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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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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墜看那群人的背影完全不見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背靠著牆壁滑坐到地上。

年叔見狀,忙俯身去檢視葉蘭墜的傷勢,小姐是將軍和夫人唯一的女兒,又是最小的孩子,從小跟在夫人身邊長大,磕碰都捨不得,更何況是受傷流血。想到此,年叔忍不住又哭了。

葉蘭墜緩了口氣,安慰年叔說:“爹,沒事,都是皮外傷,不嚴重,我只是體力耗費太多了,有點累。”

年叔:“小姐,你受苦了,我和你孟姨拖累你了。”

葉蘭墜搖搖頭說:“爹,沒事,我能吃苦。現在都已經是大雍王朝了,將軍和夫人還有哥哥們都不在了,我身邊最親的人就是您和娘了,我只希望你倆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年叔聽到此話,更是淚如泉湧。

“爹,您現在能走得動嗎?聽那群官爺的意思,這邊正在爆發時疫,難怪鎮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得趕緊離開,往附近村裡走,看能不能找到大夫。”

“好,好。”年叔忙抹了一把眼淚,收拾好包袱,把孟姨背上,扶著葉蘭墜離開。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兩個人才終於看到不遠處有炊煙。

走近後發現是一座獨棟的木房子,房子很簡陋,院子裡曬了很多藥材。

年叔一看,大喜:“有藥材,有藥材。”

他上前敲門,拍了好一會都沒見人影。

“難道沒人在家?”年叔看向葉蘭墜。

葉蘭墜:“不會,有炊煙,肯定有人,可能是沒聽到我們敲門。”

年叔扶著院門往裡張望,正在這時,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老人走了出來。

“老大哥、老大哥——”年叔忙大喊。

老人聽到聲音,看了過來,年叔和葉蘭墜同步展顏微笑,親切地看向老人。

“你們是幹什麼的?”老人隔著院門問。

“大哥,我們是從京城逃難過來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我老婆子病倒了,兒子受了點皮外傷,眼看著天要黑了,我們想在您這借宿一宿,大哥能否行個方便?”年叔和葉蘭墜真誠地看向老人。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門外的三個人,開啟了院門。

年叔揹著孟姨,葉蘭墜拿著包袱,千恩萬謝地進了院子。

老人只是點了點頭,關好院門,引著三人來到最大的一間房子。

“把你夫人放床上,我看看她的病情,她這樣子多久了?”老人指了指房間最裡面的一張木床,床上簡單鋪著被褥,連窗幔都沒有。房間裡的傢俱也十分簡單,但看得出來很整潔。

年叔聞言,忙將孟姨放到木床上,回答說:“今天早上的時候,她開始上吐下瀉,一個多時辰後,便開始昏睡不醒,一直到現在,還在昏睡。”

老人點了點頭,上前給孟姨把脈,沉思了片刻,起身去到房間的大櫃子前抓了一副藥,遞給年叔,說:“走廊有爐子和藥罐,放入藥材,放兩碗水,煎至一碗水的時候,就可以了。你先去煎藥,我給孩子檢檢視看。”

年叔和葉蘭墜聞言,又是一番感謝。

老人依然只是點了點頭,讓葉蘭墜坐下後便開始檢查傷口。傷口都不是很深,老人給葉蘭墜清理好傷口,敷上藥,用紗布裹好,拍拍她的肩膀說:“孩子你很堅強。”

年叔煎好藥,喂孟姨喝完了藥,又過來檢視了一下葉蘭墜的傷口包紮情況後起身去找老人。

老人在廚房炒菜,見年叔進來,點點頭說:“都是些粗茶淡飯,你們將就吃點吧。”

“大哥,太謝謝您了。這是一點銀兩,請您收下。”年叔雙手遞上銀塊。老人看了看銀子,拿過帕子,擦乾淨手,把銀子接了過去。

“你給的銀子多了,我沒有找零的。”老人說。

“您老儘管收著,多虧能遇見您。我們去過鎮上,鎮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年叔裝作不經意地問。

老人聞言,臉色一變,說:“前陣子鎮上發現有時疫,傳播得很快,好在當天鎮子就被官府封了,不想封了四、五天後,突然就解封了,鎮子上的守兵全走了,時疫馬上就傳染開了,鎮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便沒人了。”老人說完,搖搖頭,不想再多言的樣子。

年叔見狀,離開廚房,去看孟姨,發現她已經醒過來了,便拿了半塊餅用開水泡軟後喂孟姨吃下,待孟姨重新躺下後才回到廚房。

飯菜已經做好擺在桌上,兩個菜,一看都是挖的野菜炒的,主食是水多粥少的粟粥。年叔見狀,把包袱中留的三個餅拿出來,用開水泡軟,遞給老人。

“大哥,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年叔問。

“我姓崔,崔廣白。”老人看了看遞過來的餅,又說:“我原是住鎮上的,後來兒子被拉去當兵,再沒回來。老伴去世後,我便搬到這處房子,清淨。”

年叔:“大哥,我看您鬍鬚、頭髮全白,還以為您年事已高,聽您這樣說,感覺您年紀不大啊。”

崔廣白說:“我今年五十五了,我和老伴中年得子,歡喜得緊,不想兒子剛滿十七,還沒來得及娶妻生子,便被拉去當兵,三年前仗都打完了,也沒見他回來,估計是回不來了。老伴想兒子想得厲害,知道兒子再回不來了後,便一病不起,沒多久也走了。”

年叔和葉蘭墜都沉默了。戰亂年代,最苦最難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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