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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提前很久出發，但真正前行，才知道到底有多麻煩。
人族進入異獸的地盤，就宛如一塊塊生肉，走進了餓狼堆中。
“速戰速決。”雲琇看著四周形似飛鳥的異獸，低聲道。
到底武者這邊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這場戰鬥很快落下帷幕。
但人是會感到疲憊的，而異獸，連綿不絕。
幸而雲琇將隱匿陣法執行到了極致，能夠發現他們蹤跡的異獸不算多。
到達中心地界後，所有人都是一臉迷茫。
“這是……神蹟？”
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座華麗的宮殿，其四周紫氣氤氳，寶光流轉，而一個巨大的結界籠罩在周圍。
結界內，陽光燦爛，遍地野花綠草，結界外，高大的樹木遮遮掩掩，幽暗陰森。
這個世界彷彿也被一分為二。
他們只覺得結界內的景象美麗，但云琇卻很清楚，裡面有靈氣。
這個世界是有靈氣的！
想到靈秀界斷代的武道傳承，在結合眼前的景象，她很難不猜測，靈武雙修才是跳出這個世界的真正方式。
“你們便在這裡等著我出來。”
但是沒有人說話。
雲琇很快反應過來，他們是對眼前的神蹟感興趣。
在他們眼裡，這裡可能真的是神蹟。
又有誰會對眼前的奇蹟視而不見？
若要讓他們回去，他們是不會甘心的。
雲琇沉默片刻，不再勸說，而是率先踏入結界之中。
不管是為了弄清楚這裡的異常，還是為了完成陣法，這個結界她都非進去不可。
進入結界之後，才發覺這裡頭不是靈氣，而是清氣。
而這種清氣，竟然能夠隨著她的功法進入體內。
想起曾經靈秀界五道並存的盛景，她心頭猛地一顫。
有了真正的清氣做對比，她才知道曾經的靈氣終究有所不足。
而且，更讓她意外的是，武者們竟然也能夠吸收清氣。
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驚喜的模樣，雲琇只覺得自己從頭涼到了尾。
她抿了抿唇，甩開他們，快速地朝著宮殿靠近。
然而到了宮殿附近，她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懷緒？！”
陳懷緒似乎是在等她，一向含笑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四周綠草如茵，春意盎然，但唯獨像深淵中走來。
一瞬間，雲琇設想了許多，關於陰謀，關於算計。
但是陳懷緒只是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會來。”
雲琇不知道，為什麼每與他隔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他身上便會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
她垂下眼。
其實也不重要。
既為朋友，既為姐弟，總該給他一點信任。
畢竟……
他還是重虛啊。
雲琇：“你怎麼在這裡？”
“我想看看，在異獸之群中，隱藏的是什麼秘密……”他看向眼前的宮殿。
“僅僅如此？”雲琇向前一步，跟他並肩而立。
“你可知道，靈秀界與現在的世界，都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雲琇猛地側頭，看向他。
她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你……你知道？”
陳懷緒聽著她的問話，察覺到什麼，也回望過來，喃喃道：“何止是知道……”
雲琇布了個陣法，抱臂看著他：“說說吧。”
陳懷緒沉默片刻：“有許多事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得多得多。”
雲琇皺眉：“你才多大。”
陳懷緒目光幽幽：“你既然知道重虛，安知我曾經不是另一個人？”
雲琇想起在他身上看到過的各種影子，頓時啞然。
“有很多事情，不是現在的你我該知道的，如今終於找到正確的修行之路，我們，也該加倍努力才是。”
他和雲琇，已經在真武境待得太久了。
“走吧。”雲琇輕笑一聲，率先朝宮殿走去。
宮殿之外，還有結界，此時，那些武者已經聚集在一起，地面上已經有兩具屍體，他們看著眼前淺紅的光幕，皆是愁眉不展。
雲琇和陳懷緒隱匿身形，大搖大擺地停在他們旁邊。
雲琇伸手，慎重地與光幕隔了一線距離，她閉上眼，體內由靈氣轉化而成的清氣試探著鋪開，將整個光幕籠罩其中。
待她睜開眼，陳懷緒連忙問：“怎麼樣？”
雲琇搖了搖頭：“不行。”
如果說，她陣道上的水平如湖泊，眼前的結界就是深淵。
真正接觸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和仙宮主人的差距。
可以想到，要追趕對方，她需要多少精力和時間。
她承認，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挫敗。
但是眨眼之間，她又將那點兒怯懦壓了回去。
不能害怕，不能退縮，這條路太難走，但凡她露出一點兒放棄的苗頭，恐怕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沒事吧？”陳懷緒擔憂地問。
雲琇搖搖頭：“要破解書沒辦法的，但是要讓我們兩個人進去，應該沒問題。”
她這樣一說，陳懷緒反而覺得詫異了。
他對她的期望和信任已經夠高了，但沒想到，雲琇的本事，還要超乎他的想象。
其實雲琇沒有說，她有自信將自己送進去，但是帶上一個陳懷緒，難度豈止翻倍。
不過，修者嘛，就該勇於挑戰自己。
跟重虛和擷芳一起雲遊的時候，她也是遇見過無數次可戰勝、不可戰勝的困難。
她不是照樣走過來了嗎？
她席地而坐，拿出一冊空白書冊，開始認真驗算。
她的目光沉靜，寫寫畫畫的手極為穩健，瞬息之間，一排複雜的字元就從她筆下流出。
陳懷緒沒有打擾她，而是拿出一本書冊，一邊翻閱，一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每當雲琇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總是這樣。
或是擋在她前面，或是站在她身後，總之，他就是她和外界的一道牆，任何危險，想要靠近雲琇，都必須先翻越過他。
時間過得極快，十天過去，雲琇沒有抬過一次頭，她身旁的書冊也越堆越多。
忽然，她抬起頭，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怎麼了？”陳懷緒搖了搖頭，阻止她摧殘她那幾天就掉了一大把的頭髮。
“有個地方算錯了。”雲琇眉頭緊皺，將旁邊的書冊挪到面前，一點一點翻過去。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