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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懷緒與她對視一眼，很快就妥協地看向成風，笑道：“那就多謝了。”
“這又不是什麼寶貝，”成風大方地揮了揮手，“況且，把它送給喜歡的人，總比被我帶到棺材裡好。”
可能是因為高興，他滿面紅光，看起來甚至年輕了一些，若非他忽然提起，恐怕他們都快忘了，他已經命不久矣。
一頓飯結束，鄭思愁撐得走不動路，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歇息。
誰曉得過了一會兒，她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澄碧發現之後摸了摸她的臉。
“思愁很脆弱。”
想到這句話，她連忙去找雲琇。
雲琇過來後皺著眉摸了摸鄭思愁的額頭：“應當是上午玩水著了涼。”
“這燒得著實嚇人，”看著鄭思愁通紅的臉頰，箐娘擔憂道，“我去找點草藥吧。”
陳懷緒想說，這種情況也就是一顆丹藥的事兒，但在這之前，雲琇就已經應了下來。
“那我去燒點熱水。”成風拄著柺杖走了。
“丹藥對她現在的情況起不了作用。”雲琇眉頭緊皺，朝陳懷緒解釋道。
若是外傷，丹藥倒是能解決，然而枕骨上次現在是寒氣入體，再加上本就是極陰之體，可謂是雪上加霜。
鄭思愁似乎很難受，很快就出了一身汗，身上甚至開始冒起薄薄的霧氣，嘴裡也一直低聲喊著頭疼。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嚴重，雲琇看向陳懷緒：“你去問問有沒有應急的藥。”
陳懷緒應了一聲，便去找成風了。
旁邊的澄碧看著雲琇凝重的臉色，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安地問：“她還好嗎？”
雲琇拍了拍她的腦袋：“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很快，陳懷緒帶著藥回來了。
不過他手裡拿了兩個藥包。
“成風說紅色那個藥包裡有止痛藥，但櫃子旁邊有個夾縫，我在裡頭又找到一個。”
雲琇接過藥包，拆開夾縫裡的藥包，裡頭是幾顆紅色小果子，雲琇皺眉，開啟另一個藥包，裡頭則是一堆黑漆漆的粉末。
雲琇將止痛藥化在水裡，給鄭思愁灌下去之後，她又拿起那個裝了紅果子的藥包，挑出一顆仔細看了看。
陳懷緒說道：“對了，我剛剛去問了成風，他很疑惑的樣子，似乎並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雲琇搖了搖頭：“看來問題出現在箐娘身上。”
澄碧聽到這句話，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黑沉：“我去殺掉她。”
說完她就悶著頭往外走。
雲琇頭疼地攔住她：“有問題不代表對我們有惡意。”
陳懷緒抱著手臂，幽幽道：“恰好我也覺得她不對勁。”
兩人分析了一番，竟找出來好幾個疑點。
首先，箐娘說她從前逃跑過，但一個月後就有人將她抓了回去。但是她和成風在山中生活了這麼多年，為何沒人來尋她？
一個漂亮的、能生育的永生者，對於這方世界的權貴而言絕對是很有價值的工具，他們不會放任這樣的永生者逃離。
其次，她說她之所以認識那麼多花草，是一個個試出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她應該只能說出味道和效果才對，為何連他人擬定的名字也能說得出來？
而且，今日那個偷襲她的中年男人也十分怪異。
他對雲琇沒有殺意，那場打鬥，一開始更像試探。
澄碧說她身上有陰屍的味道，雲琇回憶之後，發現最可疑的，竟然是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中年男人。
陳懷緒懷疑道：“陰屍，跟正常人有那麼相像嗎？”
“這個世界上能人無數，這樣的陰屍也不一定不存在。”
“可是，”澄碧眨了眨眼，打斷道。“你怎麼知道陰屍是箐娘派出來的呢？”
雲琇眯了眯眼：“因為那陰屍跳出來之前，她先看向了陰屍躲藏的地方。”
所以之後她才會故意說箐娘膽子大。
最後，陳懷緒補充道：“成風的腦子不對勁。”
雲琇滿臉疑惑，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傻子啊。
陳懷緒無奈道：“誰說他是傻子了？你不是一直疑惑，為什麼其他人總對我莫名親近嗎？其實是我修行了一種功法。”
這種功法能夠降低他人對我的防備心，讓他更容易套話。意志不堅定的人，也會對他更加寬容，甚至是喜愛。
雲琇神色微妙地看著他。
這功法正經嗎？
他該不會偷偷去誘惑小妹妹了吧？
被她用越來越奇怪的眼神看著，陳懷緒額角微跳：“你別胡思亂想，這功法只有我主動使用了才會起作用。”
而他！陳懷緒！
凌雲宗的好苗子，人道的未來，當然不可能用這種功法去做什麼下作事。
雲琇慢吞吞地“哦”了一聲：“你繼續。”
“功法使用過後有沒有起效，我是能夠知曉的。然而，我卻不能對成風使用功法。”
只有面對一種情況，他的功法會連用都用不出來，那就是正在被其他東西控制的人。
“所以，有人在操控他？”澄碧咬著手指頭，擰著眉毛問。
控制……
聽到這個詞，雲琇忽然想到，她不也是被控制的人嗎？只不過控制她的人很強大。
那陳懷緒的功法能不能試探出來其他被控制的人？
若是能，是不是意味著能夠讓更多傀儡覺醒，形成一股巨大的反抗勢力？
或許，有機會可以試一試。
在她沉思的時候，陳懷緒摸了摸小姑娘的辮子：“乖，咱沒腦子就不要動。”
澄碧鼓了鼓腮幫子，跟頭蠻牛一樣衝到他面前，然後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雲琇捏著她的腮幫子，讓她被迫鬆開嘴：“乖，咱們丹藥有限，不用浪費在這種地方。”
陳懷緒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淡定地“嘖”了一聲，這丫頭是仗著有云琇護著，知道他不會現在收拾她，所以一下子將怨氣都發洩出來了麼？
也幸好雲琇阻止得快，否則他的手臂很可能就要廢了。
雲琇又看向陳懷緒，批評道：“澄碧又沒說錯，你幹嘛非要逗她。”
他這次被咬完全是他自找的嘛。
“因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蠢，被說中了痛處，可不是要惱羞成怒嗎？”
雲琇懶得管他了。
真的，要是有一天晚上，澄碧趁他睡著了用麻袋將他套起來打一頓，她也不會覺得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