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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 章 揚花落儘子規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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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一個清晨,華清揚往睡夢中的何阿飛腦門上貼了一張銀票作為酬勞,叫上他跟隨自己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又跑到廚房裡幫忙他打下手,兩人合力做了一籃子好吃的飯菜,最後趁著他去睡回籠覺的時候,自己靜悄悄偷偷來到後院的一口枯井......

確定四下空無一人後,華清揚這才放心去搬開壓在井口的一塊大石坂,接著在石板上面捧上一抔黃土與些許落葉加以掩飾。

做完這一切後,只見她雙足一點,翩然一躍,手提食盒猶如落雁般輕盈的墜入井底。

八歲那年,華清揚被華清瑤他們一路‘追殺’,逃到了這口枯井邊,追上她的那幾個人合力將她推進了井裡,臨走之前還搬起石頭堵住了井口。

那時的她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走投無路,彈盡糧絕。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因此喪命的時候,誰知老天垂憐,她命不該絕,竟然在枯井裡發現一小束光一個逃生口。

順著一道夾縫往裡面攀爬,竟然是一個別有洞天的窯洞。

這窯洞猶如人的胃一樣,與胃部連線的一端是她爬進來的那道夾道,而另一端則是通往扶綏堂的道路......

沒錯,如果不是親自走過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歷來與朝廷作對的扶綏堂與京城竟然只有一山之隔,而且他們在山的另一面安營紮寨,甚至是秣馬厲兵枕戈待旦。

果然驗證了那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通往後院井口的小路猶如一條彎曲且狹窄細長的小腸,而通往扶綏堂的大道則像是條大腸,窯洞裡的所有光線都來自於這個大腸口。

這條大道穿山而過,前面一段是石頭路,後面一段是鐵鎖橋,底下是懸崖峭壁,四周也是崇山峻嶺,山勢險峻,連綿起伏。

洞口的一側種有兩棵不知是人栽,還是自生自長的桃樹,這個季節開滿了一樹團團簇簇綴滿枝頭的桃花,只只野蜂浪蝶,時而親近,時而回旋,好似在製造著場場浪漫的邂逅,這是除了窯洞裡的顧老頭以外,唯一有生機的畫面。

這個只有一斗之室的空地裡住著一個被鐵鏈鎖住右腿的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老頭……

那是華清揚第一次見到顧老頭時的模樣,而她也是整個人灰頭土臉垂頭喪氣的,兩個人就那樣互相見到了對方最悽慘最落魄的樣子。

老頭姓甚名誰,年更幾何,家住何方,為何會被關在這裡,這些疑問她通通不想問也不便相問。

而老頭子也絕口不提她為何臉頰會被抓花,為何衣裳會被扯爛,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一老一少,忘年之交,兩個人就這樣達成了一致的難得的默契。

不念過往,不問將來,相見恨晚,惺惺相惜。

包括現在,他們兩人之間目前為止對彼此的瞭解也就僅限於她知道老頭姓顧,出自扶綏堂,而她來自華府,是華府的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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