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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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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許醒來的時候,房間還是一片漆黑。她翻身坐起來,覺得視線有些模糊。

這是怎麼了?

她定了定神,然後運轉靈力,探尋體內的心魂。

墜夢術?

誰下的!

妖邪?

有了這個猜想,她立馬去看紀塵安。

長椅空空,她上手摸了一把,軟墊還是熱的。

人呢?

難不成起夜去了?

寧為許若有所思,很快又出去找其他人。

院內一覽無遺,並無陰邪之氣。

她不敢弄出太大聲響,怕驚擾妖邪,於是在院中施了個法,探查付芙煙和鍾思房內有無異樣。

不過片刻,她就得到了結果——沒有。

怎麼回事?就給她下墜夢術?

圖什麼?

隱隱有所指,於是她穿過長廊,跑去葉氏的住處。

此時深夜,齊府上下早已安眠。

寧為許走在廊中,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心跳逐漸加快。

月上飛簷,還沒過院門,她就看見長廊裡的身影。

因為男女有別,鍾思只在院內守候。

他坐廊臺上,背靠木柱,面向葉氏的房間。

寧為許站在遠處,不知他是否清醒,她抬眼掃了一遍,這院中也無陰邪之氣。

正當她打算施法查探的時候,屋子的門開了。

紀塵安……怎麼會在這兒?

寧為許下意識側身,借門掩住身形。

紀塵安踏出房間,把門輕輕闔上,左右相看幾眼,便提劍沒入夜色。

寧為許心下一動,拔腿就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慌什麼,只是直覺不對勁。

紀塵安這麼晚去葉氏屋裡做什麼?

墜夢術是他下的嗎?

他究竟想做什麼?

……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她腦海中,得不到解答。

她不敢放慢腳步,也不敢弄出聲響,這樣謹慎又竭力地跑著,所以等回到房間時,後背溼了一片。

她把門掩好,維持之前的模樣,又迅速施了個淨衣咒,然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就在她躺下的瞬間,紀塵安推開了門。

紀塵安把門闔上,行雲流水般走到長椅旁,背對著她躺了下去。

屋子除了剛才門開合的吱呀聲,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

好像什麼也沒做過,什麼也沒發生。

寧為許閉著眼睛,胸口起伏,面容沉靜。

墜夢術對她的效用有限,夢不過一半,她便醒來。

現下這個時候,她應該還在夢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本以為今夜就此過去,突然,胳膊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寧為許:“?”

然後第二下。

“?”

她覺得那東西又涼又硬。有種熟悉的觸感,但她分辨不出。

然後那東西換了地方,又在她腿上碰了一下。

寧為許:“……”

她儘量壓制自己的情緒,面上一如既往,心裡卻在狂嘯。

紀塵安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停了片刻後,那東西沒再動了。

耳邊隨即傳來一道微弱的清脆聲,原來是茶杯。

戲弄結束後,她身體逐漸放鬆下來。但在聽到長椅上的聲響後,她身體又繃緊了。

腳步聲逐漸臨近,紀塵安在她床邊停了下來。

他什麼也不做,只靜靜地站在那兒,盯著寧為許。

與往日的淡泊疏離不同,他此刻的眸光中透著一絲狠戾。

寧為許躺在床上,不用睜眼也感覺毛骨悚然。

因為靈力的壓制,寧為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就像真的睡著一樣,平靜且安適。

煎熬了半天,紀塵安撤回威壓,但也沒走,他在床頭看了片刻,確定人真的昏睡後,才慢慢向長椅走去。

寧為許舒了一口氣。

今夜的事情說不清的詭異,成親兩年,寧為許從未像今夜一樣覺得他捉摸不透,她想想都後怕。

她後背又溼了,額角出了薄汗,但她不敢動。

就這樣,她閉著眼睛,想著想著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膳,鍾思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寧為許,你眼睛怎麼這麼黑?”

寧為許下意識瞥向紀塵安,然後又迅速扭頭。

她抿唇,“睡得不好,做了噩夢。”

本來是心虛地表現,但這些小動作落在付芙煙眼裡,就有了另一層意思。

她咳了一聲,朝鐘思眯了眯眼,鍾思那個鬼機靈立馬心領神會。

寧為許:“……”

他們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情,讓寧為許驚恐萬分。

他們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此刻,紀塵安這個始作俑者,在一旁沉默不語。

丁梧桐悶腦袋喝粥,全然不知桌上暗流湧動。

對比太過明顯,寧為許鑑於內心太過煎熬,終於忍不住說了句粗話。

大概就是——老孃昨夜命懸一線,你們以為我尋歡作樂!

她偃旗息鼓,低著頭,無奈地嚼著鹹菜。

飯還未用完,齊福便匆忙來報。

“仙長們快去看看,我家夫人出事了。”

五人對視一眼,紛紛提劍跟上。

齊頌坐在葉氏床前,焦急萬分。

葉氏躺在床上,捂著胸口,神情難受。

付芙煙一到便上前搭脈。

鍾思和丁梧桐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沒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連符紙也一張沒少。

寧為許站在牆根,若有所思地看著同樣站在牆根的紀塵安。

怎麼會這麼巧,昨夜紀塵安來了一趟,今天葉氏就出了問題。

不太對勁。

她正想著,紀塵安忽然看了過來。

寧為許眼睛一動,隨即又把視線轉了回去,但過了一會兒,她又小聲道:“齊夫人這兩天精神不是好多了嗎?怎麼胸口又悶了?”

紀塵安唇角微張,低頭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問。

“我怎麼知道?”他說。

寧為許:“……”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過了一會兒後,付芙煙抽手,齊頌忙問:“付姑娘,我夫人她沒大礙吧?”

付芙煙道:“沒事,只是體內還有些陰邪之氣,我已經給夫人化過了。”

齊頌點點頭,安心下來。

付芙煙問:“齊夫人,您昨晚可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齊夫人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我很早就睡了,醒的時候就感覺不舒服,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付芙煙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帶著其餘四人去了外間。

齊頌安撫好葉氏,也跟了出來。

鍾思對著丁梧桐問:“你昨晚沒看見妖邪嗎?”

丁梧桐吞吞吐吐道“沒……應該沒有。”

鍾思有些不耐煩,“沒有就沒有,什麼叫作應該?”

丁梧桐愧疚道:“昨晚……我,我睡著了,我,我不知道。”

此話一出,眾人呼吸一滯。

寧為許看向紀塵安。

鍾思一臉無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付芙煙心下疑惑,“睡著了?怎麼回事?”

丁梧桐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但只睡了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

付芙煙沒說什麼,眾人心知肚明,肯定是妖邪搞的鬼。

寧為許心中的某個猜想逐漸得到證實,但她覺得匪夷所思。

紀塵安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齊頌見幾人沉默,忍不住問道:“付姑娘,這可怎麼辦?”

付芙煙讓他不要擔心,又從懷中拿出幾張符紙,讓他貼在葉氏床前。

這時,紀塵安忽然道:“齊老爺,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齊頌一愣:“紀公子指的是什麼?我不太明白。”

紀塵安笑道:“齊夫人這次只是胸悶,下一次,那東西可指不定會對她怎麼樣。”他說,“再不說實話,找不到陰邪之氣的源頭,不僅你夫人,你也會有危險。”

齊頌被他一番話唬地哆哆嗦嗦,但最終還是咬牙堅定,“戚百孃的事,我沒有撒謊,不信你們可以去雲城打聽!”

紀塵安笑了,“我可沒說你撒謊。”

這下齊頌慌了。

寧為許這才知道,紀塵安是故意激他。

丁梧桐聽得糊塗,他心想,事關齊夫人安危,齊老爺沒必要撒謊。

鍾思比他聰明,他也覺得齊頌隱瞞了什麼,但齊府上下口徑一致,他們就是查不出來。

寧為許雙手環胸,眸子半垂著,餘光瞥見紀塵安十分坦然。

他為什麼這麼肯定齊頌說謊?還是……

他本就知道些什麼!

想法一出,寧為許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再一想,她又覺得說不通。

如果紀塵安知道內情,那他為什麼還要質問齊頌?

除非……

他知道一些,但不多,所以昨晚才做了那些事,借齊夫人來逼問齊頌。

寧為許把手臂收了收,不動聲色地朝外挪了幾步,心中思緒已是轉了百回。

不是說雲秉宗前任少宗主氣質出塵、宛若謫仙、天人之姿嗎?

這怎麼有兩幅面孔!

……

付芙煙說了幾句好話,讓齊頌見諒,又從懷中拿出幾張符紙,讓他稍後貼在葉氏床前。

齊頌謝過她,沒有多說一句。

他想著,為了齊府的聲譽,能瞞一時是一時,反正人都死了,就算是邪物,誰會相信一個邪物說的話。

不得不說,沒接觸過仙法的凡人想得就是簡單,殊不知,要是紀塵安想知道,他有的是辦法。

付芙煙見雙方都不鬆口,便出了個主意,“既然都覺得戚百娘有問題,不如今晚就去靜棠院看看。”

四人皆贊同。

離開的時候,寧為許故意加快了步子。

紀塵安拉住她,寧為許茫然地看著他,紀塵安問:“你今天怎麼一直看我?”

寧為許:“……”

“因為你好看。”

紀塵安:“……”

因為昨晚的事,寧為許是不想和紀塵安一道的。

但鍾思要守夜,付芙煙和丁梧桐對紀塵安沒有戒備,而且妖邪也不知強弱,所以最終,兩人還是一路。

付芙煙和丁梧桐選了靜棠院最右邊的屋子,於是寧為許和紀塵安留在最左邊的屋子。

這間屋子視野最好,窗下就是懸空廊道。

紀塵安坐在窗臺上朝外看,剛好看到那株海棠。

涼風習習,海棠花瓣不時飄落,廊臺上鋪了一層粉紅。

與窗外的紅花綠水不同,屋內一片狼藉。

桌椅雜亂堆放著,斜對著窗戶的牆邊有一張半大不小的床,床上堆積的灰塵有指甲蓋那麼厚。

寧為許長袖一掃,桌椅床榻便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她坐在床沿上問:“你在看什麼?”

紀塵安頭都沒轉:“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嗎?寧為許想。

看著他一幅冷心冷情的樣子,加上這幾日他的反常行為,寧為許更加捉摸不透。

是他本來就這樣,還是她根本不瞭解?

在雲秉宗的時候,他總是獨來獨往,一般時候都住在明事堂,很少來撫仙殿。

她之前認為,是因為撫仙殿裡面有她,所以紀塵安才不來,就算來了,也是一個住東屋,一個住西屋,中間隔地老遠,就連吃飯也不一塊兒。

她從未像這幾日一樣,和他近距離相處,也才知道他俊秀容貌下的另一幅面孔。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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