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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由榔一大早就起床巡視完大營,帶著幾名親衛就開始在永州城內瞭解當地的民情。
“殿下,您這次為何不帶上張指揮使?”
“你別跟孤提他,從今以後,孤每次出去,就你們幾個人足矣。”
親衛們表示不太理解,張孝武嚴格上來說才是他們親衛的老大,雖然現在領著新軍,但新軍本就隸屬於朱由榔的親王衛隊,雖自成一軍,但編制還沒有脫離衛隊。
往日都是張指揮使帶著他們負責殿下的護衛,這次殿下竟然只帶他們這幾人,不見張指揮使,真是奇了怪了!
奇怪歸奇怪,幾人還是警惕地看著四周,小心護衛著朱由榔。
雖然永州城現在被他們打下來了,但保不齊城內還有滿清的餘孽,或是一些沒來得及逃走的人。要是被他們發現朱由榔的行蹤,然後發動一場刺殺,那靠他們這幾個人,只怕一時半兒會兒很難抵擋。
一走出大營沒多久,映入朱由榔眼簾的全是斷壁殘垣,還有如行屍走肉一般在大街上零零散散穿行的難民。
在他們收復永州城這場戰役前,這裡早已發生了多次戰鬥。城內百姓們的房子還沒來得及修復,又再一次遭受戰火的摧殘。
“得抓緊想辦法幫老百姓們修復這些房子,不然,等入了冬,天氣冷下來,他們可就要挨凍了。”
朱由榔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繼續往前走,朱由榔看到了更多正在重建家園的百姓。不過,看著他們衣衫襤褸的樣子,心裡面不由自主想到了後世人民解放軍戰士幫助老百姓的畫面。雖然每次都是在電視上所見,但幾乎每次他都會感動到淚溼眼眶。
“人民子弟兵,後世可以有,那現在為何不行?”
不再沿途做任何停留,朱由榔快速檢視了城內的情況後,便立即回到軍營,召見了參將以上的將領。
而在人群中的張孝武則是讓朱由榔看得格外扎眼,但想著正事兒的他,暫時還沒有心思去處理那貨。
看著滿臉喜色的眾將,朱由榔猜到,他們肯定以為自己這次是要論功行賞,這麼著急召見他們。
“大家心情都不錯嘛!是,打了一場大勝仗,拿下了這北伐的首戰,的確應該高興。不過,孤現在卻高興不起來。就在你們還沒起床,還在營帳內呼呼大睡之際,孤帶著幾個親衛去城內四下轉了轉,你們猜孤看到了什麼?”
眾將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明白朱由榔這話是什麼意思?
“殿下,這城內無非就是一些民房和百姓,還能有什麼獨特之處嗎?”一名將領開口道。
“是啊!這城內現在還能有滿清韃子不成?要是有,早就被我軍將士大卸八塊了!”
“說的對!根本不可能還有韃子!”
見這些將領以為自己在城內發現了滿清韃子,朱由榔當即一笑,然後便正色道:“有沒有殘餘的韃子,孤不清楚,但孤看到的是成千上萬的百姓因為戰火摧毀了他們的房屋,現在居無定所,無家可歸!”
眾將上揚的嘴角立即壓了下去。
“你們當中不少人都是普通百姓出身,現在手握重兵,在戰場上指揮著千軍萬馬與敵人盡情搏殺,很是痛快。可你們沒一個人想到了那些因戰亂而受難的百姓。現在,孤將親自帶全軍將士去幫助城內百姓重建家園,願意去的就跟上來,不願去的,就留在大營看家!”
說完,還是那幾個親衛,朱由榔帶上他們就走了。
“殿下,等等末將!”張孝武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是殿下的人,永遠都要跟著殿下,那才是他的歸宿。至於昨天被殿下追著打一事,他早已在此刻拋之腦後。
其餘眾將也看了看李成棟這位名義上的主將,等著他表態。
“看什麼看?還不快招呼弟兄們跟上!殿下都去了,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不能去幹的?”
團結就是力量,除了守城的將士,剩下所有人都準備投入到永州城的重建當中。
朱由榔帶著親衛趕到重建現場,先是將他臨時任命的永州知府邢永安找了來,給這位知府下達一道詔令。
“邢永安,立即以朝廷和你們永州府的名義頒佈告示,即日起,大明朝廷的軍隊將幫免費幫全城百姓重建房屋,希望他們不要有所顧慮。若是有人在這期間鬧事,或者有將士藉機欺壓百姓,一律到孤這裡上告,孤定會嚴懲不貸!”
“殿下,這告示發出去百姓們只怕不會相信。”邢永安有些為難道。
邢永安原本就是明朝官員,曾擔任過永州府同知,孔有德率領的清軍攻佔永州後,他也依舊在官府做官。這次朱由榔打進城後,許多因為害怕被清算的原明朝官員,紛紛都逃離了永州城,但他留了下來,因為他的心裡始終是傾向大明,此前委曲求全,就為重新回到大明的懷抱。
朱由榔也在入城後不久,第一時間就任命他為新的永州知府,責成其迅速組建新的知府衙門,署理一府事務。
“為何不會相信?”
“殿下,您有所不知道,永州城接連遭受戰禍,百姓們對官兵早已畏若寒蟬,十分忌憚。您要是派那些剛攻完城的將士們去幫著百姓重建房屋,他們定會拒之門外!”
面對邢永安的解釋,朱由榔這才恍然大悟。看來,老百姓對官軍已經產生了信任危機。的確,這不像後世,軍民魚水一家親,百姓們見到官兵都熱情得控制不住。
“孤明白了。這樣,你依舊按照孤剛才所說去城內各處張貼告示,至於讓老百姓不怕官兵,孤自有主意。”
“是,殿下!下官這就去辦!”
雖然不知朱由榔有什麼辦法讓百姓們放下心中的芥蒂,但作為當地父母官,他也想看到官兵能和百姓融為一體,早日將這殘破的永州城重建。
“殿下,那些百姓真的很怕官軍?可我們都是大明官兵,他們難道不應該歡迎才是嗎?”
瞥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張孝武,朱由榔當即就決定讓張孝武陪自己演一齣戲,一出讓永州城內的老百姓看了之後眼淚刷刷往下掉的大戲!
“張孝武,你過來,孤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交給其他人孤不放心,只有你能替孤才能好!”
張孝武心裡暗自得意,殿下果然還是離不開我,笑嘻嘻地湊到朱由榔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