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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破舊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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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你先幫我把這個拿著,雖然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但是說好了,今天晚上去你家一起吃,你可別偷吃了!”流著兩條鼻涕的八歲男孩,邊說邊把手裡的小布袋子遞給對面的男孩。還不等李亦然回應,眼前的朋友就跑遠了,李亦然開啟布袋,只見裡面細細碎碎的什麼都有,壓縮餅乾粒、蔬菜粒...混合著不知名的黑色碎粒滿滿一小袋,就在李亦然準備在仔細看時,遠處又傳來朋友一聲呼喊:

“你別偷吃!”

李亦然隨即綁緊小布袋,一臉無奈的看著遠處手舞足蹈的朋友。隨著李亦然往家的方向走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個用不同材料搭建起來的小帳篷,除了破舊就是髒亂,只見有些帳篷面前還有柴火堆,有些帳篷前則是一灘灘汙穢,令人作嘔的氣息一直環繞在整個據地。所幸,李奕然一家是這個據地的老居民,還能住在相對乾淨的醫院內部。

“奶奶!我回來啦!”李奕然一進門便和長年坐在躺椅上的老人打起了招呼。

“回來啦?然然快到奶奶這來,今兒你過生日,爸媽很快就回來了!”奶奶一邊熱情的與李亦然打招呼,一邊熱情的衝著他招手。

“奶奶,都說了,沒關係,家裡有啥就吃啥。”李奕然走向奶奶說道。

“這可不一樣,十歲生日可是重要的生日。這是你正式進入了雙位數年齡,以後就是大人了!”奶奶溫柔慈祥的摸著李奕然瘦瘦的手說道。

“知道啦,奶奶!我先去生火,一會兒爸媽回來就可以直接做飯了。”李奕然說完,便走向另一個房間,原先的廁所早就成這一家子生火做飯的地方,隨著倖存的人們越來越多的向著據點聚集,醫院的走廊已經住滿了倖存者。

“亦然,看看今兒給你帶了什麼回來?”隨著一聲男人爽朗的聲音,破舊的門緊跟著就開啟了。進入房間的是上身穿著破甲夾克衫,下身穿著髒兮兮牛仔褲的男人,緊隨而後的是母親的身影,這就是末世之中相互依存的一家三口。

“麵粉?!”李奕然驚喜的喊道。

“今兒,你媽媽好好給你露一手,做個圪塔湯給你嚐嚐!”女人一臉驕傲的說道。

“咕嘟”一聲咽口水的聲音,緊隨而來的就是一聲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李奕然眼睛直直的望著那裝著麵粉的袋子,身體提前做出了飢餓的反應。隨即,李奕然明亮的眼神便暗淡下來,望著爸媽日漸消瘦的身形,李亦然說道:

“爸媽,今天隨便吃點,不就是個生日嗎?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你這孩子,讓你吃就吃,今兒可是你十歲生日!”父親揉了揉李奕然雜亂的頭髮,徑直走向廚房。

“是啊,你今兒就別像個小大人了,趕緊去休息會,一會兒媽媽做好了,讓你吃的咬舌頭。”

李奕然望著爸媽在廚房小心翼翼倒麵粉的背影,眼睛突然紅了起來,他知道這一小袋麵粉在末世中的價值。要知道,逆境中成長的孩子遠比相同歲數的人成長的更快。就在此時,粗暴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隨即門外便傳來了叫喊聲:

“趕緊開門!老李!快點。”

李天養與妻子對視一眼,收好麵粉後,開啟了門。

“啥也不說了,咱們墾荒隊的規矩,你們是知道的。”只見王隊長的老婆張笑笑帶著人便進來了。

“笑姐,就不能明天再說嗎?今天亦然過生日,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沒等李天養說完,張笑笑便馬上打斷:

“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區別?再說了,現在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就要跟著墾荒隊開始巡邏,而且現在外來的倖存者越來越喜歡鬧事,你家野小子,平時那麼刺頭,剛好可以出份力。”張笑笑一臉不屑地說道。

“什麼野小子!你再給我說一遍!你今兒來找事的是吧?”媽媽聽完,一臉憤怒的回懟道。

“我是就事論事,你們也別想著王隊長會幫你們出頭,平時已經夠照顧你們一家了。再說了,這規矩是大家定的,你有什麼好...”就在張笑笑準備繼續說時,奶奶的一聲打斷了她的說話。

“好了,今天晚上我孫子就去參加巡邏。”

“媽...”

“不差這麼一會兒,然然你和爸爸一起去,我和你媽媽在家等你。”奶奶打斷了兒媳婦的說話。

黑暗的街道中,除了墾荒隊舉著的火把,不見一點光亮。

“爸,張阿姨說我是..”

“你不是野孩子,就是我和你媽親生的,知道不?”李天養堅定的說道。

“嗯!”李亦然望著父親火把下的側臉認真的回答道。

“抓小偷啦!天殺的!有人偷我家吃的!”一個男聲從前方的帳篷外傳來。

“兒子,你先在這待著,晚上很危險,我去看看。”李天養說完便拿著火把向叫喊的男人跑去,李亦然知道最近偷摸搶砸的人越來越多,不僅僅是因為最近據點的倖存者越來越多,更是因為倖存者於其出去冒險墾荒,還不如從身邊的人下手來的快。

隨著火把光線的離去,李奕然的身影也在夜色中逐漸消失。每次在這種絕對黑暗的環境中李奕然反而有一種安全感,隨著他手指的勾動,黑暗中一個小石子也移動起來。李奕然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在末世的生活中,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的特殊性,也知道被人們針對是多麼的可怕。

此時,小石頭跟隨著李奕然手指的動作,不停的做著移動,向前、向後...隨著李奕然的手指做出彈射的動作,小石頭飛快的向黑暗中飛去。李奕然嘗試過控制更大的物品,卻發現不管他怎麼控制,大一點的物品卻也一動不動。

“不要吵!不要吵!晚上喊這麼大的聲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父親壓低卻焦急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原來隨著丟失東西的男人叫喊,圍過來的人群也越來越多。與此同時,那個男人的聲音也越來越激動:

“這是老子拿命換來的肉罐頭!遭天殺的王八蛋!你再不出來,老子把這個地方點了,我活不了,你們大家都別想活!”男人此時已經接近癲狂,而周圍的人不僅沒有安慰,更是幸災樂禍起來。

“鄭麻子,你他娘就是活該!上次還說沒吃的,想到我這來蹭一口,沒想到你個王八還藏了罐頭!”

“是啊!被偷了也活該!”

“別爭了!不要鬧出那麼大的聲音,老鄭,我們墾荒隊會幫你找到的...”

“老子信你個鬼!就你們墾荒隊,晚上天天巡邏!是不是你把老子東西偷了,你還想裝好人!我艹...”

張亦然只見父親在人群中奮力安撫大家的情緒,可是整個爭執卻愈演愈烈,矛盾變成新來倖存者和據點原住民的矛盾。突然,張亦然玩弄的小石頭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小石頭彈回的聲音變得不一樣,一滴冷汗瞬間從張亦然的額頭上流了下來,他小心翼翼的再次控制小石頭,用力地朝著剛剛的方向彈射,石頭被彈回,但被彈中的物體卻沒有一點回聲。張亦然知道,如果是活人在那個位置,起碼會發出聲音,但是現在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喪屍!!!”

張亦然瞬間感覺整個人的毛孔被堵住,他想朝著父親的方向大聲喊,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冷靜,現在喊出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說,自己父親也不一定能聽見,現在只能祈禱喪屍還沒發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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