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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我猜的。小糖那次出去玩摔傷了，嚎啕大哭不止時，說遇到了個厲害的大哥哥，空手就能變出個風車給她。”
阿音掩嘴淡笑了下，“現在又能徒手變出換洗的衣裳。”
“這麼說來，那我確實是會的。”
“！？”阿音瞪大了雙眼，好奇不已，“所以你是真的會嗎？是跟那些戲子學的嗎？”
閻落扯了扯嘴角，“差不多吧。”
“那你除了會變風車和衣服以外還會變什麼？”
“你想讓我變什麼？”閻落合上書本，似笑非笑地對上阿音饒有興趣的視線。
對視不到一秒，阿音怯怯地收回目光。
閻落輕笑地走來，“我又不是真正的戲子，怎麼可能什麼都會變呢？也就會這三腳貓功夫，變出這點隨身帶的東西罷了。”
“今晚你睡哪邊？”閻落問。
阿音抬起頭看看閻落，又看看坐下的床。
他以前哄小妹睡覺時，這張小床就剛好能容納他倆。
而現在要是兩個成年男子的話......估計有些擠。
“我睡哪邊都成，都聽公子的意見。”
“嗯？”閻落毫不客氣地一躺而下，“那行。”
阿音難為情地看著留給自己的那條縫，“公子可以在挪一點點嗎？”阿音小聲地用手指比劃了下。
一張床板上儘管疊上被褥，閻落弓著身子，還是怎麼睡怎麼不踏實。
床小又破舊，稍稍動個身子就感覺放炮竹一樣，響個沒完。
眼前這個瘦弱的男人就是這麼也能睡著？
這確定不會影響睡眠質量嗎？
“閻公子......”阿音弱弱地喚了聲。
“嗯？”沒睡好導致的心情差，讓閻落一開口便是鬱悶得陰沉的語氣。
“你是不是想翻身？”
“我倒是想翻身，哪有位置啊？等等壓到你。”閻落閉著眼不鹹不淡地來了句。
“沒事的。閻公子可以壓在我身上......”
閻落猛地睜開眼皮，倉藍的眸子晦暗不明地死盯著懷前的人，牙縫裡艱難地擠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背對著閻落，甚至看不清閻落神情的阿音不覺自己有哪裡說錯話了。
“沒事的......”今日跑上跑下早已讓他精疲力盡，本該沾枕就著的阿音總是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才秉著睏意去開導閻落。
次日一早，閻落睜開眼時，身側早已沒了阿音的身影，就連那側的被窩都是涼的。
他起身，感到一陣腰痠背痛，皺著眉舒展會筋骨後，才發現阿音早已經給他打好洗漱用的水放在桌上了。
閻落指尖摩挲著粗糙的毛巾，一雙宛如深湖般湛藍的雙眸底下深不可測。
他走出房中時，看到朝他迎面而來的阿音。
“閻公子醒了，正好，早餐也快備好了。”
“嗯。”閻落應了聲。
背在身後的手緊了又松。
感覺阿音像是個沒有煩惱永遠有使不完的生命勁似的。
有什麼好開心的？
有什麼好快樂的？
自己過得多苦難還不知道嗎？
還笑得這麼甜，想迷死誰似的？
閻落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地抿抿嘴。
看著就傻乎乎的。
早餐跟昨晚的情形差不多豐盛，想到家裡來的尊貴客人，阿音娘想大展身手，天還沒亮就起來做了好幾個菜。
桌上味香色俱全的菜餚端上桌時，還在迷迷糊糊坐著的小糰子突然如夢初醒。
她望著桌上的菜，興奮地用肉嘟嘟的手鼓起了掌。
“哥，哥哥，娘怎麼做這麼多好吃的？”小糖咬著手指問。
阿音拉開小糰子放在嘴邊上的手，聲線溫潤而輕柔，“不能總咬手，裡面有蟲蟲的。”
“嗯嗯！”小糖靈機一動，指了下邊上的閻落，“是不是給大哥哥做的？”
阿音一把捂住小糰子的嘴，笑得僵硬，“小糖不可以沒禮貌。”
怎麼能當著客人的面說這種奉承的話？本來閻落昨晚就沒吃多少，阿音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菜不合閻落口味，還是閻落在跟他們客氣。
今早要是因為小糖的話，讓閻落不好意思用餐，想必阿音娘都要哭暈在灶臺上了！
阿音揉著小糰子的腦袋，“哥哥去幫娘端菜，你跟閻哥哥坐著等一會。”
“嗯嗯！”
看著哥哥消失的身影，小糰子立馬把視線轉到閻落身上。
她故作神秘地湊到閻落身旁，向閻落揮揮手，似乎讓閻落低下頭聽她說悄悄話。
閻落睨了眼後，本想不理會，但身子卻不自覺地歪向小糰子。
側頭灌入耳邊的那句話，讓他回味久久。
“閻哥哥，小糖喜歡你，可以一直留下來嗎？”末了她又加了句，“有閻哥哥在，小糖就會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閻落嘴角勾著淺淺的笑，“真是小饞貓。你哥哥就沒你這麼饞。”
“誰說的，哥哥也饞呀。”
“哦？他饞什麼了？”
“他喜歡東街巷子裡頭的餛飩，也喜歡吃阿黃爺爺做的叫花雞，還有糖葫蘆，松子糕，肉饃......”
“菜來了。”阿音跟母親端著幾盤菜出來時又聽見小孩在嘀嘀咕咕著什麼，“小糖，又跟閻哥哥說什麼胡話呢？”
她撇撇嘴道，“小糖才沒有胡說！”
“嗯，確實。小糖沒有胡說。”閻落平靜地替小糰子解釋著。
“呃......”阿音倒不知怎一會兒功夫，兩人的感情這麼好了？
都坐下後用餐後，閻落不解地看向那張空著的椅子，對阿音問道，“你爹呢？”
“哦，他呀還在睡覺。”
阿音娘解釋著，“阿音爹無論睡得多早，一般次日都會日上三竿才起來。這不下午他還要去外邊替別人搬東西，所以就讓他多睡久點，就沒喊醒他。”
“搬東西？”閻落舀著粥思緒浮沉。
“嗯，一天能掙個十幾文吧。”
“加上阿音每隔段時間都會去山林採藥，拿出去賣，我呢在家裡耕種，我們家支出的不大，所以也勉勉強強能維持一家的生計。”
說著說著就點醒了阿音娘心中之痛，她看了眼阿音，眼裡充斥著愧疚。
“阿音自小喜歡讀書，可我們家還是沒能力供他讀下去。”
“娘，這都陳年往事了，還提做什麼？我覺得現在的生活也蠻好的。”阿音淡笑著打斷了阿音孃的悲痛情緒。
“那阿音現在還想念書嗎？”閻落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看向阿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