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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鬥著嘴的時候,執法堂來人了。
因為雲琇煉廢了一株好藥材,宋還息正在發脾氣,察覺到叩擊陣法的動靜,他黑著臉將雲琇趕出藥房。
“又見面了,陳師妹,勞煩你再跟我們走一趟。”
這次依舊是項檬帶隊。
他話說得很客氣,但是下一刻就招了招手,後頭兩個弟子不容分說,就要將雲琇押走。
雲琇笑眯眯地將兩個執法堂弟子的動作擋回去:“稍等,我的藥還沒有制好,等個兩刻鐘,然後我就跟你們走。”
執法堂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的修為比雲琇外露的修為要高上一階,雲琇這一招著實有點惹眼。
為首那弟子想了想,道:“可以,但是最多一刻鐘。”
當然,他們如此客氣,也只是因為雲琇展露了些許本事。
說白了,強者總是值得尊重的。
他們倒是和諧得很,宋還息的怒罵卻又傳了過來:“兩刻鐘?一刻鐘?你們當我是驢?”
執法堂的人聽到他的抱怨,也沒有通融的意思,反而道:“若要帶藥就多帶些,師妹要去的地方,是不允許探望的。”
宋還息不罵了。
默默地加快了幹活的動作。
一個執法堂弟子湊到雲琇旁邊:“這位宋先生本事肯定很不錯。”
“何出此言?”雲琇揚眉問道。
連先生都喊上了,可見他是認定宋還息是個出色的醫修。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下次我受傷,也來找他。”
雲琇噗嗤一笑:“他確實厲害。但是,他尚未正式接診,因為我們是朋友,他才破例為我調養。”
她怕給宋還息惹麻煩,將醫治改成了調養。
“沒關係,我能等。”
宋還息動作很快,半刻鐘一到,藥房的門開啟,他將用繩子串好的藥包塞給雲琇:“如果落下一副,你就等著吧。”
雲琇將藥包攏進懷裡,朝宋還息笑了笑:“那我就走了。”
“去吧去吧。”宋還息揮揮手,毫不留情地將防禦陣合上。
雲琇搖了搖頭,在執法堂三人的看守下離開。
片刻之後,防禦陣法再次開啟,宋還息匆匆離開居所,去執法堂探聽雲琇的情況。
另外一邊,被死死押著的陳懷緒和悠哉悠哉的雲琇在無盡之域外頭碰面了。
看看雲琇閒適如出門遊玩的模樣,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鐐銬,陳懷緒神色很是微妙。
他不確定地問:“我們應該是一樣的境地吧?”
雲琇無辜地攤手。
若被押送的是雲琇,那肯定跟陳懷緒是差不多的處境,但她現在是陳懷安,擁有同門莫名其妙好感的陳懷安。
所以,這點子區別對待很正常。
四海早就等在無盡之域的入口處,他旁邊還站著個祁無波。
祁無波很忙,只匆匆給她塞了幾件保命的寶貝就離開了。
四海同樣給他們一人塞了件防禦法器,然後將他們往裡頭一扔就完事兒。
無盡之域很亮堂,頭頂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褐色的土地,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當然,一切平靜都只是表象。
進來之後,雲琇就死死拉住陳懷緒,神色凝重地叮囑:“跟緊我。”
說完,她放開陳懷緒,走在前頭帶路。
陳懷緒沒有察覺到危險,但他也沒有反駁,人高馬大的青年乖乖跟在雲琇身後,亦步亦趨。
明明四周空空蕩蕩,但云琇卻是一步一頓,時而回頭,時而轉向,而且她每次都像是隨心而行,找不出什麼規律。
走了整整兩個時辰,雲琇鬆了口氣,拿出放在袖子裡的令牌,開啟一個通道。
“從這裡可以直接離開宗門,十五日之後,我會來接你。”雲琇搖了搖握著半山的手,示意他給她留信。
陳懷緒點點頭,從通道里離開。
雲琇並沒有安安分分地待在無盡之域,陳懷緒離開之後,她去找了林珊。
明明才幾年沒來,但林珊看著又蒼老了些。
兩人也沒有寒暄,直接開始。
再一次處理完一份礦石,雲琇看著旁邊的林珊,終於忍不住問道:“林姨,您究竟怎麼了?”
這是她第十次問這個問題。
林珊的狀態很明顯不對勁。
明明是修士,但是林珊好像很容易疲憊,雲琇去忙的時候,她總忍不住闔眼休息,在雲琇看向她的時候,她又打起精神,看不出什麼疲態了。
雲琇知道,她是不肯在旁人面前流露軟弱之態。
林珊變化太快了……
歲月路過她時,好像加快了步子。
雲琇有些急切。
林珊雖然曾經給她留下許多不美好的回憶甚至陰影,但對方也確確實實對她有恩。
雲琇無法看著她死去。
是的,死去。
林珊身上的暮氣越來越重,仿若一場大火之後宕機的草地,風一吹就要散成灰燼了。
林珊依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道:“繼續。”
她的脾氣似乎是好了許多,至少不會再肆意謾罵,但這並不是什麼好預兆。
正是因為她時間不多了,所以才沒有那麼多力氣去做無謂的事情,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唯有把畢生所學,全部教給雲琇。
雲琇抬起頭,抓住林珊乾瘦的手:“我可以幫您的。”
林珊眼眸微動,看了她一眼,接著,便用盡力氣將她拂開,咬牙道:“我說,繼續。”
她死死盯著雲琇,像是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來。
雲琇犟不過她,垂著頭,站起來,重新拿起鍛造道一半的武器,繼續煉器。
她並沒有放棄。
從林珊這裡問不出來,她就去問別人。
她找了祁無波,找了四海,找了許多相熟不相熟的長輩,旁敲側擊地打聽林珊的狀況。
可是無人知曉,無人能給她答案。
就連祁無波,也只知道林珊受了傷。
哈……
可不是受了傷?
除了雲琇這個太過年輕的還有祁無波這個不能離開的,凌雲宗其他長老哪個不是受了傷才從戰閣退回來的?
林珊身上有傷,雲琇一直都知道。
但她們認識這麼多年,她的傷情一直不算嚴重,突然惡化總得有什麼誘因吧?
“不算嚴重?”聽到她的話,四海側頭看了她一眼,“不過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罷了。”
林珊多驕傲一個人,她但凡有力氣,都會將脊樑挺直,怎麼可能讓旁人見到她狼狽的模樣?
但有些事是遮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