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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你來真的？”
周顧白很是驚訝，他沒有想過陸長鳴有一天會對一個人感興趣，還是女生，他以為陸長鳴的情絲是被抽了的。
“誒我知道，我知道。”秦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那個女生是隔壁學金融的，叫傅詩情，今年大二，長相好，學習好，咱們學校不少男生都想追她，不過還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
他擠開周顧白，攬上陸長鳴的肩說：“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她的微信。”
陸長鳴收回視線：“不必。”
“別害羞嘛，喜歡就要大膽去追啊，不要因為你比她年紀大就不敢表達，雖然是大了不少。”
鄭不悲把喋喋不休的秦漢拉回來：“行了，別在這當紅娘了。”
陸長鳴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周顧白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然挑了下眉梢，一副看穿真相的模樣。
隨後幾天，周顧白偶爾會在校園裡看到陸長鳴出現在傅詩情上課的必經之路，他從來也不搭訕，就只是靜靜看著她走過，像是在確認什麼。
在傅詩情的身影消失後，他就會離開。
這天，陸長鳴難得沒有出門，宿舍裡只有他和周顧白兩人。
安靜的宿舍裡，周顧白一手拿著書，一邊偷偷瞟著陸長鳴，過了一會，他終於按耐不住拖著椅子坐到陸長鳴旁邊。
“你今天不去看那個什麼情的？”
陸長鳴搖頭。
“我有一個猜想，你聽聽看我猜得對不對。”
陸長鳴扭頭看他，周顧白清清嗓子：“你總是去見她，其實不是喜歡她，你根本就是認識她對不對，或者說你是認識她的前世。”
陸長鳴沉默兩秒：“對。”
周顧白繼續八卦道：“難道說你們前世有段情緣？你負了她？”
陸長鳴：“並非。”
他說完之後就沒再說下去，周顧白等了許久沒等來後續，拿出條件誘惑道：“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幫你複習，保證你低分飄過，不掛科。”
還沒到期末，思修老師就要期末考，還是閉卷，教室裡滿是唉聲嘆氣也挽回不了老師那顆冰冷的心。
周顧白說的當然也不止是思修這一門課，還有其他專業課，要是靠陸長鳴對現代科技那一竅不通的腦袋，考完肯定是一串的掛科。
陸長鳴思索片刻，覺得這個交易可行。
“大概是九百多年前，我在山間救了一女子……”
…………
“救命啊，救命。”
紫色羅裙的女子被一夥山匪團團圍住，又驚又懼的攥緊了自己的包裹。
不遠處倒著幾名衣著樸素的男女，皆是被山匪一刀斃命。
劉賤女瞧了瞧被山匪殺死的同行人，只餘自己孤身一人面對這些山匪，恐怕是凶多吉少，她絕望的閉上眼。
不多時聽到幾聲慘叫，睜開眼卻看到山匪被打倒在地，她身前站著一名黑衣男子。
“滾。”
男子聲音沙啞，山匪們見自己打不過，連忙帶著兄弟們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劉賤女心知是黑衣男子救了自己，行禮道謝：“多謝恩公。”
陸長鳴的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她，一言不發，抬腳就要離去。
“恩公且慢。”
劉賤女叫住他，低頭從包裹裡掏出幾枚銅錢，伸手要遞給陸長鳴。
“什麼意思？”
劉賤女深吸一口氣，“我想請恩公護送我一程，這是定金，到家後我會再給恩公一兩銀子。”
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遇到其他的山匪，如果遇到，她一介女子是肯定逃不過的，與其讓那些山匪謀財害命，不如用些銀兩找一個護衛，讓她能安全返家。
陸長鳴聞言轉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劉賤女被他看得後脊發涼，怕他嫌錢少，補充道：“恩公覺得多少銀兩合適，儘管提。”
“財不外露，你不知道嗎？”
聽到陸長鳴語氣淡漠的話，劉賤女反而放了心，她笑著說：“我覺得恩公不是壞人。”
陸長鳴的視線又在劉賤女頭頂上繞了一圈，接過銅錢問：“家在哪裡？”
“翻過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劉賤女躲避山匪時崴了腳，走得慢，陸長鳴不催也不幫忙，只不遠不近的走在她身前。
夜裡，兩人沒找到過夜的地方，就在山路旁生了堆火。
劉賤女從包裹裡拿出一包油紙，油紙裡包著幾張餅，她分給陸長鳴一張。
陸長鳴拒絕：“你吃吧。”
“恩公莫不是嫌棄？”
陸長鳴無奈接過了餅，放在火上烤。
劉賤女這一天又是被山匪追殺，又崴了腳，走了一天的山路卻也不見她叫苦。
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性格堅毅。
陸長鳴忽然問：“你叫什麼？”
劉賤女被餅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劉賤女。”
小時候不懂得名字的含義，被父母叔伯還有鄰居們“賤女、賤女”地叫著，長大懂事後才明白父母取名的用意。
好在陸長鳴沒有說什麼，劉賤女低下頭繼續吃餅。
過了一會，或許是太安靜了，劉賤女說：“恩公叫什麼？”
“我姓陸，陸長鳴。”
“長鳴。”劉賤女笑起來，“真好聽的名字，恩公的父母一定很愛恩公吧。”
“這個名字不是父母取的。”陸長鳴往火裡添了把枯枝。
“那是誰取的？”
“一個恩人。”
“那也很好聽。”
火焰映紅了兩人的臉龐，劉賤女盯著燃燒的火堆盯了好一會，另一旁的陸長鳴問過名字後就再沒說什麼，劉賤女看向沉默的他，忽然有一股衝動，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安靜的聽過她說話。
“我感覺我的爹孃不愛我。”她突然說。
陸長鳴扭頭看她，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從小到大，他們都不喜歡我，弟弟能吃肉，我卻只能喝湯，弟弟出門玩耍，我只能在家割草做飯，他們只喜歡弟弟。”
“去年，他們把我嫁給一個快死的老男人沖喜，因為老男人給的彩禮多，拿到彩禮，弟弟就有錢娶妻了。”
劉賤女忽然又笑了，她說：“我趁亂逃跑了，是不是很厲害？”
陸長鳴也彎了彎唇：“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