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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張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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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夭夭,坤武歷23年出生,父母雙全,家庭美滿,父親雲瑜真人是一名道士,道門定一教的掌教真人,見自己兒子年少多智,便從小就教導其道法直至張夭夭成年,所以張夭夭的童年都在學習道法中度過。

至於張夭夭的母親,是一方巨賈的獨女,張夭夭外公去世後其母便繼承家產一心商業,對張夭夭的成長放任自流,除了給錢就是溺愛。

不過哪怕從小缺少母愛,在父親的教導下張夭夭成長的依舊很正。

對於張夭夭來說,如果不好好努力當好道士,就要去給他媽打下手,最後成為富三代。

這對從小就一心修道的張夭夭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童年經歷,讓張夭夭有點傻傻的。

或者單純天真也可以形容張夭夭。

成年後的張夭夭道法成就便全方面超越了父親,但是為人過於單純,不懂人情世故,完全不會故作高深,加上年紀又太輕,看起來沒啥城府,所以哪怕他確實道法實力超群,但在富人們尋求幫助的時候,張夭夭也永遠是不被選中的那一個。

當然,他頗為出塵的容貌和儒雅的氣質深得女士們的喜愛。

但是歸根結底最後的收入都極其慘淡。

好在他有個好媽。

在張夭夭十六歲的時候,他人生的轉折點到了,採藥的時候’無意’救下了一個青年。(十五歲就是成年人了)

而這青年正是坤武帝四子坤鵬,也就是如今的坤昊帝。

這件事還得徐徐道來。

......

坤武歷39年,論道殿。

這一天正是眾道士十年一度決定道門天師的日子,由那時的道門前任天師玉穹真人所統領的虞山派牽頭,十三派響應,共同構築了道門盛事——論道業。

玉穹真人與十三派掌教真人初步交流,確認了論道三關,十四門派各派出除掌教之外的一人參加,綜合評級最高者所在門派便是後十年的道門魁首。

第一關為算運道,於眾居士中選出一人,由選中的道友們算其未來,並拿出可以幫其改運之物,最終由十四位掌教與居士選出最佳者並排名。

第二關為拼道法,道友們相互比對,一比為道,二比為法,簡單來說就是吵完架動手,最終也是由十四掌教選出道法最精湛之人。

第三關為勘禍福,道友們各自勘算道門的未來,算道門未來十年的禍福,最終與十四掌教所算相比較,最準確的便獲勝。

不多時,第一關的居士便被放了進來。

“道長!道長!求求各位仙長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咳咳,咳。”

嘖,第一關就是如此困難。

大部分道士都是畢生鑽研道學,對醫學完全不擅長,這很合理吧。

如果現在是獨自一人面對這對母女倒是好辦,隨便畫張符往小孩腦袋上一貼,解決,誠惠二十文。

至於治不好?那是你兒子自己心思妖異、內藏心魔,可不是我的符不管用啊。

但是在場有那麼多同行......

於是場子很不自然的保持了安靜。

“求求了!道長!封禍仙長!雲瑜仙長!玉穹仙長!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吧!”

“咳呃,咳咳咳。”

還是沉默。

這時候下來畫張符,那不是在同門面前丟臉嗎?!

誰不要臉誰上,反正我不上。

或者說有些道長確實會看病,有真本事,但是現在也沒有藥呀......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外如是。

單純的張夭夭卻是沒有忍住,不顧身旁師兄的阻攔大邁步走到大娘身後,一手背後,一手探出,做邀請狀。

按理說,他今天只是跟他爹過來長長見識,畢竟堪堪16歲的他也沒有資格代表定一教出面比試,但是他知道,諸位前輩真人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但是卻沒有人出聲,為什麼?就是給他們這些後輩一個機會!而他,確實學過一段時間的藥學。

門房王大爺教的。

“這位居士,可以讓我看看嗎。”

張夭夭雖然年輕,但是確實生的一副好皮囊,他兼顧了母親的顏值和父親的仙風道骨,可以說如果再老五十歲,坐在天師之位的還真不一定是玉穹真人。

聽到張夭夭溫潤的嗓音,大娘當即停止哭嚎回頭看向張夭夭。

跪坐在地的美婦人抱著孩子猛地回頭,梨花帶雨的看向那個將手伸向她們的仙風道骨的年輕道人。

那一刻,時間彷彿為之停滯。

“齊雨仙長!求求你了!無問仙長!”

“咳咳咳咳,呃。”

大娘確實是道教的忠實信徒,甚至開始對各位掌教真人挨個點名了。

只留下張夭夭一人伸出手面帶微笑。

頗為尷尬。

“咳咳。”

玉穹真人的咳嗽聲打斷了大娘的哭泣,整個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位居士,非是我等不願幫助你,實在是我們今日重在比拼道法,沒有準備醫治所需藥材。”

玉穹真人心裡早就罵開花了。

’我特麼哪個傻逼把這對母女放進來的!不知道我們是道士,不是醫生嗎!什麼玩意!開了!必須開了!別讓我知道你是誰啊!’

大娘頓時呆愣在原地。

“咳咳!咳咳!咳!”

小女孩的咳嗽聲在這種時候顯得格外的響亮。

玉穹真人伸出左手隨意掐算了幾下,盡顯高人風範。

“如果我所算不差,居士女兒患病所需藥材後山都有,所以居士入席稍待,我會安排道友為居士女兒採集藥草的,夭夭道友。”

“天師。”

“十年已過,稱呼我真人就行了,麻煩你了夭夭道友,你去幫居士女兒採藥回來吧。”

“是。”

張夭夭此時剛入職道士,其實當不得天師一聲道友,所以聽到這一句道友,哪怕沉穩如張夭夭都有些心潮澎湃,當即回了一禮,運轉仙力充斥雙腿往外狂奔。

山間小路固然崎嶇,路上道友行人固然多,但對於張夭夭來說都不是事。

不多時,就跑入了小鎮的藥鋪內。

採藥?

到藥鋪採藥不香嗎?這不比後山採藥簡單?

“掌櫃的,當歸四錢、白芍、沙參、寸冬、紫菀、冬花、桑皮各三錢、川母、知母、阿膠、五味子、甘草子各二錢。”

“好嘞,張道長又要去救人呀,你這自己收入還沒有花銷大,怎麼撐下去的?”

“呵呵,畢竟都是福緣嘛......”

“嘖,道長不會被那些女居士包養了吧,這麼霍霍都能撐下去。”

“掌櫃莫要亂嚼舌根,我與諸位女居士都是朋友而已。”

“你去問問別人,看他們......”

“啊!大人快跑!”

“啊!大人!”

“我跟你們拼了!”

“啊!”

就在張夭夭與掌櫃閒聊之時,街道上突然傳來了嘈雜,只是剎那整條街就亂了起來。

張夭夭倒是沒有表示,掌櫃卻是直接趴到了藥櫃下面,剛剛稱取的藥材灑了一地。

張夭夭輕輕拍了拍藥櫃,掌櫃完全不理會。

不多時,兩名渾身浴血的白衣人攙扶著一名衣著華麗的少年走入,一人攙扶著少年平躺下,另一人直接將刀放在了藥櫃上。

“抓藥!救人!快點!”

“啊?啊!”

原本就被嚇到亡魂皆冒的掌櫃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只留下了張夭夭一人跟兩個護衛大眼瞪小眼。

“你是藥童嗎?”將刀放在藥櫃上的護衛轉頭問張夭夭。

“不是。”

“五子,此人既然見到了我等,就絕不能留!”

“好!我來......”

扶著少年的護衛提刀就站了起來。

“別!別...別亂殺無辜!”

“是!大人!”X2

可能是這句別亂殺無辜打動了張夭夭吧,也可能是別的原因,張夭夭緩步走到了這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面前,蹲下仔細的觀察起了少年的情況。

而兩名護衛如同被鬼上身一般,連眼神都動不了。

幾滴汗從護衛的臉上緩緩滑下。

其實張夭夭是真心不想摻和這一切的。

以他的觀察力,早就看出兩名護衛中的一人白袍被劃破,露出了其中藏著的青紋黑袍,這是當今皇室御用的帶刀護衛,而臥倒的少年眉眼之間也有一抹潛龍之氣,只待一個機會便可以潛龍昇天,化身真龍。

這是皇室的爭鬥。

而道教的底線就是不摻和皇室爭端,這樣才能長久偏安,違者剔除仙籍。

但是張夭夭還是出手了。

將捂著胸口的錦布拿開,一處頗大的刀傷仍在往外流血。

胸口中了一刀,失血過多麼,怪不得面色如此慘白。

張夭夭將錦布再次捂住傷口,轉身開始選取藥材。

紫珠草、仙鶴草、白茅根各五錢,小薊、大薊各四錢......

將所有藥搗碎、混合,篩出一半放於砂鍋之中熬煮,另一半均勻的灑在少年的傷口上。

頗為嫌棄的看了看兩名護衛浸滿血的白衣,張夭夭撕下自己的衣角,團成球捂住傷口,便轉身料理起自己的砂鍋。

“你!”

“你這傢伙!”

“刀一刀五,安靜。”

剛剛上完藥,血登時止住,這讓少年彷彿恢復了一絲力氣。

“多謝仙長相救,坤鵬沒齒難忘。”

哪怕是救了這人,張夭夭也實在不想與他有任何牽連。

“無礙。”

隨手用了一個將自己的形象從三人腦海裡模糊化的小法術,張夭夭轉身往外走去(這個術法用於算命出事故解決苦主,算是道士必學)。

“小火三刻後便飲藥吧,可救一命,莫要尋我便算報答了。”

背對三人默默將醫治小女孩咳嗽的藥材取出包好放入袖口,順手從袖口中取出一錠銀子。

“多退少補啊廖掌櫃。”

看著廖掌櫃肉眼可見的抖動了一下身子,張夭夭大步走出。

光打在臉上,也照映了滿街的屍體。

七八具刀一刀五同款,以及零零散散三十幾具黑衣人的屍體。

小商小販都跑光了,大街上安靜異常,至於四五個沒來得及跑的商販,已經躺在死人中間了。

張夭夭對此沒有任何看法。

一想到玉穹真人平易近人的和善面龐,張夭夭的內心就恢復了鬥志。

救人!

只留下兩個護衛與少年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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