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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剁椒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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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寒走近,看著正出神的明月邀,便伸手碰了他一下,“前面出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明月邀回過神,回以一笑,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不是什麼大事。倒是你,腿上的傷還未好全,大夫不是說過讓你不要走動嗎?”

他扶著千山寒往住的院子走,千山寒其實已經行動自如,腿上的傷雖然還因為走動牽扯肌肉而疼痛,但這點痛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不過看著身側扶著自己的人,他把話嚥了下去。

兩人慢吞吞回到千山寒住的院子,院子不大,但勝在雅緻清幽,遠離車馬喧囂。明月邀扶著他進屋,讓人在榻上坐下,才笑著問道:“是不是阿竹那碎嘴子又來找你告狀了?”

明明他才是這裡的老闆,店裡夥計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卻是下意識想找千山寒出面。千山寒看著他,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才說道:“我只是受傷,還沒殘廢,誰要是惹你,我幫你揍他。”

他說這話時面色沉靜,看不出情緒,但讓明月邀心頭歡喜,“我知道千山你英勇無比,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不至於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傷,別聽他們瞎說。”

千山寒年長明月邀幾歲,今年已有二十六歲。兩人關係親厚,千山寒面冷心熱,對明月邀也多有關照。千山寒握住他發紅的右手,那上面正是方才在雅間威懾林建章等人時留下的印子。他用內力幫他揉了揉,明月邀這才發覺到痛,想收回來,但千山寒力道雖溫柔,卻是不容拒絕。

“下次遇到這種人,等我給你打一頓出氣,沒必要這樣傷著自己。”千山寒垂眸看著那隻手,手指纖細修長,手上卻有一層繭,摸起來並不細膩,不像表面上那樣光潔如玉。

明月邀覺得被他握著的手愈發熱,本就因為動用內力發熱的手,現下竟像是火燒一般。他身為這裡的老闆,從來都是他在外頭抗事,可自從千山寒來了,他就像有了一個堅固無比的後盾,天塌下來了還有人幫他頂著。他知道他現在這種心態不對,但也控制不住地留戀這種感覺。千山寒從旁邊的櫃子裡取出紅花油,倒在他手心裡給他揉著。

他試著收回手,“我自己來吧。”千山寒幽幽瞧他一眼,他便止住動作,不敢再說話。

不得不說,千山寒很有當兄長的架勢。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把話咽回去。

等將藥揉進皮肉裡,千山寒才算是滿意,而明月邀那隻手已經紅透了。千山寒一鬆了力道,他立即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藏到背後。

千山寒將他的動作都看在眼裡,沒說話,而是又從旁邊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東西。那東西被黃紙仔細的包裹著,千山寒將它放在兩人中間的案几上,將紙皮拆開,明月邀看到那東西便愣住了。

竟是一枚血靈芝!

這東西世間罕見,是上好的藥材。千山寒將那東西推向明月邀,簡言道:“你收下。”

明月邀愣愣地看著血靈芝,又看向他。心裡突然有個猜測,難不成千山寒此番受傷就是為著這個東西?千山寒見他不說話,又道:“這東西我拿著沒用,你收下,用得上就用。”

“不,”明月邀來不及想太多,忙拒絕道,“這東西如此珍貴,我怎能收下?!你、你這次受傷就是因為這個嗎?”

千山寒又將血靈芝向他推了推,道:“這只是順手得的,與我的傷無關。你若不要,送人也好,毀掉也罷,隨你處置。”

明月邀看著面前的血靈芝,不知道千山寒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寬慰他。這血靈芝對他到確實有用,且是救命的用處。但他不想因此再欠千山寒一個還不了的人情。

千山寒見他還是不為所動,便伸手拿過那血靈芝,手中發力,“你不要,那這東西就沒什麼用,毀掉算了。”

“別!”明月邀忙伸手攔住他,這麼珍貴的東西毀掉簡直是暴殄天物!千山寒也沒真想毀,停下動作,看著他,“所以收嗎?”

明月邀見他如威脅一般握著那血靈芝,像是他但凡出口半個不字,就要將那血靈芝化為灰燼,只得妥協道:“我收。”

千山寒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不過明月邀可沒心情欣賞,而是順勢接過血靈芝將它好生包起來。他神色複雜,看著千山寒,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他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身邊的人都不知曉。他身中奇毒,毒名為“無名”,無名亦無解。這毒並不會立即要了他的命,卻能讓他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且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毒性發作,全身如烈火炙烤一般。中了這種毒的人,往往早逝,他這些年全靠蒐羅各種丹藥來壓制毒性。

他將此事瞞得極好,一直以來只是自己從各種醫術古籍上尋找解毒之法。而一本古籍上曾提過可解此毒的方法,血靈芝就是其中一味藥,除此之外還有十多種奇珍藥材,十分難得。讓明月邀不經猜測,這毒無解的原因,莫不是因為藥材難得?

千山寒看著他,道:“知道什麼?”

明月邀見他神色正常,便搖搖頭,笑道:“知道我喜好收集奇珍異寶。”

“是麼,”千山寒垂下眼,“如此,今後我會多留意,遇著好東西就都給你送來。”

聽他此番言論,若是別人說,明月邀只當對方在開玩笑,但出自千山寒之口,他卻知道對方一定會做到。不禁有些失神,千山寒又抬眼看他,“以後便不準再拒絕我。”

也不知是不是受他眼神蠱惑,明月邀竟不自覺的點點頭。回過神時,千山寒已經笑著說道:“我記下了,日後若是食言,我饒不了你。”

你能如何饒不了我?難不成還要動手打我?明月邀心裡覺得好笑。正在這時,就聽到外頭傳來徐凌的聲音。

“老闆!出事了老闆!”

徐凌鮮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明月邀便讓千山寒待著休息,自己將血靈芝收好,起身出去。

徐凌正站在明月邀的院子門口,旁邊還站著邱晨,見著明月邀從千山寒的院子裡出來,也沒驚訝,上前說道:“老闆,七叔失蹤了!”

明月邀神色一凝,眼中笑意全無,“說清楚。”

三人進了明月邀的院子,徐凌便說道:“我正帶著夥計在街上買魚,就遇到邱晨回來,他說七叔失蹤了。”

明月邀看向邱晨,邱晨點頭,他聲音沙啞,因著從前吃錯東西傷了嗓子,“我到七叔家找人,遇上他家兒子,說七叔天一亮就送魚來了,但一直未見回家,以為是我們有事留他,我去了才知七叔不見了。我又沿著七叔送魚的路徑打聽,有人曾在淮水巷見過七叔,那之後就不見人影了。我在淮水巷的寺廟裡發現了七叔的推車,魚簍還在,魚不見了人也不見了。我問廟中僧人,他們只說七叔借地方方便,之後就沒見到人了。那些魚也不知被誰劫走。”

明月邀聽他說完,遞了杯茶給他,問徐凌:“報官了嗎?”

徐凌:“已經叫人去衙門了,七叔家的兒子也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人了。”

誰會在太平盛世天子腳下光天化日之下劫一個漁農呢,那些魚說到底值不了多少錢。這個七叔從清風樓開業之初就一直給他們送魚,這些年清風樓漸漸壯大,他便只給清風樓送魚。這樣老實本分的一個人,不可能得罪什麼人。那麼七叔出事,必然是誰想借此機會對付清風樓。

這點利害關係三人都能想明白,明月邀端著茶杯,眼神晦暗,對徐凌道:“敢光天化日之下劫人,這些人怕是不簡單。報官也未必有用。”偏偏七叔出事的時候,林家那個二世祖就上門來找晦氣,到底是這個二世祖肆意妄為到沒腦子,還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呢。

“老闆是懷疑?”徐凌話未說完,三人都是聰明人,知道他言外之意。“要派人暗中調查嗎?”

明月邀將杯中茶水飲盡,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笑道:“暗中調查我們就算找到人了也只能吃啞巴虧,老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徐凌,你把七叔失蹤的訊息放出去,另外再說只要誰能找到七叔或是提供有用的訊息,賞銀三百兩。”

三百兩不是小數目,必然能掀起一陣波瀾。連朝廷懸賞的逃犯大多都達不到這個數目。徐凌點頭,知道老闆這是真的生氣了,本來這段時間老闆心情就不好,這個林建章還來火上澆油。“那個林建章那裡怎麼辦?”

明月邀冷笑道:“他不是要吃魚嗎?讓他吃。你再備份大禮,給通判府送份拜帖,明日我親自上門賠罪。”他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

好歹他在這秦淮城混了數年,真當他明月邀是好拿捏的軟柿子麼。

徐凌領命去忙活,邱晨也跟著退下。

不出半天,清風樓送魚的漁夫失蹤一事就鬧得滿城風雨。這兩年清風樓風頭正盛,加之上回淮王殿下在此落榻,對清風樓讚不絕口,更是讓清風樓名聲大噪。此番事一出,明月公子又重金尋那漁夫的下落,一時間街頭巷尾全是找尋名叫七叔的漁夫的人。

可一天過去,眾人一無所獲。這件事就變得離奇,如今大襄政通人和、天下太平,秦淮更是緊挨皇都肅府,可以說是天子腳下,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平民百姓當街失蹤,坊間一時流言肆起。

清風樓的夥計到衙門去稟明此事,當天當值的正是林通判,本以為只是小事,雖應下卻沒放在心上。然而一天過去,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城中流言紛起,他才知此事的嚴重性。立即派人去調查此事,而與此事有直接關係的漁夫家中和清風樓都接受了搜查,都沒發現漁夫下落。淮水巷的寺廟也仔細檢查,均未找到人。這件事還驚動了知府,命他儘快解決此事,以免城中百姓認為官府無用。

正在林通判一籌莫展之時,清風樓老闆明月邀親自上門來拜訪。來報的侍從說清風樓昨日就遞了拜帖,林通判才想起來這件事。

他自然知道清風樓,上個月給淮王殿下接風洗塵知府大人就選在清風樓,而淮王殿下到那裡後更是連知府給準備的院子都不住了,直接在清風樓住下。當時好一番忙活,他也見過那位美名在外的明月公子。確實是如清風明月一般的人物,所以昨日下人把那拜帖送來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現下出了這件事,明月邀上門來也正好,能再仔細詢問此事。當日淮王殿下是如何待明月公子的,他現在還歷歷在目,一個客棧老闆、商賈出身,本不是上得了檯面的人物,淮王殿下卻是對他讚賞不已,還拉著人家的手說了好久的話。

林通判估摸著其中的意思,只怕淮王殿下是看上這位明月公子了,畢竟是那般極好的顏色,難怪淮王殿下動心。故而林通判對這個明月公子也有幾分重視,說不得哪日人家就成了淮王殿下的人。

叫下人去將人請到正廳裡,他便收拾一番去見人。走進正廳就見那位公子著一身墨綠色長衫,玉冠束髮,身後站著一個夥計,見他來連忙起身向他行禮。

“草民明月邀見過通判大人。”明月邀拱手彎腰向他行禮。

即使見過幾面,林通判還是被這人出眾的模樣晃了晃神,上前扶起他,“免禮免禮,公子請坐吧。”

林通判在上位坐下,卻見明月邀還站著,正要再說一遍讓他坐下,卻見明月邀又行禮朗聲說道:“今日叨擾通判大人,是為著來向大人請罪。”說著讓身後的徐凌上前,奉上一個盒子,盒子裡裝著一雙玉如意。

林通判略一看竟是上好的玉器,價值連城,驚得站起身來,“你這是做什麼?!”

明月邀還行著禮,回道:“昨日林大少爺到小店吃飯,草民等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林少爺,故而今日上門賠罪。這只是一點心意,算不得什麼。怠慢了林少爺草民等罪該萬死,若林少爺還不消氣,草民等聽憑處置。”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林通判一頭霧水,聽他提及自家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心裡一驚。莫不是這死小子又給他闖禍了,自家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他上前將明月邀扶起,緩聲道:“你先坐,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昨日發生了何事本官還不知曉,待我將那逆子傳來,若是他欺負了你,本官定不饒他!”

明月邀被帶著在一旁坐下,林通判便對候在旁邊下人道:“去將大少爺叫來。”

林通判叫下人給明月邀上茶,見他臉色發白,只當是被自己兒子嚇的,才趕著來賠罪。想到淮王殿下臨行前還不忘對他們提及幫著看顧清風樓,頓時心下焦急。這逆子是做了什麼事情,將人嚇成這樣?!

明月邀默默喝了口茶,掩下眼中的笑意。身後徐凌則是默默歎服自家老闆的戲演得真好。明明昨日才在親自給林建章上菜時對著人明嘲暗諷了一番,把人氣得不輕,此刻卻像是叫人欺負了還不敢言,只能委屈求全來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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