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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五月初四,金宗主橫死府中,停屍調查一週後,準備出殯。
江厭離腹部有些擠壓感,四個多月,已經可以感受到肚子裡鮮活的生命。除了江家的復仇的恨,這或許是她堅持活下去的希望。
孩子名字是阿羨取的。
前兩日她去夷陵,魏無羨想了許久,腦自己沒水平,現在又是不祥之身,一直推脫。
可江厭離鐵了心,她要讓這孩子從未出生起就貼上江家的標誌,金如蘭,寄託著美好的願望,魏無羨希望肚裡的孩子是個女孩,跟江厭離一樣漂亮。
江厭離含著笑,將果盤裡的橘子剝淨皮,只嚐了一瓣,甜的。
不是她如今喜歡的口味,阿羨應該喜歡。
話說這金家,金光善暴斃,金家上下一個肯為他真心哭喪的人都沒有,倒是衝出一個凡間婦女帶著一個三歲大的娃娃,朝著他的棺材吐口水。
嘴裡罵的不像樣。
奶娃跟在她身後嚎啕大哭,一問才知道竟然是金光善在外面的私生子,卻改了母姓,叫莫玄羽。
江厭離心生憐憫,全是為肚子裡孩子積德,命人去倉庫裡撥了三百兩銀子安置。
吹號的,打鼓的,各個興高采烈,歡送著“偉大”的金宗主。
可這些江厭離都不關心,她只想著她的阿羨什麼時候來,她必要盯緊了護住他,不能由著外邊的人欺負了他去。
“誰?!”
一道極速的飛刀從江厭離袖口飛出,靈力之強橫,不像是她一個初入金丹能做到的。
“師姐。”
一張笑盈盈的臉趴在窗臺上,眉眼俊俏,濃密俊秀的眉微微傾斜,擺出可憐撒嬌的模樣。
“師姐,你說好今日要我來看我的,你還兇我。”
“阿羨,快進來,別被外人看到。”江厭離大喜,激動地扶著魏無羨從窗臺下來,
“師姐,外頭夷陵老祖的稱號可不是白吹的,哎呦!”
魏無羨受江厭離輕彈腦門。
撒嬌地搖晃腦袋,像一隻哈士奇。
“你可帶了其他人來?”
“沒有沒有,這不是你說了……不對帶了一個,我叫他在山谷外等我,他叫溫寧,你去夷陵找我地時候還見過他呢。”
“哦是那孩子。”江厭離拉著魏無羨坐下,“我瞧著,他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臉色不太好。”
“唉說來話長,他……曾經死過一次,不說了不說了,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魏無羨巡視了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金家雖然破破爛爛的,但是對師姐您還是相當不錯,我一路走過來,可就師姐這最為貴氣。”
“你啊你啊,看上什麼就拿走吧,你是夷陵老祖本事上天,我好歹也是金家夫人,這些權利還是有的。”
姐弟相見,其樂融融。然而,夷陵,亂葬崗,魏無羨的老巢。
無數黑衣人群從荊棘中殺出,拔劍,收劍,苟且偷生的溫家人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已經分成兩半。
絕對的實力面前,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
甚至比殺雞還要輕易,活物好歹還會掙扎兩下,溫家人甚至都沒有看清來者到底多少人,皆被斬於黑衣人群劍下。
血,肥沃滋養了寸草不生的土地。
說來也是奇蹟,亂葬崗寸草不生,唯獨他們安家的地方竟長出些綠色苗苗。
黑衣人幾腳踏過,將溫家人死後賴以生存的希望悉數毀盡。
“快走,趁著夷陵老祖還未發覺,沒人能知道是我們做的。”
的確無人能發覺,他們不過是江湖之中默默無名的散修而已,魏無羨即使想要尋仇也找不到物件。
櫟陽,江景莫名心神不安,猜測莫是大劫已至?
他要不找一個安全的山頭跟薛洋躲一陣?
可行。
客棧人流大,薛洋忙得各種指揮小二,江景打了個招呼樂呵一笑,拐走了列臺陳列的女兒紅,等薛洋發現想去阻攔時人已經消失的不見身形。
“江景!”
等薛洋尾音結束,江景已經是在百里之外,他望著眼前連綿不絕的深山,心中充滿了希望。
天下大亂,此處苟活絕非難事。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江景把拯救世間的責任推給了實力更強的魏無羨和主角光環的藍忘機。
想讓他替大劫背鍋?想得美!
他又不傻,這方世界的主人家都多次勸他莫要插手了,江景自然不會再融入這個圈子。
什麼堂姐表弟的,見鬼去吧,雖說只有三四年的壽數,但只要好好的享受過這段時日,也無妄來此人間一趟!
江景落地,發現林子中有不少山腳野戶留下的女婿,看著是簡陋了點,但在一片野草佔領的山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一下午,江景都在刨草,儘管擺脫了合體境進入大乘境,背部仍是有些酸脹。
他刻意沒有動用靈力,以他現在的體魄,凡人需要十個漢子幹一周的活,他一個下午就能解決。
刨了草曬著,五月的日頭正當熾熱,草沿著湖泊埔了長長的一週,可江景實在是等不及,到底是小施法咒湊到一起,糊了個拙劣醜陋的灶臺開始烘草。
是的,他要做房子,需要土磚,土磚必須得參草。
具體的步驟他也不清楚,只是閒來無事,多嘗試幾次也不是問題。奶奶曾與他說過,土磚房需要用田裡的泥。
故而江景將草蓋實了後,轉身化成一縷煙到了山腳的村落。
幹什麼?偷東西。
偷泥巴。
偷玩塞儲物袋。
可憐的儲物袋好不容易有點器靈,或許如何也想不通,人類主人會拿他裝泥巴,而且一裝就是大幾噸,撐的它鼓鼓的。
“啊啊啊!……”枝頭的鳥兒被嚇了一跳,振動翅膀逃離作案現場。
“有妖怪!有妖怪吃種子了!”
“你發什麼瘋?”漢子端著碗從家裡出來,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他家的門前……多了一個高約五個他的巨洞!
“發……發生了什麼?”
“肯定是妖怪!”婦人哭哭唧唧,“二月剛播的種,秧苗都長那麼高了,這下全被毀掉了……”
暗處的江景手心發汗,做了虧心事,他還以為是野草,畢竟田裡的秧苗應該是整整齊齊才對。
江景心中牢牢記住,下次定要彌補這對夫婦,泥巴既然偷了,斷沒有換回去的道理。想到這他嘴角咧開,人又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回到山巔繼續他的豐功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