕩不堪,所以並不在意覺得兒子還小。

現在劉義符的表現卻讓他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他沒想到小小年紀的劉義符能夠看事如此通透。

於是他帶著一點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車兵,這是有誰給你分析過天下局勢嗎?”

“沒有人為我分析,這都是我根據之前聽說的情況自己分析得來的。”

劉義符沒想到劉裕會如此激動,作為現代人他當然不可能理解在這個時代普羅大眾基本都是文盲的情況下,有人能夠分析天下大勢帶來的震撼。

“那我問你,等王師平定了姚氏之後,下一個該攻取哪裡?是赫連還是拓拔?”劉裕得到了劉義符肯定的回答,於是提出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他也從來沒跟別人提起過,現在劉裕想看劉義符如何回答。

“王師都是吳越之人久戰必然思鄉,他們絕對不願再戰。兒子認為等平定關中之後需要先修養生息再做定奪。”

沒想到劉義符給了劉裕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劉裕聽完之後稍加思索不由大吃一驚沒想到劉義符想的比自己還要深刻。

於是他接著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是好?”說完,他不由有些緊張的看向劉義符。此時的劉裕早就忘了自己是考校劉義符,他的語氣裡帶著請教的問道。

“依兒子的看法,父親可留部分兵馬駐守然後大膽啟用當地的豪族如京兆韋氏、杜氏、天水尹氏、弘農楊氏、河東薛氏、裴氏等與他們通力合作訓練關中士卒等數年之後再攻赫連。”

“為何是赫連而不是拓拔?要知道赫連勃勃驍勇善戰而拓跋嗣卻功績並不顯著。”

“赫連勃勃雖然善戰卻殘暴不仁不得民心,若王師前去討伐,百姓必定贏糧景從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相反若討伐拓拔的話,恐怕赫連會乘機襲擾我關中之地。”

“好!很好!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經過此次受傷,車兵能夠有如此變化。好!好啊!哈哈哈!”

劉裕越想越高興一邊連連誇讚劉義符一邊高興的止不住的大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笑聲問道“那你隨我北伐想要何人隨你一起?”

“我想讓蒯恩將軍隨我一起。”劉義符毫不猶豫的說出了心目中的人選。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蒯恩是我讓他留下護衛你的,現在隨你出征正是合適人選。還有嗎?”

劉義符搖了搖頭想不出還有誰可以隨自己北伐了,畢竟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就是一個頑童根本不會留意哪些是統兵人才。

見劉義符搖頭劉裕心裡才鬆了一口氣,要是劉義符一下子說出一堆人物來,那他就要好好調查一下是誰給兒子出主意了。

畢竟說什麼劉裕也不會相信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就會知道留意人才開始拉攏人心,因為能夠隨同劉義符參與北伐將來就是從龍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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