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程雀瞥了皓銳一眼，聲音本來就偏冷，加上這會心情的不妙，程雀更是沒有拿正眼看他。
輕飄飄的回道：“那我還挺有能耐的，能當小白臉，皓銳醫生，您年輕的時候應該沒有過這種待遇吧？”
程雀早就知道，所謂的事實和真相，根本不會有人聽，也沒有誰會在乎，人們想要的，不過就是他們覺得的，以為的那個方向，從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數落別人。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為了證明清白，為了證明自己沒偷東西，為了證明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而自尋死路，只為留下一身清白，為了證明自己沒錯。
可是，有什麼用呢？
人們會唏噓，會可憐對方一段時間，卻不會去承認自己也是某一件事情的加害者，推動一個人走向死亡的兇手。
他們還會馬後炮，會憐憫這個死者一段時間，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不會記得，他們的人生中，踏過某個人的屍體。
而程雀沒有要證明自己，小白臉嘛，總比他殺人的罪名要輕一些。
畢竟，他是真殺了人。
皓銳聽到程雀拐著彎罵他老，說他醜，那鼻孔氣的，程雀彷彿都能看到從皓銳鼻孔裡冒出的煙了。
皓銳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也就三十八歲，頭髮比個五六十歲的人還要少，為他的頭髮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時間還有金錢，可是就一點用都沒有。
頭髮就是他的痛處，他一個給人看病的，自己頭快被稀疏堪比三毛的髮量給急出毛病陰影來了，甚至都快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抑鬱了。
同科室的人幾乎都知道，說什麼也不能說皓銳的頭髮，雖然這人不怎麼樣，除了不得不交流的，大家也還是敬他年紀最大，是長輩，很多事情都不好太過於計較。
也就沒有去觸及他的禁區。
可是程雀也才來不久，人都沒認全，更別說這個剛出差回來的人，今天推門而入，要不是身上穿著白大褂，程雀都差點要以為，這人是不是要來看病的。
自然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頭髮嘛，程雀頭髮黑又密，科室裡大家的髮量也都正常，自然想不到那麼多，只知道，眼前這人，程雀一點印象分都沒有。
本想著都是同事，可是奈何人家要戳刺，他也就無所謂怎麼樣了。
大部分時候，程雀都是保持緘默不語的，都是看心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顧湛待得多了，顧湛又慣著他，總是哄著他，程雀那股被自己忽視掉的小脾氣都趁機洩出來了一些。
這不，皓銳一說他小白臉，換做平時，程雀指定當做狗吠聽不懂不予理會，但是剛才下意識的就懟出口了。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程雀也沒有後悔，反正他心裡就是那麼想的。
“啪——”的一聲，程雀身體一哆嗦。
皓銳照著他的桌子就是一巴掌拍下去，還挺響亮的，程雀被嚇了一跳，覺得看著頭疼。
果不其然，皓銳臉上閃過一絲憋紅，明顯是力的反作用，又不好露餡掉面子，只能強撐著裝腔作勢。
程雀都能想象出，他的手肯定都紅了，他眼神微垂著掃過皓銳大喇喇特別沒有禮貌的拍在他桌面上的手。
咦......好醜喲。
程雀眼神露出一抹嫌棄，莫名的，心裡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還是顧湛的手好看，骨節分明，又長又細，都可以去當手摸了。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程雀臉色飛上一抹紅，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瓜。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總是會想到顧湛。
皓銳看他眼睛躲閃著，誤以為是被他嚇到了，害怕了。
皓銳臉上洋洋得意，自以為程雀被他給震懾到了。
皓銳諷刺的笑話著：“程醫生，你這臉長得還不賴，因為不止是被女的給包養吧？”
“也有男的好你這一口吧？”
說著，空間裡只有他們倆，皓銳越說越下流......
程雀眼神也冷了下來，這人確定是醫生嗎？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雖然職業和人的私生活不能混為一談，很顯然，皓銳這種言行，在程雀眼裡，已經不合格了。
程雀看著皓銳身上那身白大褂，醜陋的心披著這麼件潔白的衣物，還真是噁心。
他想，人再怎麼糟糕，都不關他的事，畢竟他自己的生活都不見起色，亂成一團，可是......醫院是扶傷救死的地方，話題也要分場合，在工作場所，就開黃腔還頂著那麼猥瑣的表情。
程雀眉頭緊皺，深刻記憶著某些片段的大腦像是被刺激到了，連帶著直通到胃部，刺激到胃部開始條件反射性的想吐。
皓銳突然伸出那雙罪惡的手，就要觸碰程雀微微拱起的背部，程雀雙手捂著胃部，整個人看起來痛苦至極。
他就像是個孤立無援的小獸，宛如當初赤裸雙足的小孩，拉著另一個比他小的孩子狂奔著，像是在躲避什麼可怕的事情，腳上因為踩到了碎石，各種尖銳鋒利的東西，變得傷痕累累。
他好痛......
誰來救救他......
程雀背部因為彎出了一個弧度，而背上的傷口，也因此開始泛起了痛，那是他連睡覺都不敢平躺著，半邊身子都麻掉了也害怕承受的痛感。
白大褂口袋裡的手機還在不停的狂響著，已經不知道響了多長時間了，程雀彷彿失聰了，接收不到外界訊號，整個人異常的緊繃。
只差咫尺的距離，皓銳的手就堪堪碰上了程雀。
程雀猛地一甩，直接將桌面上的保溫瓶砸向過去，皓銳像是沒想到，手上被精準的砸到了，痛撥出聲，整個人都開始扭曲，就要去薅程雀的頭髮。
下一秒，旁邊伸出了一隻大手，猛地鉗住了皓銳那隻醜了吧唧的手，那隻手偏長也很白，手背上有著一小道陳舊的傷痕，淡淡的，像是小時候留下的，近乎要消失了，只有仔細看才看得出，其實還是有痕跡存在的。
疤痕留下了，不管怎麼淡化了，還是會留有痕跡，讓人清楚的記得，它是怎麼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