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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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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劉裕釋出的《佔山格》在大宋代晉之後不但沒有停止,反而繼續推行到各地,一些地方上的豪族逐漸不滿再加上劉裕在中央對世家大族的打擊使得不少人開始心懷晉朝時期的好日子。

這就讓某些野心家起了錯覺,他們覺得可以效彷當年劉裕京口舉事的故事,也來一個舉事“再造大晉”。時間很快便來到了永初二年,隨著正月十五的到來天下一片祥和,但是沒人知道在這祥和下面暗流湧動。

會稽郡富陽縣也就是現在杭州富陽區,扶玉山綿亙於西北,龍門山蜿蜒於東南,中間則有富春江流過,土地肥沃,向來為大族所居,其中尤以孫氏為主。

富陽孫氏在東吳時期曾為皇族,在江南勢力龐大。晉元帝司馬睿剛剛南遷江南的時候,曾經數次發動叛亂企圖復辟東吳,但都被鎮壓下去。

現在的孫氏宗族族長為孫法光,為人有豪氣,能得眾人擁戴,他崇拜孫策一直想做一番大事業。如今看到劉宋代晉之後的一系列舉措已經深深得罪了世家大族,於是在富陽城外的別墅內召集宗族謀劃舉事。

孫法光看著堂中眾人說道“自劉裕篡奪大晉以來昏庸無道又施行《佔山格》搜刮民財,如今天下義士無不心懷大晉,這正是我輩做大事之時,這是天賜良機不可失去。”

“阿兄所言有理,謀取富貴正在此時,當年劉裕能夠以一介寒門在京口一地舉事建宋何況我富陽孫氏帝室後裔。”說話人是孫法光之弟孫法殺,以勇武著稱但是他忘了劉裕在京口起義之前已是當世名將,而孫氏雖然是帝室後裔卻已過了一百四十多年。

另外一人名叫孫道慶卻說道“我等可先聯絡在永興(浙江蕭山)的同族一同起事,到時候攻取會稽平定三吳再北上攻打建康。”

孫法光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派人前往永興聯絡並定於來年三月三日上己節時共同起事。他們卻不知道派去聯絡之人已被永興令羊恂察覺,羊恂出身泰山羊氏與西晉羊皇后一族。

羊恂發覺孫氏密謀後立刻動身前往會稽郡城(浙江紹興)向會稽太守王澹之告急。王澹之是琅琊王氏之後,與王導的後人王弘是出了五服的同族兄弟。

王澹之聽完羊恂報告之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孫氏會稽大族豈能行此謀逆之事?我看你是想誣陷好人以此邀功。”

說著王澹之命人將羊恂暫時收押,然後派人前往永興任命羊恂手下屬官灟恭期代理縣令一職。

王澹之這麼做一來是因為他剛被從中央任命擔任會稽太守,為了維穩不想轄境內出事,有鴕鳥心態。

另外則是對劉裕不滿,因為他身為高門士族卻一直效忠劉裕,為的就是能夠在新朝獲取權位。誰知道劉裕當政後沒有對他進行高額封賞,只是平調別處擔任太守。

這就讓他心懷不滿,再加上劉裕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已經深深傷害了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正所謂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就使得他潛意識裡想給劉裕的新朝添堵,最好能夠逼迫劉裕讓步。

孫法光得知永興之事後大吃一驚,立刻聚集宗族召集義徒以抗《佔山格》為名舉事,於二月二十日夜晚攻入富陽縣城。富陽縣令顧粲也是出身吳地大族對《佔山科》也不滿,於是不加抵抗就投降了孫法光。

孫法光在富陽縣內打出了迎接司馬德文復位復興大晉的旗號,隨後自號冠軍大將軍,任命顧粲為輔國將軍繼續擔任富陽縣令,弟弟孫法殺為建威將軍,並命孫法殺領兵前去攻打永興。

永興城縣衙內孫氏使者對著代理縣令灟恭期破口大罵“你這忘恩負義的狗賊,本來已經說好一起舉事如今又反悔,等我家將軍大軍一到定滅你滿門。”

灟恭期揮手命人將使者押入牢中,立刻派人去向王澹之告急。灟恭期出身寒門之前一直是羊恂下屬,之所以前期答應孫氏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佔山格》所規定的圈佔山川林澤對他有利,他當然支援劉宋王朝了。

灟恭期在派人告急後立刻整頓城防堅守城池,孫法殺領兵趕來後一時間不能攻克。王澹之本來身體就有病接到永興急報後沒想到孫氏如此無能連格小地方都打不下來,一時間又怕又怒,口吐鮮血臥床不起。

等他靜下心來後立刻決定戴罪立功剿滅孫氏,這也是當時世家大族子弟無能的表現,遇到大事就要退縮。王澹之召山陰(浙江紹興)令陸邵前來議事,王澹之臉色蒼白,虛弱的對陸邵說道“陸縣令,如今孫氏謀逆富陽已然淪陷,永興告急這該如何是好?”

陸邵曾經在長沙王劉道憐麾下從軍,有軍事經驗,他想了想說道“府君可整頓郡兵,發放賞賜然後下官可前去平叛。”

“孫氏大族人口眾多,我恐怕郡兵不足以討伐。”王澹之內心不想發兵,所以故意說兵力不足。

“孫氏雖然人多不過烏合之眾而已,官軍雖少卻兵甲齊備又豈會怕他們?”陸邵卻滿不在乎,接著說道“城中孔氏名門望族,府君可向他們請求相助。另外永興縣令羊恂此時還被扣押在府衙中,府君可以讓他回永興協助灟恭期守城。”

陸邵口中的孔氏指的是孔靖的家族,他們是孔子之後在東漢末年天下大亂的時候遷到了會稽山陰,並在東晉時期崛起成為次等士族。

孔靖本人在劉裕崛起之後又與劉裕相交莫逆,先後擔任過各路官職又在致仕之後請求跟隨劉裕北伐,以七十餘歲的高齡隨同劉裕抵達了洛陽、長安。

在滿足了自己親自到達洛陽、長安的願望之後便又再度請求致仕,劉裕多次挽留不果之後便在成為宋王之後答應了他的請求,並親自率領群臣給他送行。

這樣一個人可以說是劉裕的鐵桿親信,所以陸邵建議向這個正在城中的老者求援。於是褚澹之釋放了羊恂命他回永興,自稱凌江將軍任命陸邵為將軍司馬、振武將軍領兵平叛並親自去請孔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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