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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寒冬催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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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張北要塞。

“伽南大汗!我們抓住他了!”

一個瘦弱的少年被西戎騎兵押著,跪在西戎大漢迦南穆面前。

他極清瘦,是個高個子,五官還算端正,頭上戴著青布抹額,兩頰略微凹陷,手臂隱隱皮包骨頭。短褐衣下,肋骨清晰可數。雖極清瘦但不至於骷髏一般,雖略有力亦難敵一般軍士。

“大汗!”少年安安穩穩地被押著“紇琥正在養兵!不日便會南下大漠!”

迦南穆冷笑到:“他們今年好歹也是在張北城下磕了個頭破血流!再說了,今年雨水豐沛,水草豐美,不至於把他們逼得來踢石頭!。

忽然,城外下起了大雪。

迦南穆飛跑出去,看著漫天雪花難以置信:“白災?!!”

不超過半刻鐘,落雪就已如毛氈。

迦南穆咬著牙,滿臉橫肉扭成了團。

騎兵們鬆開了那個少年。

“你姓甚名誰?是做什麼的?哪個族裔”迦南穆盯著他。

“小人無名無姓,不知哪族,販馬為生。”

迦南穆蹲下,把身上彎刀解下來送給他,“賜姓烏力吉!取名貞豐,歸我迦南一族。我這有一份夜不收的差事,不缺吃穿,願意幹?”

少年接過彎刀:“小人烏力吉貞豐,願為大汗效死!”

迦南穆輕輕一笑,轉身欲走,卻突然回頭問:“為什麼幫我?”

少年抬頭,拿出一個蘭花硃砂墜:“小人三年前流落長安,被一皇族公子所救。如今沒有文牒難入長城,念楊隋與大戎兩家親暱,故此行是為報恩。”

這個墜子明顯是一對中的半副,大小不過成人大拇指甲一般,但是被雕琢的十分精美,蘭花瓣上隱見“親親幽蘭”四字。

迦南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前的墜子正是自己妹妹迦南淑省親時和自己唸叨的那個丟了三年的墜子!

“拿紙筆來!”迦南穆開始寫信:“烏力吉,我正好認識這個玉佩的主人,我幫你把他叫來,共同守備紇琥。”

烏力吉貞豐喜出望外,但又極度擔憂:“大汗,那公子今日算來絕不可能成年,把他從長安喚來這死生之地… …”

迦南穆一咂牙,心想確實。那兄弟倆今年都是十六歲… …

迦南穆狡黠一笑:“那,你既然能從紇琥國逃出來。那你一定能把那位公子從長安接過來。”

烏力吉起身:“能親身報恩,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跳下去,只是希望望可汗能贈一匹耐跑的馬。”

迦南穆點點頭,便把他送了出去。

“父汗… …”王子迦南恩靖出來問:“那小子如果是紇琥奸細怎麼辦。

迦南穆撇撇嘴:“紇琥人真要拿你表弟開刀的話,我們也無能為力,手下部落不可能會有願意和紇琥鐵騎硬碰硬的。”

迦南恩靖臉色刷一下地白了:“您是要… …”

迦南穆背起手,瞥他一眼:“怕什麼,你表弟出了事,不管他是不是奸細,就把他推出來頂包。你表哥要是安然無恙,就撇開他,功勞我們的。”

… …

伽南氏與楊氏本來都是前朝勳貴之族,楊氏以文治封鄖州,伽南氏以武功封朔方。兩族世代通婚,定下約定“若百年之後天下大亂,你我必為秦晉之好。”

後來藩鎮割據,天下大亂。在漢水流域經營多年的楊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秦川,又花了三十年時間覆滅三晉,平定豫州。在北方擁有了了絕對的霸權後定都長安,國號大隋。國祚已有六十餘年,與華北江南一眾國家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而伽南氏靠著遠交近攻的方法拉攏吞併漠西與西域小國 一步步蠶食領土,慘淡經營六十餘年至今日才在西域和漠西拉起來一支鬆散的部落聯盟,本來的國號“元”也被改成了“西戎”。伽南氏對主權的控制力之弱可見一斑。

時至今日,西戎王室對於大隋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上的依賴都越來越深,兩家不似盟友,反而似是附庸……

同時,大隋奉天殿。

文武百官在朝堂上打得不可開交。

關於西戎的求援,文臣與武將打得不可開交。

左側文臣,右側武臣。

文臣主張晉王掛帥,武臣主張太子親征。誰都不想放棄西戎伽南氏這個盟友,誰拿到他,就得到了皇后的支援呀!

楊蘭穩穩的站在朝堂上,抱著全新的朝笏,低下頭閉目養神。

楊政看著在身側一襲白衣的楊蘭,手裡拳頭攥緊。

“他怎麼就這麼遊刃有餘,他怎麼就這麼安閒?!”

朝堂上溢滿了火藥味… …

而楊憲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楊蘭的剋制,楊武的戾氣… …

屏風後,迦南淑端坐。手裡的佛珠盤啊盤。

史言:“時北朝(西戎)屢遭寒冬,北風催命甚急。正朝亦多不順,文成及武悼二帝庭爭如二龍並世,天下大有風雲捲動之勢。恰會紇琥寇漠西,帝欽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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