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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香的聲音逐漸變得哽咽。
“哪知道在送親路上聽聞父母不忍小女子受辱，被阜府家丁亂棍打死，小女子本想一死了之，卻被阜南關入柴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半年前大人回到江寧城中，那老賊為了避免被抓住了把柄，便將小女子改了奴籍。”
司香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這個畜生。”秦風聞言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
小沈應拉著司香的衣袖，輕聲安慰著：“司香姐姐別哭。”
顧大年雖然神色極為陰沉，依舊沒有表態，沉吟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
“那司香姑娘是如何逃出的城主府。”
沈問見司香泣不成聲，便介面回道：“並非是逃出來的，是死出來的。”
“死出來？”
沈問點點頭接著說道：“司香後來想要報仇，於是就假意迎合阜南，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動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就被阜南掐死。不過司香也算是幸運，尚有一線生機，在被拋屍的時候那二人見色起意，剛好遇到了秦風，被秦風所救。司香雖然暫時放下了仇恨，但是奴籍卻成了洗不掉的烙印，所以才想請顧大人幫忙。”
沈問說完之後就不再開口，自顧自吃起了飯菜。
顧大年終於知道為什麼沈問會只要一把長刀，又說司香懂得辨別食物的方法，原來是為了換取為司香脫籍。不過現在畢竟不是正面對抗阜南的時機，所以顧大年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顧大人，司香姑娘身世悽苦，秦風請顧大人出手相助。”秦風心思單純，並不瞭解其中的彎彎繞，見顧大年一直沒有開口，起身跪倒在地。
因為脫籍需要主人拿出戶籍文書才行，所以顧大年一臉苦澀地說道：“沈公子。”
“大人不必多言。”顧大年剛開口沈問便知道了顧大年的意思，開口打斷了顧大年的話：“我知道顧大人覺得此事比較為難，不過華相思已經死了，司香不過是我在路邊撿到的一個流民。”
脫籍比較困難，但是流民戶籍丟失，只需要在重新入籍造冊的時候虛構一個來歷就行，這件事對堂堂二品大員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司香姑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黑夜籠罩大地，用餐後顧大年便起身離開了，沈問盯著顧大年的背影，神色複雜。
翌日清晨，休息了一夜的司香整理好了情緒，一直等在沈問的屋外。見沈問走出地窨子，俯身便要跪倒在地。
沈問直接抬手止住司香的身形，一邊伸展著筋骨，一邊向山上走去：“太早了，還沒到你道謝的時候。”
司香站在原地，緊盯著沈問的背影，眼中閃動著光芒，露出了微笑。見到這一幕的秦風感覺清晨的天空都亮了幾分，那一時的芳華讓這個冬天都不再寒冷。
……
江寧城 許家
“砰。”
許林生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雙目圓瞪，緊盯著堂內坐著的一眾掌櫃怒喝道
“廢物，都是廢物，我許家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
許家自從開始拋售屯糧開始，許家似乎事事不順，糧價一跌再跌，收回來的銀兩僅有收購價的兩成，經營其他商品的鋪子以及飯館酒樓也受到了同行的擠壓，現如今許家可以用來購買藥材的銀兩僅有二十萬兩，然而藥材商張啟要價五十萬兩，按照張啟所說，他那兩船藥材中有很多人參之類的名貴藥材，所以這價錢已經是低的不能再低了。雖然手上的銀兩不夠，但是許林生知道這批藥材他不得不買。
許家主營的便是糧食和藥材，如今丟了糧食的生意，如果不吃下這批藥材便無法支撐其他產業的運轉，日漸虧損下去，許家恐怕無以為繼。
許平之見此出聲勸慰：“父親，現在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現在其他商戶都在擠壓我許家的生意，只怕是接到了城主府的授意，我們現下只能先想辦法吃下張啟手中的那批藥材。”
許林生平復了下情緒，開口問道：“現下屯糧已經盡數出手，一時也沒辦法從其他鋪子收回銀兩啊。”
“父親。”許平之叫了一聲許林生，掃了一眼眾人。
“你們都先出去。”許林生揮手示意眾人先回去。
眾掌櫃只能一臉苦澀地退了出去。
“父親，林家。”
許林生瞬間明白了許平之的意思。林月嬋的孃家林家也算是江寧城的富戶，不然即便林月嬋有閉月羞花之貌，也不會以正妻的身份進了許家的門。
“不行，如果用林家的錢被傳揚出去，我許家的臉面往哪放。”
許林生雖然心動，但是古代女子成婚之後便是潑出去的水，如果成婚之後還要孃家人貼補，便會被視為賠錢貨，連帶著夫家也會被人鄙夷。
“父親，林家就月禪一個女兒，那麼林家的家產終將是屬於孩兒的，現在不過是提前用用罷了，孩兒帶月禪回去一趟，私下裡找岳父大人商議，外人如何會知曉。更何況此事本就因他林家將女兒嫁到我許家引起的。”
“就這麼辦吧，那你二人快去快回。”許林生沉吟許久才做出決定。
林家
林父林母二人極為恩愛，雖然只有林月嬋一個女兒，但是林父也未曾養過小妾，更是對林月嬋寵愛有加。得知女兒女婿今日回來，林父林母早已在林府門口翹首以待。
“平之拜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下了馬車，許平之又轉身扶著林月嬋下車之後才開口問候林父林母，林月嬋也緊跟著叫了聲：“父親，母親。”
林父林母見二人如此恩愛心裡也是高興，連忙扶起二人叫了兩聲好。
林母拉著林月嬋進屋說著體己話，許平之便跟著林父進了書房。
“今日前來可是為了城主府的事？”林父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許平之有些驚訝：“岳父大人怎知？”
“這江寧城的糧行都在你許家名下，這幾日糧價跌得厲害，想必定是有人想打壓許家。我便差人去許家的商鋪走了幾圈，見所有商鋪的生意都不太景氣，想必也是受到了排擠。能有如此手段的人，只能是城主府了。”