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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問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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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的徐州真的不太平,經歷了數次大小之戰,又遭遇了數年最厲害的乾旱,莊稼收成銳減,而後淮陰和下邳又出現了疫病,讓淮陰城人口銳減。

好在都是有驚無險,徐州重新回到劉備手裡,軍民同心,糧食問題沒有引發大問題,疫病也得到有效控制。

次日,趙塵頂著昏脹的腦袋,從床上緩緩爬起來。

身邊的兩位夫人都已經起床洗漱,步練師早已經去百姓堂坐診,糜綠筠在操心家中事務。

見趙塵起床,糜綠筠打著熱水,來服侍趙塵洗漱。

雖然平日裡已經習慣,但是如今變了一個身份,糜綠筠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臉上不覺紅暈起來。

趙塵沒心沒肺地伸著懶腰,朝著門外走去。

清晨的下邳城,落下了第一片雪。

作為南方人的趙塵,見到雪是那麼欣喜。

片刻功夫,鵝毛大雪從天而降,覆蓋在徐州大地上。

趙塵歡喜地在雪地裡來回走動,一旁的糜綠筠看得心裡頗為欣慰。

自從婉氏離去之後,趙塵都沒有露過笑臉,劉備等人也沒有來打擾過趙塵。

趙塵在雪地上放鬆自我,長舒一口氣,終於還是得放下。

長廊的扶手上,雪慢慢變厚。

趙塵撥弄著那如同雪糕般的雪,牽著糜綠筠的手,笑道:“今日無事,憑欄賞雪。”

是日,劉備帶著些許酒肉來找趙塵。

大冬天喝酒是暖身的最佳途徑。

兩人見面,各自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都是洞房花燭夜,自然明白其中甜蜜。

劉備將一大塊肉放到趙塵面前,隨後便直入主題:“厚德,今日前來,是想詢問未來之路。”

趙塵喝了一大口酒,回道:“不知主公所指何事?”

劉備停杯落著,緩緩道來:“這一年也算風雲突變,收留呂布卻被呂布偷襲,對抗袁術卻兵敗盱臺,若不是厚德來助備,恐怕此時備不知身在何處。厚德助備於為難之際,備依照厚德之中策,經歷大小戰事數十次,終於收復了徐州。只是復興漢室絕非收復徐州這般,不知接下來的我軍如何進取?”

趙塵恍然大悟,原來劉備想要問他如何取天下。

“既然主公今日詢問,塵便與主公分析當今形勢。”

劉備笑道:“那自然好。”

趙塵隨即命人取出中原輿圖,將手指落在了兗州。

“兗州曹操?”

“不錯。曹操盤踞兗州,兩次出兵徐州未取寸土,如今是最為困難之際。冀州袁紹只因為與曹操關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見不同,而分道揚鑣,兩邊關係逐漸惡化,冀兗之爭日益凸顯。南面袁術自從有了玉璽,內心總是蠢蠢欲動,往東打不過劉備和趙塵,只能往北與曹操一決高下。西面又有號稱北地槍王的張繡攔住去路,時刻盯著曹操那一畝三分地。”

劉備聽聞,不禁感嘆,先前還在羨慕曹操坐擁兗州大州,人口眾多,糧草豐富,能與北面四世三公的袁紹抗衡。

如今聽趙塵一分析,卻發現曹操過得並不容易。

趙塵繼續說道:“兗州雖是寶地,卻四面環敵,稍有差池便會身陷囹圄。所以曹操一直想要有突破,免得腹背受敵。”

歷史上曹操也是取徐州以絕東面隱患,破張繡以防西面來者,南面袁術自作自受,非曹操敵手,如此一來便能專心對付北面的袁紹。

可如今因為趙塵的到來,導致曹操放下宛城,提前謀取徐州,以遏制劉備的發展。

卻不想被趙塵擊破,還讓典韋早死了一年。

劉備由衷佩服趙塵,小小年紀對曹操形勢一清二楚,勝尋常謀士數十倍已。

“聽厚德的意思,莫非是要西取曹操?”

趙塵搖了搖頭。

“曹操雖然經歷兩敗,但手中依舊握有十萬雄兵,戰將數十名,謀士眾多。就算先前失利,以目前我軍的實力,尚不是敵手。”

劉備起身,走到輿圖面前,手指壽春問:“向西問袁術取城池?”

“袁術久居壽春,手握重兵,雖手下謀士將士不如曹操,但想要完全取勝,需要十萬雄兵。更何況,曹操敏銳,若是我軍傾巢而出,西取袁術,曹操必定趁虛而來。屆時極可能丟了徐州又未謀得袁術一城一池。”

劉備聽聞,思索了片刻,又將手往下移動了三寸:“莫非厚德想要往南去揚州?與劉繇和孫策對抗?”

趙塵笑道:“主公,往南取揚州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劉備這下犯了難,北上袁紹不是敵手,西取曹操和袁術不夠實力,南下取孫策和劉繇無法實現,難不成就被困在徐州了?復興漢室大業豈能停止於此。

“厚德,切莫賣關子,儘管道來。”

趙塵見劉備一臉憂愁,連忙將手指向青州。

劉備微微一驚,笑道:“厚德莫要開玩笑,袁紹四世三公,實力更在曹操之上,我軍如何能敵?”

趙塵耐性解釋:“主公勿憂。如今袁紹雖然號稱佔據青幽並冀四州之地,但仔細分析,卻並非如此。北面幽州,尚有公孫瓚牽制,袁紹無法抽身北面兵力,並、青兩州,袁紹雖然都有所涉及,但並未完全掌握,特別是與徐州相鄰的青州。先前主公與子義將軍救北海孔融之時便有所見,青州勢力複雜,袁紹難以完全掌控。”

劉備聽聞,如醍醐灌頂。

“我軍可先北上取青州,而後坐等袁紹與曹操二人角逐,進而謀取冀兗二州,迎聖上於許昌,與公孫瓚相鄰,而後西進,取西涼,再轉南下入川。屆時,主公帥大軍取合肥南下,東面派一員大將,自徐州下揚州,西面從川蜀之地取荊州,三軍齊發,江南可定,中原可定!”

趙塵在輿圖上從東面一路指向西面,最後三個手指齊下,劃過江南之地,收為握拳之姿,滿眼激情看著劉備。

趙塵這套論述一氣呵成,言語慷慨激昂,充滿自信,說得劉備心潮澎湃,躍躍欲試,似乎只要跟著趙塵的思路走,彷彿天下就唾手可得。

“乃上天眷戀大漢,遣厚德助備復興漢室!”

劉備舉起酒杯,說道:“厚德,與我一道敬天子!”

二人舉杯仰天向西,緩緩鞠躬,隨後一飲而下。

隨後二人大快朵頤,一道賞雪,直至午時。

忽然門口進來一護衛,呈上一竹簡。

劉備看了一眼,眉頭緊皺,隨後將竹簡交於趙塵,問道:“此事厚德覺得如何應對?”

趙塵接過竹簡,緩緩讀著竹簡上的字。

劉備在一旁靜靜地等候。

片刻後,趙塵嘴角微微上揚,笑道:“主公,曹操還是不想放棄徐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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