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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輕輕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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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蘭邁進大門,陳尚書趕緊起身迎接。

夏荷察覺到了四周女性對自己丈夫的鷹視狼顧,立馬抱緊楊蘭的胳膊。

楊蘭拼命地壓制臉紅,畢竟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幾次被同齡的女孩抱過。

“臣恭迎晉王殿下。”陳尚書畢恭畢敬地請楊蘭就座。

楊蘭點點頭,示意其他人也坐下。

陳圭再側桌看著這位白髮親王,心裡陣陣悲涼,心想,“我竟然要給這樣一隻‘小白兔’去當侍讀?”

陳尚書端起一杯酒,微微一笑:“晉王殿下監國這一年,隋國大治,我可得替我大隋百姓謝謝王爺呀!”

楊蘭聽著他的商業吹捧很是肉麻:“陳尚書,今日為何請本王,可是那日的諫言?”

陳尚書微笑著:“哎,王爺,今日莫談國事。”

楊蘭有深意的看著他:“不談國事?那可要談家事?”

陳尚書早有預料,避開了這個問題,反問“王爺愛聽戲嗎?”

楊蘭搖頭,“不能說愛聽,只能說聽過。”

陳尚書拍手叫人,“來,上戲!”

福慶樓的大臺子上的幕布緩緩拉開,上演了一出《五子奪嫡》

楊蘭品一下茶,評道,“五子相爭,致家不和,國不興。滿眼一己私利,乃是不忠不孝之戲。”

陳尚書反將一軍,“當年大隋九子爭位,子嗣將先皇停屍不顧,急忙束甲相攻啊。最後還是當今聖上將先皇安葬的,依我看,奪嫡之人未必不忠不孝,乃是大忠忠於國而不忠於王,大孝孝於祖而不孝於父!知道自己能力更強,對國家更好,便積極上位。知道自己能讓祖宗光耀,便積極上位,讓國家名揚遠播。再有,當刀架在脖子上時,有幾人能不反抗呢?”

楊蘭看著他虛情假意地慷慨陳詞真想罵他,問道,“哼,能讓刀架在脖子上的,全然是沒有經營好親人之情感,又是一出‘鄭伯克段於鄢’!還有依陳閣老之言孝父者見識鄙薄,忠王者心思迂腐?”

陳尚書見楊蘭回應,心中竊喜,“正是!”

楊蘭冷笑。

夏荷當即就想站起來大罵陳尚書,可又怕他對楊蘭不利,只好悄悄的耳語楊蘭:“這老東西,真不要臉……”

楊蘭輕易看穿了她的心思,回身輕聲安慰,“沒事,等下看我懟他的。”看著香香軟軟的她很讓楊蘭放鬆。

陳尚書緊咬不放,繼續旁敲側擊:“王爺……您覺得史官會怎麼記錄陛下。”

楊蘭正視他,“史家秉筆直書,向來不是王室能干預的,但是我肯定他們不會寫父皇是順位繼承的。”

陳尚書欣賞著自己完美的理論:“以我愚見,陛下可以招募大量野士,廣撒野史!屆時傳到後世,誰知道是真的?”

楊蘭冷笑:“我大隋王室不做此等下流之事!”

陳尚書微笑著勸:“王爺,這叫手段,這叫政治。是一個合格君王的必修課……”

楊蘭立馬打斷他:“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也不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我這一生,跟隨兄長,匡君輔國足矣。”

陳尚書緊逼不饒,“那……陛下讓晉王監國,意義何在?就是判斷您和太子的才能誰更勝一籌!”

楊蘭冷靜的反駁:“皇兄是嫡長子。”

陳尚書勸道,“我大隋向來立賢不立長,更何況王爺與太子乃是雙生子,誰長誰幼,亦猶未可知呀。”

楊蘭內心的一根絃動搖了,神情略顯掙扎起來,臉色微白,滿額大汗,心想,“是啊,父皇不惜冒險,讓太子隨王出征。留下自己監國,意義何在?”

可是楊蘭必須和陳尚書抗爭到底,急中生智,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本王看來並不能理解這‘大忠大孝’了。那敢問陳尚書可是大忠大孝之人?”顫抖著的內心說出了緩慢而平穩的話。

陳尚書瞬間啞火暗自歎服楊蘭的心思縝密與冷靜,要是回答是,自己就相當於擺明了自己不忠於君,那與謀反何異!要是回答不是,自己身為禮部尚書,不忠不孝那就是說明自己德不配位呀!

陳尚書尷尬地指著上來的糖醋魚,夾起一塊魚肚子給楊蘭,“王爺還請先吃飯,是老臣莽撞了,先吃飯,先吃飯。”

楊蘭得勝般地微笑,接過來魚肉遞給夏荷,“來,娘子,嚐嚐黃河鯉魚和洞庭的魚有何不同?”

夏荷微笑著接過魚,親了楊蘭臉頰一口,趴在他耳邊耳語,“夫君,我……真的有點喜歡你了……”

她幾乎沒有聽懂剛剛那沒有硝煙的戰爭,只是更加喜歡這個仁善的而且沒有野心的小王子了。他似乎和世界上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樣,視親情大於權力,輕輕地對世界溫柔以待。當幸福感襲來的時候她甚至都懷疑自己配不上這樣他的溫柔。

楊蘭覺得一陣輕微觸電般的感覺自上而下傳來,羞赧的轉過頭,“娘子……在外面呢,別鬧。”

夏荷開心的吃了起來,吃著吃著,內心卻泛起一絲悲涼,心想,“我想愛上他了……他……愛我嗎?……”這種渴望又害怕的感覺當真折磨。

陳圭耳聞了全過程,心中不禁歎服,最後一句時晉王明明破防了,卻能在內心颳起風暴時強行保持冷靜反敗為勝,真了不起。

楊蘭夾起一隻螃蟹拆來吃。只聞了一下便天旋地轉起來:“醉蟹?”

夏荷見情況不對,直接攬住楊蘭:“夫君!你怎麼了?!”

楊蘭倒在她懷裡:“好……好暈……”

夏荷看見他盤子裡的醉蟹,氣不打一處來:“你們請晉王赴宴,卻不知道他不能喝酒?”

陳尚書微微一笑:“有的事情,不能當著晉王說。更何況全長安好像只有晉王自己不知道他不能喝酒。”

夏荷抄起楊蘭腰間佩劍:“老東西,你想做什麼?”

陳尚書低頭笑起來:“沒什麼,我就想告訴公主殿下……你知道陛下為什麼肯讓你嫁作晉王正妃嗎?”

夏荷嚇了一跳,額上滲出冷汗:“為什麼?”

陳尚書歪嘴笑,看著她:“因為你……是治療晉王白髮病的藥!具體怎麼治療,老臣也不知道。晉王說不定知道呢?”

夏荷冒了一身冷汗,搖搖頭:“備馬回府,晉王醉了!”

陳尚書滿上一杯酒,似是在夏荷這裡找回了點場子:“哼哼,夏公主,人喝醉了……往往會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吐出來。”

夏荷下了馬車,揹著睡得七葷八素的楊蘭回了家。

靈兒出門接過楊蘭問:“公主,晉王他喝了多少啊。”

夏荷搖搖頭:“這傢伙一滴酒也不能喝。”

夏荷給他換了衣服,放到床上,哭著:“你個溫柔的傻子!壞蛋!憑什麼對我那麼好!用你的糖衣炮彈把我攻陷了……把我當成藥吧!要血還是要心肝我都認了!別離開我就行!我就剩下你了……”

夏荷抱住他大哭起來。

楊蘭睡得很沉,天生的缺陷使他對酒精等需要代謝的東西極度敏感。

夏荷哭鬧了一番,便在他身邊沉沉的睡去了。

從小沒有人愛惜的夏荷面對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小王子徹底淪陷了。

她做了一個美夢,夢見自己和楊蘭成年的那天,楊蘭輕輕掀起她的紅蓋頭,傻笑著叫自己娘子…

夏荷半夜醒來,一摸旁邊發現楊蘭不見了,正要尋找時耳畔突然傳來五更鼓的聲音,“五更了?”

夏荷輕輕下床,推開門,看見楊蘭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輕聲哭泣。

月光灑滿庭院,園中一片片黃菊自顧自的開著。月光如海水,金菊若珊瑚,楊蘭似乎是這夢幻般的海底景色中的一枚珍珠,在大樹扮演的棕黃色蚌殼中憂鬱地仰望天空。

夏荷覺得他好慘,明明很厲害,卻為了家庭的和睦甘願放棄一切。而且他有很強的共情能力,為了照顧別人他幾乎對誰都是微笑著溫柔以待——但是,再善良的人也不是沒有情緒呀!

夏荷輕輕走到他身邊,從後面抱住他:“夫君,你怎麼了?”

楊蘭微笑著回頭:“我沒事,娘子……

夏荷走過來,盯著他:“不許說謊,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後盾!”

楊蘭站起來整整衣服,極鄭重地說:“夏荷,我……”

話到嘴邊,卻像噎在了喉嚨裡,弄著楊蘭臉通紅,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整話。

夏荷笑了,投懷送抱,靜靜的蹭了蹭他的肩膀。

楊蘭鼓起了勇氣,咬著牙說:“我……愛慕你!我欣賞你敢愛敢恨的氣質!羨慕你快意恩仇的決絕!我還……”

楊蘭正要說下去,卻被夏荷踮起腳的一個吻打斷。

夏荷看著臉紅的他:“我愛慕你,愛你的溫柔體貼……”

楊蘭在那一刻哭了,儘管他從小被告誡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情到深處那裡能壓制得住:“小時候……因為宮女們害怕我的白髮,她們曾用鎖鏈把我鎖住,我娘一來就解開……我像這樣在枷鎖中過了三年,後來我娘發現了這一切……當那幾個宮女被處死時,我能清楚的看見她們眼中那劇烈的恐懼……那種感覺像一個夢魘……可我明明恨她們把我鎖起來……”

楊蘭是標準的憂鬱氣質,多愁善感,情感細膩,共情能力強。

夏荷把他抱在懷裡:“沒事,今後我保護你!”

楊蘭帶著淚說:“夏荷,父皇說,只要我們兩個到了完婚的那天,你正式成了我的正妻……我的病就會不治而愈。”

夏荷猛然抬頭:“所以……‘藥’就是我們結婚!?”

楊蘭輕笑著點點頭。

兩個被命運裹挾的孩子,攜手打破了枷鎖。相約在漫長的餘生中,白頭以偕老,生死以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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