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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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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墜擔心暴露,所以從進入這處院子後便深居簡出,孟姨和年叔去街上探聽了幾回訊息,均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也只能儘量低調行事,不去惹人注意。

葉蘭墜知道,那些找她的人目前追蹤的重點都放在城外,但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肯定就會有所察覺,重回京城來查詢。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打這個時間差。

童掌櫃已將那名學徒安置妥當,就等兩個多月後再配合年叔演一場戲,然後學徒就能重新回店鋪安心做事了,而葉蘭墜也能金蟬脫殼,重獲自由。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但沒想到的,意料之外的事突然就發生了。

“小虎,小虎,出大事了。”孟姨一陣風一般地跑進院子,關好院門便一疊聲的喊。

“小虎”是葉蘭墜假身份的名字。她聽到孟姨叫得這麼急切,忙從房裡跑出來。

“我在,我在,怎麼了娘?”

葉蘭墜一邊說,一邊拉著孟姨進了屋,讓孟姨坐下,喝口茶緩緩。

孟姨端起茶杯,一口氣喝盡,開口說:“我今天在鋪子裡,官府的人突然來了,說明天開始,城內所有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丁都要去府衙報到,參加什麼保衛戰,你年叔,不,你爹他,他……”孟姨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娘,知道為什麼招兵嗎?”

“說,說是,皇上病危,睿親王勾結狄族賊人造反。我回來這一路上,街上已經亂了,城門也封了,到處都是官兵。小虎,怎麼辦?”

葉蘭墜心裡“咯噔——”了一下。為什麼?皇上病危應該是一年後的事,怎麼提前了?睿親王怎麼會勾結狄族造反?她知道現在糾結這些沒用,忙深呼吸幾口氣,穩住情緒。

她安撫孟姨說:“娘,別慌。爹呢?他去哪裡了?”

“他今天一早便出城進貨去了,現在也不知道走到哪裡了?”孟姨眼中掩不住的擔憂。

葉蘭墜站起來,沉思了片刻。

“按腳程,爹這會應該還在回城的路上。我們得立刻出城,去找爹匯合。”

“可城門已經封了,到處都是官兵,我們如何出得去?”

“娘,我知道一個出城的方法,但需要冒些風險。您去收拾一下行李,把重要的東西帶上。我也去準備一下,一刻鐘後我們就走。”葉蘭墜冷靜地說。那淡定從容的神情,真的不像一個才十三歲的孩子。孟姨和葉蘭墜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已經習慣了她身上這種異於同齡人的沉著冷靜的氣質,只道她是因為突逢大變,所以才會性情大變,不疑有他。

孟姨一邊應著,一邊去收拾行李,葉蘭墜的沉著冷靜讓孟姨安心了很多。

葉蘭墜目送孟姨離開,先將行李收拾好,又去廚房準備了幾樣東西,帶上一些吃食,便和孟姨匯合。她們這樣裝扮,太過引人注目,但如果等到天黑,時間上便來不及了。她的武功在這三年裡長進了不少,但畢竟這具身體還年幼,在內功方面還差些火候,好在輕功造詣深厚,易容的水平也從上一世的記憶中完美繼承下來了。她把自己和孟姨打扮成流民模樣,這樣,即使她倆一人揹著一個包袱在大街上走著,也不會有人注意了。

收拾妥當,葉蘭墜帶著孟姨從側門悄悄走出來。沿著街道往城牆走。城中多了很多官兵,在城中亂走亂撞。兩個人混在人群中,安靜、低調地快步走著,很快來到京城西南角的一處隱蔽的樹林中,綠蔭掩映中傳來水流潺潺的聲音,那聲音是從一個低矮的洞穴中發出來的。

葉蘭墜招呼孟姨過來,低聲道:“這裡有一條暗河,暗河可以通往城外。”

孟姨神色慌張,站在河邊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官兵的身影,心中稍定。

葉蘭墜繼續說:“有些做地下買賣的商人會在這裡碰頭,或者運送貨物,知道這條路的人不多。”她也是因為上一世的際遇無意中知道了這條極其隱蔽的路線。

洞穴口爬滿綠藤,只有齊胸高,兩人彎腰才能進去,走了好長一段,才終於感覺頭上寬敞了。

水流變成了嘩嘩聲,河床旁飄著幾艘破破爛爛的孤船。葉蘭墜挑了一艘稍微好點,不至於漏水的。樹林裡光線暗淡,她扶著孟姨摸摸索索上了船,船上有一個槳和一個竹篙,葉蘭墜輕輕地搖槳,離開河岸後,拔出竹篙,繼續划船。她儘量不發出聲音,船逆著水流,緩緩往前。

船行了好一會,來到了暗河的出口。出口在城外一片荒蕪的淺澤中,十分隱蔽。兩人下了船,沒把這非法船隻栓在岸邊,它就自己順水漂回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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