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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摘枇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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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然到底是剛剛退燒,人很乏力,回房躺下就睡了,連紅玉喚她用午膳都沒有起來。一覺睡到下午。才覺得恢復些力氣。起身後,把頭髮整理了一下,也不挽起,就這麼披散在肩上。嫣然上一世病臥在床,為了方便他人照顧,主動要求剪了短短的運動髮型,其實她從小就喜歡電影《茜茜公主》,羨慕茜茜公主那頭像緞子一樣的長長卷發。所以這一世,自她會說話時就要求梳頭的僕人,在睡前給她編辮子,起身後再開啟梳好,披散開來,這樣她的頭髮也如茜茜公主般光亮捲曲。一開始,林夫人不許她如此,“披頭散髮,不成規矩”,奈何嫣然生了雙會說話的眼睛,每次捱了說,她都伏在林沛言懷裡,眼睛裡噙了淚,怯生生地望著林夫人,一眨眼淚珠兒落下,就滴在了林夫人的心上,如此幾次下來,林夫人繳了械,隨了女兒心思,只是不時念叨幾句。嫣然被念得緊了,就拿條緞帶束起頭髮,敷衍一下。今天身體不適,她更是隨心所欲了。

她想去後花園走走,見紅玉不在,自己拿了件披肩披上,出了房門。林父為郡守,府邸格局不大,但在林夫人的打理下,也繁花似錦,綠蘿扶牆,曲徑通幽,別有一番趣味。嫣然走過一彎小橋,來到後院,看到正趴在石桌上的小白貓。“胖丫,你在這呢。”嫣然喚著小貓的名字,俯下身抱起了它。順便在石凳下坐了下來:“你怎麼不來前院找我,可知道我發了熱嗎?也不知道關心我,罔我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你,小沒良心的。”

“喵喵......”胖丫似在分辯。

“還不承認,你就是。”嫣然笑著逗弄著胖丫。

“哎呀!”嫣然突然被什麼砸了一下腦袋,一個枇杷落在她的裙邊。抬首一看。一個少年騎在枇杷樹上,向她揚著笑臉。

“你......”嫣然吃驚地站起身來,看著少年躍下樹,來到她的身邊。十八九的年紀,高高的身量,穿著道士的藍袍,衣襬束在腰間,嘴裡叼著一隻樹枝,上面還有幾粒枇杷果。他取下小枝遞到嫣然面前,眼裡充滿相見的喜悅:“給你,瘋丫頭。”

“瘋丫頭”這個稱呼,讓嫣然知道這個面前的少年是誰了。“禾大壯?”

“可不是我。”少年見嫣然認出了自己,無比開心:“幾年不見,你變樣了。”

“你還是一樣淘氣,還翻牆來摘枇杷,等我告訴了何大娘去。”嫣然轉身要走。少年急忙扯住她的衣袖:“生氣啦?”

嫣然一抽手:“多大啦,誰與你拉拉扯扯。”轉頭就離開了。

少年望著她的背影,心裡嘆息:“你可知這六年我如何過來,好容易今天學成歸來,連家也不回,只想來看你一眼。”

少年姓何,是郡中首富何源通老爺的長子—何逸勇,當年,何老爺夫妻倆成親幾載,未能生育,求醫到嫣然外祖門下,彼時,林夫人還未出嫁,就由她為何夫人調理身體。不久何夫人就懷了何逸勇,後來又生下一子一女。因為這段緣分,兩位夫人成了朋友,一直走動。所以嫣然與何逸勇從小便認識。嫣然還小何逸勇四歲,但她的心理到底是個成年人,從小她便把何逸勇看做小屁孩,使喚他跑東跑西。又見何逸勇是個小胖子,便喚他做“禾大壯”。兩人吵吵鬧鬧,也結伴玩耍了幾年,在何逸勇12歲上,何老爺帶商隊出行,路遇劫匪,眼見要人財皆失的時候,恰巧武嶽山上的王道長雲遊路過,救下了何老爺一行人。何老爺感激王道長的救命之恩,帶了禮物與何逸勇上山拜謝。誰知道,王道長一眼就相中了何逸勇,說是個練武的奇才,當下就收做了弟子,留在山上習武。這一去六年,嫣然沒見過何逸勇,更無從知道何大少的心思。

少年倚在樹旁,望著她遠去,鼻間還縈繞著少女轉身留下的香氣,甜甜的,彷彿置身於花間,讓他留戀其中。不由想起初見時,她還在襁褓之中,嘟著粉粉的小嘴,蹙著淡淡的長眉,似乎有話要與他傾訴。只有四歲的他,深深被這小人兒吸引了,他守在她的搖籃前不願離開,他孃親用各種辦法都拉不走他,還是林夫人允了他天天都可以來看妹妹,他才戀戀不捨地回了家。

再大了一些,他會牽著她到處玩耍,只要她在身邊,什麼遊戲玩意都失去了樂趣。他只想陪著她。小姑娘被嬌養著,高興了叫他“禾大壯”,不高興了,就不理他。他想盡了辦法讓她叫哥哥,每次都會換來一句“小毛孩”,他也不惱,心甘情願地被她使喚著。直到被師傅留著在山上學藝。為了早點下山,他早起晚睡,苦學勤練,終於趕在她15歲生辰前,回到了她身邊。今日見面,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眼間依舊有幼時的影子,但也散發出少女特有的明媚動人。“嫣然,我再也不離開你了,等我來接你。”少年心下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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