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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記吃不記打，前一秒還在擔心要怎麼和鬼同住一個屋簷下，後一秒就因為某鬼不說話，存在感弱忘記了。
下午六點多，三人點了些外賣還偷渡了幾瓶小麥果汁到宿舍，邊吃邊聽周顧白繪聲繪色的跟他們講他在冥界的所見所聞。
“你是說從忘川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你幹嘛不看。”
“我對那個沒興趣。”
“你真見到謝必安了，他長得帥嗎，是不是跟傳說裡一樣，吐著長舌頭？”
“沒有沒有，人家長得挺正常人的，還有點小帥，就是感覺脾氣不太好。”
“所以你看見秦廣王了嗎？”
“說到這個我就氣，我就差一點就看到了。”
“行啊周白，你也算比普通人多了一場人生經歷。”
周顧白仰頭喝掉瓶子裡的最後一口小麥果汁：“呵，我這點經歷可不是誰想有就能有的。”
鄭不悲：“那是，誰比得上你啊，別人一輩子就活一回，你能活兩回。”
周顧白的表情莫名驕傲。
六七點鐘，外面的天色開始變暗，周顧白模模糊糊聽到窗外有人在唱歌。
“Everybody起來嗨，請大家跟隨我的節奏搖擺你的頭骨，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頭骨？
這誰用詞這麼獨特。
周顧白問：“咱們學校今天晚上有什麼活動嗎？”
他們這棟男生宿舍樓後面連著操場，偶爾那些學長學姐在操場上舉辦活動的時候，他們這裡被迫聽得一清二楚，所以聽到有人在唱歌，周顧白下意識以為是學校在辦活動。
秦漢：“沒有啊。”
周顧白疑惑起身往窗邊走去：“沒有嗎，那外面是誰在唱歌？”
鄭不悲側耳聽了一下，說：“我沒聽見有人唱歌啊，你是不是幻聽？”
“不可能。”周顧白肯定道，“就是有人在唱啊，你們看——”
他拉開窗戶，探頭看到樓下圍著四五個人，邊唱歌邊舉著自己的頭在前後搖擺。
“砰——”
周顧白麵無表情的關上窗戶。
秦漢：“怎麼了？”
“沒事，我有點眼花。”
周顧白目光掃向陸長鳴，發現他沒有要向他解釋的意思，深吸一口氣，再次拉開窗戶。
半身血的男大學生縱聲嘶吼：“你就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剩下幾個雙手舉著腐朽的頭顱：“留、下、來！”
沒看錯，他沒眼花。
周顧白倒吸一口涼氣，後退兩步離開窗前，怕那幾個斷頭鬼發現他，他還捂著嘴不讓自己發出尖叫。
“鬼，有鬼——”他指著窗外虛聲道。
“哪呢？哪呢？”
或許是因為最近遇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秦漢和鄭不悲這兩個從前聞“鬼”色變的人現在一聽到有鬼就開始莫名興奮。
兩人把周顧白推到一旁，扒著窗戶仔細的看。
“沒有啊，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
聞言周顧白踮起腳向窗外瞟了一眼：“有，那不就站在那嗎，好幾個。”
秦漢又看了一圈，他除了看到幾對小情侶外，什麼奇怪的生物都沒看到，回頭對周顧白說：“你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我們都沒看到啊。”
周顧白有些小崩潰：“怎麼會，那麼明顯你們都看不到嗎？”
鄭不悲沉吟一聲：“嗯，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看不見才是正常的，你真的見鬼了哦。”
周顧白聽懂了鄭不悲的言外之意，臉色白了一個度，神情恍惚地問陸長鳴：“你能看見嗎？”
陸長鳴淡然的點頭：“他們每天都要在那裡唱到很晚，很吵。”
聽他這麼說，周顧白忽然想到之前一天晚上看到陸長鳴向窗外扔水瓶，原來是這樣啊。
秦漢驚奇道：“我去，周白你是不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有陰陽眼了？”
“大概……是的吧。”周顧白都要哭了，“你怎麼不早說？”
陸長鳴不置可否：“你早晚都會知道，我何必多說。”
周顧白強顏歡笑：“好，好事，以後我就不怕撞鬼了。”
“可是，你有了陰陽眼之後，不會每天都撞鬼嗎？”
鄭不悲說話的表情真誠，他的話卻直戳周顧白的心窩，秦漢心疼他，拽了鄭不悲一下讓他少說兩句。
周顧白一手捂住臉：“沒關係，大不了以後晚上不出門不就好了。”
陸長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周顧白挪開凳子，生無可戀的說：“你們先吃，我去上個廁所。”
“哦。”
兩分鐘後，三人聽到一陣鏗鏘有力的急促的腳步聲逼近，周顧白“砰”地一聲推開宿舍門。
“操，廁所有個醜鬼盯著看我尿尿。”
秦漢：“……”
鄭不悲：“……”
……
“石總，劉總來了，在會客室。”
石靖在檔案上籤上字，抬頭對秘書說：“好，你先去忙吧。”
他起身穿起西裝外套來到會客室，笑道：“老哥，有段時間不見了，你怎麼想到到小弟我這裡來了。”
劉西塘起身迎接：“哎呦老弟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兩人坐到沙發上，石靖說：“老哥，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
劉西塘一拍肚腩：“嗐，沒病，就是最近太多糟心事給折騰的。”
“是生意上還是家裡出什麼事了，老哥你別跟我客氣，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儘管提。”
“不是。”
劉西塘嘆了口氣：“我不是來找你幫忙的，我就是過來你這散個心。”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你也知道我老來得女，家裡邊那小姑娘才六歲，我平時疼她疼得不得了，我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生意場上跟劉西塘打過交道的沒人不知道，他年過四十才有了一個小女兒，平時掛在嘴上經常唸叨。
“是火火出什麼事了嗎？”
劉西塘一張嘴又是嘆氣：“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火火最近總是自言自語，還說什麼有個妹妹陪她玩。”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哪有什麼妹妹，聽她這麼說，我跟火火她媽都嚇了一大跳。”
“我知道你平日裡最不信這些牛鬼蛇神的，你也別笑話你哥我。”
“哪能啊。”
石靖心說現在沒人比他更信了。
“我們找了個道士做了場法事，但是沒用，那玩意雖然不傷害火火，但是他對我們夫妻兩個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你嫂子昨天從樓梯上摔下來，現在還在醫院呢，我剛開車過來的時候差點出了車禍，你說這可怎麼整啊。”
石靖沉默的聽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劉西塘，“老哥，你也別太著急，一個道士不行，就再找幾個，總有一個能解決。”
他說著，拿出打火機，劉西塘叼著煙湊上前。
“咔嚓”一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