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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呂聰卻說壞掉了，程雀直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他回了訊息。
【沒事，壞掉了就再買就好了。】
【你還好嗎？】
程雀雖然沒有過與家人相處的感覺，畢竟他連生父生母都未曾見過一面。
但是自從他正式踏入這個行業了，面診過的患者數不勝數，遇到的或奇葩或友善的，各種各樣的家庭關係也看過。
就那天呂聰那對父母給他的感覺，呂聰回了家，肯定也是少不了一頓“教育”。
可是外人終究是外人，他們無能為力，而呂聰也知道，所以他未曾求救，似乎已經習慣了。
程雀訊息發過去了，對方久久沒回。
也是，這訊息是上午發來的，他現在才看到。
怎麼說呢，程雀認為，呂聰的情況，其實並沒有到很嚴重的程度，當然，重要的解決因素之一，是他的父母。
要是有這樣的家人，且不認為自己有錯，不聽人勸，一意孤行的話，即使是輕度的，過不了多久，也會變得很嚴重。
可是，他們冠有了家人之名，這就是醫者與家人的區別，他們沒法越過家裡人的同意，去救助別人。
就像是手術檯上，必須有家屬的簽字一樣。
程雀在這個行業裡，見過了很多因為各種各樣的心理情緒，沒能熬過而死去的人。
他們能做的，也就是給他們指引一個緩解的方法，即使是吃藥壓制，也不過是起輔助作用，最重要的，還是要靠患者本身，以及家人的理解和正確的陪伴。
而不是指責對方的，或者去對患者灌輸什麼所謂的正能量或者心靈雞湯，往往，會適得其反。
他見過很多走出陰霾，走出情緒，恢復正常的喜怒哀樂數值的人，同樣的，他面診過的病人，也有過救不回來，住院了，手術了，也尋求死亡的人，甚至已經告別世界的。
他惋惜，卻也理解。
畢竟被極致又隱匿於無形的痛苦圍繞，誰都看不到，理解不了。
就如同他被噩夢蠶食一樣......
停留在與呂聰的聊天介面，依然是他最後發出去的那一句話，程雀發起了呆，直到手機螢幕暗滅了下來，程雀依然是放空的姿態。
眼睛都不曾眨過，彷彿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
顧湛人都下樓了，程雀也無知無覺。
直到一股雪松香氣撲鼻而來，沙發身側的位置傳來塌陷的感覺。
程雀才渾身一抖，非常緩慢的眨了下眼睛。
顧湛從下樓，看得見人開始，目光就未曾從程雀身上移開過，自然沒有錯過人兒抖動的樣子。
顧湛面上不顯，手上卻不由分說的握住了程雀的手，變得冰冷了。
顧湛掌心溫熱，索性直接把程雀兩隻手都抓住了，牢牢的困在大手裡。
男人輕聲問：“哥哥剛剛在想什麼？”
聞言，程雀目光垂眸，瞥了眼暗滅無聲的手機，搖頭：“沒有。”
或許是他想多了吧。
他能做的，也只是這麼多。
程雀倒也是想多做點什麼，可是他除了呂聰的聯絡方式，他父母的並沒有。
他想，就算是有又怎麼樣，只怕是又是左一句庸醫，右一句庸醫吧？
顧湛手碰了碰他的臉，“沒有為什麼耷拉著這副表情？”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
兩人靠得很近，程雀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聲，程雀揚唇笑了下，“想到一點事情，沒什麼大事。”
顧湛盯著他看了一會，看到程雀都受不住他的目光了，撇開臉轉移了視線，不去看那雙炙熱的眼睛。
不時，程雀就感受到了臉上落下了柔軟的觸感，程雀眼睫發顫，頃刻就被吻住了唇瓣。
“唔！”
程雀眼眸瞪大，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你幹嘛！”
顧湛伸出舌頭舔了舔，這才鬆開了程雀，他不敢太放肆，還記得下午太沖動，讓人傷口出了血這件事兒。
顧湛理直氣壯的說，“誰讓哥哥跟我在一起還分心想別的事情的？”
不等程雀說話，顧湛又緊接著道：“以後跟我在一起，哥哥只要看著我就好了，不要想太多別的事情，我會不開心的。”
程雀：......
“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這話程雀早就想說了。
顧湛挑眉，聽到這話，像是為了坐實了程雀“誇”他的話，俯身又逮著程雀的白膩的臉頰吻了一口。
“竟然被哥哥發現了。”
程雀面無表情，這人好像有點兒，不要臉的說。
不過經過顧湛這麼一胡鬧，程雀倒是沒再想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