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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個飯桶！”
賈琥獨自享用一桶粟米，而且很快半桶粟米下了肚，讓不少人很是震驚。
同樣也引來不少死囚的羨慕。
同為死囚，賈琥一個貪食之名...就大大出名了。
不遠處，試百戶周銘眼神晦暗，向吳志說道：“大人，剛才這個賈琥很明顯就是故意引起戰火，讓那個死囚失手打死了那個伙伕。”
吳志雙眼帶著莫名色彩，看了一眼周銘。
隨著這一群死囚到來之前，周銘就收到了神京城的密信。
誰給他的密信？
密信內容是什麼？
吳志根本不關心這些，只是剛才周銘的態度，吳志一瞬間就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周銘受人所託，要找賈琥麻煩，甚至想要賈琥快些死。
“一個死囚而已，他們所執行的任務，無不兇險異常，自從死囚發配邊軍制度建立以來，有幾個死囚能夠活下來？”
死囚，只是吸引敵軍箭矢的肉盾，百不存一的送死鬼。
為了一個死囚早死晚死，周銘太著急了。
拍了拍周銘的肩膀，吳志其實很想告訴周銘，不要參與到神京城的風波之中。
賈琥就算是現在虎落平川，賈家在北疆軍中勢力，依舊不容小覷。
一個小小的試百戶，主動入這風波之中，最後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已經是吳志最大限度的提醒。
周銘微微頷首：“這個賈琥身高體大，雖然餓脫了相，畢竟身大力不虧，可為死囚前鋒。大人，我們這次與其他各堡，所執行的任務太危險了，死囚數量也不過數百...若是有賈琥這種力大者為前鋒，或許可增大任務成功的可能。”
周銘，這是不把賈琥立即弄死不罷休啊。
還是那句話，賈琥就算是賈家子弟，畢竟只是死囚，吳志雖然欣賞賈琥，賈琥依舊只是一個死囚。
在這邊疆軍營，人命賤如草，何況是死囚。
包庇死囚，那也是大罪，吳志收回目光，除了伙伕營：“可...”
......
吃飽喝足，賈琥找個地方隨便一躺，閉眼消化系統所帶來的力量。
腦海中嶽武聖槍法如神，幾乎是出神入化。
各種兵法瞭然於胸，而且嶽武聖還是才華橫溢，飽讀詩書，名傳各種歷史典籍的才子。
能夠寫出滿江紅怒髮衝冠者，如此才華能有幾人？
吃過飯，不過兩個時辰，有軍需官運來一些棉衣。
作為死囚，能手中有兵刃，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寬容，作為死囚，是沒有皮甲的。
而且棉衣很薄，遮擋寒冷那是做夢。
饒是如此，這一路走來，歷經艱辛，吃盡苦頭的死囚，也是喜笑顏開的換上棉衣。
作為死囚，這也勉強算是，臨死前穿上新衣了。
這些死囚，哪個不清楚，接下來把總吳志，將會指揮他們去送死。
吳志騎在馬上，他的身後跟著七八十人，冷冷的看著換上新衣的死囚。
當所有人換上新衣，吳志率先離開，周銘朗聲道：“拿上兵器，出發。”
出了前鋒堡，百餘死囚，在一個兵卒帶領下向前而行，在他們身後，七八十兵卒，在吳志帶領下，走了一直到了夜間，這才安營紮寨。
第二日清晨，繼續走了二十餘里，陸陸續續有其他兵馬併入。
這些兵馬多的百十個，少的只有二三十，但是毫不例外，他們都驅趕著數量不一的死囚。
又是半天行程，到了一處軍營。
這裡逐漸匯聚了數千大軍，清一色的騎兵。
而死囚也足有數百上千。
晚上，軍需官送來了酒。
有些死囚表情麻木的飲著手中酒，酒是有限的，也就是巴掌大的陶瓶所盛裝。
有些死囚嬉笑怒罵，三五成群大笑出聲。
拿著手中酒，賈琥並沒有喝，而且儘量縮在角落，主打一個低調。
不出意外，這一頓酒之後，就會是一場大戰，飲酒可以麻痺神經，可以讓人忘記恐懼，同樣也會讓人思維遲鈍。
“小子...”
一個略帶醉意，表情兇悍的死囚，一把撈走賈琥身邊的酒瓶：“把你的酒拿來。”
“咔...”
酒瓶剛被死囚拿到手，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如同鐵鉗。
“嘶！”
死囚倒抽一口冷氣，緊接著一張臉扭曲起來：“疼疼疼...放手！”
這一隻手，幾乎捏碎了他的骨頭，鑽心的疼痛，讓這個死囚有些醉意的腦袋清醒過來，下意識的鬆開手。
賈琥另一隻手抓住酒瓶，放在身邊，認真的擦拭手中的刀。
這個死囚灰溜溜走開，只是離開前，眼睛中滿是怨毒。
還有恐懼。
這個死囚的怨毒眼神，賈琥彷彿腦門上長了眼睛看到了一樣，他並不放在心上：“我雖然主打一個低調，卻不是任人欺負。”
......
帥帳中。
鎮虜衛指揮，明威將軍柳荌，大馬金刀坐在帥椅上。
下方各衛所軍堡千戶，位列兩側。
“諸位，今晚勠力同心突襲蒙兀西路軍藏糧谷。”
柳荌臉色凝重且嚴肅，作為乙方衛指揮，親率大軍偷襲敵軍藏糧谷，可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然，我等只有三千人馬，外加一千死囚，諸位可有好的建議？”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柳荌心中有了計劃，且已經派遣斥候，探查過敵方藏糧谷，依舊還是小心謹慎。
作為統帥，善用群智群力，是最聰明的選擇。
“大人...”
一箇中年千戶，略微沉吟站出來：“標下以為，蒙兀藏糧谷易守難攻，一切還需出其不意。且，蒙兀藏糧谷如今探明守軍就有五千，藏糧谷三面環山，唯有一方谷口可以偷襲，標下以為，以三面環山處，派遣三個百戶，各率手下兵馬，外加兩百死囚，出其不意在這三個方向放火...而我等主力大軍，在藏糧谷亂起之時，趁勢強攻...”
“大人...”
這個千戶話音剛落，就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敵軍未必不會戒備這三個方向，必然會有兵馬守護，而南北西三個方向的大山，極為險峻，未必適合行軍。選擇這三條路，只會平添傷亡。”
柳荌皺眉，他也是親自勘察過地形，三面大山的確不適合行軍，太過危險。
而且敵軍，又加強了營寨防禦，三面突襲之法，太過冒險，而且成功率太低，卻也更容易驚動敵軍。
“大人...”
第一個提出建議的千總，不卑不亢道：“標下的提議，並非以這三個方向強攻得手，而是製造浩大聲勢，吸引敵軍更多兵力，而我大軍主力，強攻谷口，就減輕了難度。”
如果一般營寨還好，偏偏蒙兀藏糧谷易守難攻，三面環山，山勢險峻。
唯有強攻一途可以選擇，或者祈禱敵軍過於懈怠。
然而，蒙兀向來都是軍法嚴厲的種族，從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馬虎，粗心大意。
“幼斌之法可行。”
柳荌深思熟慮之後，最後拍板決定：“幼斌安排屬下執行佯攻任務，一旦三個方向火起，主力大軍強攻！”
“現在行軍，丑時務必三方同時佯攻！”
柳荌站起身來，朗聲道：“蒙兀已起數十萬大軍，不日就要南下，而毀掉他們的糧草，是都指揮使下達任務，諸位要牢牢把握這一次立功機會！”
“是！”
幾個千總眼睛中流露出建功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