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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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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開門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疲憊的給張財生抓了藥,師傅已經回房了,我也正打算回房睡覺,不知為何此刻的精神居然很好,只是身體還沉浸在難以言喻的疲憊中。

“小哥,這大晚上的我有些害怕,你能送我回去嗎?不讓你白跑,這個你收著。”張財生滿臉堆笑,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瞳仁大小的金珠子,推了過來。

“張哥,這我可不敢拿,你收起來吧我陪你走就是。”我連忙拒絕,先不說這點小事值不值得他用一顆金珠子報答,就衝這他的做事風格我就喜歡不起來。

“誒,這哪能讓你白跑啊,你和你師傅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沒有你們我們兄弟四人哪還能有活路啊,這份薄禮,是小哥你應得的。”說著又推了推金珠。臉上的笑容依舊和煦如風。

我沉默的看著他,對他的送禮表示抗拒,也不是我清高而是我早就聽說他們張家做的都是些灰色產業,張廣才兄弟四人各自執掌一方,上面有老爺子張虎壓著,如今張虎死了,兄弟四人必然有爭鬥,而現在這張財生對我這般殷勤顯然另有圖謀,他當然看不上我,顯然就是想透過我拉攏師傅到他們的派系。

看我默然而視,張財生笑著將東西拿了回去,並向我保證到城裡有事大可找他幫忙,絕對是來者不拒。

我仍舊沉默,帶他回張家,我們一路無話,將他送到門口我便回去,臨走前張財生仍恭敬地作揖告別。

派系鬥爭我才不想參與,自由自在的多好。一個人回去倒顯得有些寂寞,今夜靜得可怕,聽不到一絲聲音,越是安靜越是讓人覺得恐懼,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在岔路轉身時,一道白得發亮的影子忽的在遠處一閃而過。

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眼睛仍舊捕捉到了那道白影,我當即追上去想要一探究竟,可我在那周圍搜尋了許久,卻沒有絲毫髮現,甚至地上連腳印都不曾有。

怪了,我確定我沒有看錯,本來我的左眼夜視能力就不錯,而經過那綠光的洗禮後能感覺到又強了幾分。

算了,找不到就先回去吧,這樣想著轉身向著家的方向走,經這一事,偶爾的風聲也讓我覺得不寒而慄,快速回到家上了門鎖。

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我努力的回憶著師傅今天說的那些古怪東西,魂傀,巫眾,什麼新勢力,以及張家得罪的神秘組織,這些東西有什麼聯絡,會不會威脅到我和師傅。想著想著,漸漸睡了過去。

這夜我睡得並不好,整晚的噩夢,張虎的慘象,雨中的黑影讓我心慌,我時刻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盯著我,冷汗甚至浸溼了被子。

公雞報曉我醒了過來,踢開被子將身上潮溼的衣服換下,一股冷風吹到我身上我一回頭,竟發現窗戶開著,我探出頭,窗外的雜草依舊挺立著,在牆壁上僅有一排小小的嬰兒腳印一路延伸到窗沿。

我將窗戶關上,用了些力才再次開啟,顯然不可能是風吹開的,是鬼嗎?能在牆上留下小腳印的也只能是小兒鬼了,現在最大的疑點是,它為什麼會盯上我?

不等我細想,師傅便叫我出門,本想跟師傅說明可看著他那一臉疲憊的樣子,還是算了,先處理完張家的事再說吧。

再次來到張家,就看見抬棺隊已經排成左右兩排齊齊站在堂屋兩側。

“老哥啊,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咱啥時候出發。”廣才叔看見我們來了趕忙迎了上來,看樣子雖憔悴了些,可誰能看出來他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

“不急,先做些準備。子夜去抓只雞。”師傅徑直走向堂屋,給棺材上了三炷香。隨後便盤坐在蒲團上。

我去陳嬸家抓雞,張財興也跟來了,他貌似挺樂意跟我待在一起的。他一路上碎碎念搞得我都有些煩了,抓了兩隻大紅公雞趕了回去。

師傅接過公雞放在棺材上,在我手裡拼命掙扎的公雞在師傅那顯得乖巧許多,一動不動站著,另一隻師傅用刀劃開它的脖子,接了滿滿一碗血。

“時間差不多了,先給諸位說清楚,今天這一趟可能會有些玄乎,做好心理準備。”師傅端著雞血,手中拿著木劍在前方開路。後方抬棺隊將槓子扛在肩上,廣才叔捧著靈位,四個孫子手中扛著幡旗。

”氣棺,先人上路了!”師傅扯著嗓子喊道。將碗中的雞血用木劍蘸取後甩在路上。

眾人抬著棺材很快出了村,在上山時我去山神廟中上了香,將貢品擺好,誠心實意的磕頭祈福。

在山間一大片松樹林周圍,這是師傅提前挑好的地方,墳地左右各是兩座丘陵砂地。前堂廣闊,背後卻是一處高山環抱的坑地,本來按風水來說,一塊好的陰宅,要依山傍水,應是背靠高山,左右山丘,水脈相伴。

可師傅挑的這地方背後無山反而是一處群山環抱的坑地,這代表著這家人背後無靠山,確是有著不少的資源。

對上張家這個情況倒也合理,掌握著行業大部分的經濟,卻群龍無首,各自為戰,此刻如果需要有個人將財富集中在手中,就能帶張家走得更遠,前堂土地寬廣少有低地坑洞,張家的前途還在,儲備也夠雄厚,就看在家產耗光之前能不能出一個領頭羊了。

對於張老爺子這種橫死之人是不能進祖墳的,屍體的兇戾殺氣會破壞祖墳的氣,讓後人焦躁易怒或患心肺疾病。

這處穴是最符合張老爺子的陰宅所在,只要張家四子有一個能支稜起來,就能成為白虎踏砂,青龍盤踞,玄武藏眠,朱雀展翼的福地。

甚至他身上的兇戾殺氣也能被身後的坑地稀釋,在幾十年後這裡也可以當做祖墳使用。

師傅帶著抬棺隊很快就挖好了葬坑,可這時一群不速之客從周圍襲來。

天上一群烏鴉盤旋,隨著它們的嘶鳴,從兩側的砂地上衝下來許多的山貓野犬,要知道死人是絕不能見這些東西的。

緊隨其後我們的背身突然竄出一隻純黑的烏玄大貓,撲上棺材咬斷了鎮魂雞的脖子。

師傅當機立斷用手中的雞血澆滿劍身,黑紅的雞血迅速被吸收,木劍在那一刻彷彿活了過來,我甚至感覺到了其上散發的溫度。

師傅提劍而上,一躍而起將木劍擲出逼退烏玄令其退回平地,師傅腳尖點地向前衝去,握住劍柄,將泥土挑飛遮擋烏玄的視線,隨後一劍向著其咽喉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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